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众人已经来到了中部湾的卡萨利港口。平静的海面就像被蓝色染料染过一样,微微晃动的海水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十多个石头修建而成的码头伸出港口边缘,立于海中,旁边停靠着各式船只。
港口中央是一个长宽均达数百米的巨大广场,地面由大块青石板铺成。广场上人来人往,一派繁忙的景象。
而广场中央的四座巨型石雕牢牢地攥住了众人的眼球。那是四尊用白色岩石雕刻而成的全身人物雕塑,粗略估计最高的超过五十米,最低的也有三四十米高。它们列成一排遥望着大海。
“快看,反抗军英雄雕像!”伊丝兴奋地喊道。“这可是卡萨利的标志之一!”
“啊,没错,据说这些雕像和卡萨利一样古老,已经存在了两百多年。”费尔德说着朝港口广场的中央走去。
正如费尔德所说,在卡萨利市建立不久后,为了纪念在旷世之战中带领反抗军走向胜利的领袖们,人们修建了这四尊巨型雕像,分别是矮人战神克伦威尔,精灵游侠迪尔德丽,人类首席骑士雷恩斯·奈尔森,以及地精机械大师塞德里克。
维恩踩着青石板漫步在港口的广场上,这是他来到卡萨利以来最放松的时刻。一阵海风吹乱了维恩的头发,他不自觉将头微微抬起,眯起了眼睛。不远处四个高大的身影在阳光下仿佛有了生命,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让维恩沉重的心情舒缓了一些。
“啊!!”艾琳娜的尖叫声从前方传了过来。
维恩向前看去,艾琳娜等人正围在一个什么东西旁边。女孩子怎么这么喜欢尖叫呢……维恩无奈地想着走了过去。
“啊!好可爱!”艾琳娜蹲了下去,手里托着一个小东西在观察。而在中间站着的是一个戴着宽沿帽子的绿皮地精。
“这位女士,这只可爱的短脚鬣蜥来自遥远的迪沃斯克魔法王国。”地精的眼睛隐藏在帽檐之下,嘴巴咧开露出一口白牙。
“它……不咬人吧?”艾琳娜有些担心地问道。那是一只橄榄绿色的鬣蜥,身上有着深绿色的条纹。
“当然不!这些小家伙可是迪沃斯克最受欢迎的宠物。如果你没有一只鬣蜥,那你在迪沃斯克可交不到朋友!”地精手舞足蹈地说着。
“或者你再看看这只灰背鬣蜥?”地精说着从箱子里又拿出一只鬣蜥问道。
“不了不了,就这只吧。”艾琳娜数了二十枚银币给了地精。
“养鬣蜥很简单,你只需要每天抽一点时间将它放在树上或草地里,它就会自己吃饭。”地精一边絮叨一边将银币挨个丢进一旁的箱子中,似乎特别享受这种声音。
艾琳娜捧着短脚鬣蜥起身正准备离开,地精开口道:“我看你们是来这里旅游的吧?”
“可以这么说,我们正准备乘船去卢坎公国。”艾琳娜轻轻抚摸着手里的鬣蜥说道。
“真是不巧,我听说去南方的航线已经暂停了。我已经困在这里几天了,太倒霉了,我还有一堆小家伙要照顾呢……”
十分钟后,卡萨利港口客船售票处。
“果然被那个绿皮矮子说中了,真是倒霉!”费尔德斜靠在墙上有些垂头丧气。他旁边贴着一大张皱皱巴巴的纸,上面写道:“因海上风暴,卢坎公国和迪沃斯克王国方向的航线暂停三天。”
“我们可以试试其他办法,比如乘坐裂蹄牛。”辛普森说着,抹了抹头上的汗水,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大个子,你真是没有常识。”费尔德耸了耸肩,继续说道:“这里向南就是延绵数百里的赤翼山脉。先不说你可能会把裂蹄牛压死,想要翻越赤翼山脉几乎不可能。那里有拉弗雷大陆最大的火山——麦斯特环形山,裂蹄牛到那里只会变成烤牛排。”
“难道我们还要等三天吗?我一分钟都不想在北部湾待了。”伊丝嘟着嘴说道。
“或许,我们可以换到中部湾住。你说对吗?小家伙。”艾琳娜抚摸着手中的短脚鬣蜥说道。她的手指细长白皙,鬣蜥似乎很享受,闭着眼趴着一动不动。
“艾琳娜,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喜欢那种东西。”费尔德撇撇嘴,故意做出很夸张的样子。
“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就一定要给布娃娃穿衣服吗?”艾琳娜把鬣蜥放在肩膀上,双手叉腰柳眉倒竖。
“咳咳,不如我们先去吃饭,顺便打听一下旅店的事情。我听说有家酒馆不错……”
在维恩的建议下,大约一个小时后,众人终于找到了那间“不错”的酒馆。酒馆在一条狭小的巷子中,看起来毫不起眼,简陋的木牌子上歪歪扭扭地写着“肮脏的狼耳”几个字。要不是那只鬣蜥,维恩以为自己还在北部湾区。
艾琳娜看了看周围,皱着眉头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维恩你是不是搞错了?”
几步外,打扮妖艳穿着暴露的几个女人正冲维恩等人抛着媚眼,发出浪荡的笑声。不远处的一个酒鬼扶着墙,冲几个女人吹起了口哨。
维恩脸上发烫,他快步走到酒馆门口,推开咯吱作响的木门走了进去。
酒馆里客人很少,只有零散的几个人坐在小桌旁,闷头喝着啤酒,看起来心神不宁。虽然冷清了点,但幽静的氛围配上柔和的灯光倒也让人身心放松。维恩等人在一个圆桌旁坐了下来。
“什么嘛,连个侍女都没有。”费尔德打量着周围,语气中透着失望。
酒保是一位干瘦的中年人,留着八字胡,笑起来看着有些虚伪。他走到了众人跟前,点头哈腰地问道:“几位,来点什么?”
众人点好食物酒水后,维恩问道:“请问这附近有旅店吗?”
“这种事情我们老板知道得比我清楚,等他来了你可以问问。”酒保点头哈腰,满面笑容。维恩点了点头,并没有觉得他的话里有问题。
酒保走到了调酒台,刚才还挂着笑容的脸上转瞬变得阴沉。他对着一个颜色稍深的空酒桶轻叩了三下,之后便开始哼起轻快的小曲。
“吱呀……”没过多久,调酒台旁边的木门被从里面拉开,隐约传出喧闹之声。一个男人捂着右手,有气无力地从里面走出,一步未停地离开了酒馆。
“六十四号——”酒保懒洋洋地喊到。
一个小桌旁坐着的男人忙不迭地站起来,快步走过去,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酒保,随即消失在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