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到了四月下旬，连续忙碌了差不多半个月的特尔木告诉李子丞一个好消息，小狼崽已经开始尝试着睁眼了。

达楞泰也通过电话告诉李子丞另外一个好消息，国家二级野生动物驯养繁殖许可证办好了。

接踵而来的好消息令李子丞目不暇接，他心情愉悦的板着手指头推算日子，再过三天，或许用不了三天，他的草原行就该结束了。

耐着性子等了两天，四只小狼崽果真一一睁开了眼睛。

小狼崽睁开眼睛的时候，李子丞和特尔木都在场。

“李哥。”

特尔木伸出手一边亲昵地抚摸着四只小狼崽的脑袋，一边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四只小狼崽的亲人了。”

李子丞笑问：“特尔木，那是不是说明，我明天就可以离开了？”

特尔木答道：“当然。如果你赶时间，吃过中饭就可以走。”

李子丞摇了摇头：“这四只小家伙挺可爱的，我再陪它们待一天，明天走。

“对了特尔木，你现在就把你的银行卡号给我，我先给你打一百万，等花完了你再给我打电话。”

特尔木笑着摆了摆手：“李哥，哪用得了一百万，有十万块钱足够了。”

李子丞听后没有坚持，因为他知道特尔木很犟，与其跟特尔木磨嘴皮子，还不如在汇款的时候耍一点小小的手腕。

汇款的时候，主动权掌握在李子丞手里，他想汇多少就汇多少，用得着跟特尔木浪费唇舌吗，根本不需要。

陪伴四只小狼崽玩耍了一天，李子丞收拾行囊，辞别特尔木一家人踏上归途。

路过锡城的时候，李子丞特意请达楞泰一家人吃了一顿饭，并叮嘱达楞泰随时保持联系，不管今后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给他打电话。

李子丞很清楚，这次的草原行之所以如此圆满，达楞泰功不可没。李子丞是个知恩必报的人，况且他的朋友并不多，他很珍惜和达楞泰之间的这份友情。

驾驶着保时捷卡宴一路南行，李子丞终于在两天后回到古州。

过几天就是五一劳动节了，回到单位的李子丞琢磨着今年的职工旅游季是不是应该启动了。

去年的职工旅游季反响很好，职工们非常满意，那么今年的职工旅游季就得继续办下去。

花钱让职工们公费旅游，李子丞不心疼，他头疼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出行的安全问题。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化整为零。

打定主意，李子丞临时召开了一个中层干部会议，让各分厂、各公司、各部门负责人拿出一个具体的出行方案，交给他审批。

古州装备制造集团今年取得了开门红，一季度的各项指标完成情况均达到了历史最好水平。

有鉴于此，李子丞决定拿出五千零四十万来举办今年的职工旅游季。

五千零四十万平均到人头上是每人三千六百块钱。如果是一家三口出行，人均一千两百块钱。假如是一家两口出行，人均一千八百块钱。

中层干部会议结束后，提前得到消息的职工立刻奔走相告。去年一家三口人均九百块钱都玩的很开心，今年一家三口人均一千两百块钱，只会玩的更开心。

一天后，各分厂、各公司、各部门负责人把具体的出行方案通过冯冰艳送到李子丞手里。

李子丞拿到方案随手翻了翻，拿起电话打给毕芳菲：“芳菲，四千三百万的单子接不接？”

正在涂抹脚指甲油的毕芳菲接到电话，笑着答道：“接啊，不接是傻子。”

毕芳菲的华宇旅行社去年被评为古州市最佳旅行社。毕芳菲很清楚，这一切完全得益于李子丞送给他的三千三百六十万的大单子。

尝到甜头的毕芳菲真的非常感激李子丞，只可惜李子丞既不要提成，也不收礼，毕芳菲没有办法向李子丞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不过毕芳菲知道，同学之间的情谊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她确信，即便她什么表示都没有，只要古州装备制造集团有了大单子，李子丞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她。

“小冯。”

挂断电话的李子丞站起身，一边把手里的出行方案递给冯冰艳，一边做出安排：“你现在就去一趟华宇旅行社，让毕芳菲根据各部门提供的出行方案设计几条旅游线路，然后把结果张贴出去。”

冯冰艳离去后，李子丞把自己圈进老板椅里想心事。

古州装备制造集团经过一年零八个月的产业结构调整，多条腿走路的优势已经进一步显现出来。

原来的古州装备制造集团以生产成套矿山设备、内燃机、大型挖掘机为主，以生产水泵、阀门、液压配件为辅。

产品的种类繁多，产品的性能精良。可即便如此，在面对激烈的市场竞争中，为了保持住原有的市场份额，销售部门不得不以赊销的方式来稳定大客户。

赊销这种方式有利有弊。有利的一面是，稳定了客户，提高了产值、保住了市场份额。

不利的一面是，回款周期长，占用资金大，客户赊欠的购货款极易成为呆账、坏账、死账。

李子丞很清楚，长期以来国有企业形成的三角债就是这么来的。

假如，古州装备制造集团没有贷款，没有还贷压力，销售部门通过赊销这种方式来稳定大客户，是可以接受的。

可实际情况是，古州装备制造集团不仅有贷款，而且还贷压力非常大。

九十六个亿的贷款，仅每年的利息支出就高达九亿五千八百万。

即便李子丞在优化了贷款结构以后，每年的利息支出也有七亿四千八百万。

这笔钱可是实打实的纯利润。那么在产业结构调整之前，古州装备制造集团的毛利润是多少，七亿五千万。纯利润是多少，三亿八千五百万。

也就是说，古州装备制造集团辛辛苦苦干一年，不给职工们发工资，不给职工们交五险一金，刚刚够还每年的银行利息。

如果想给职工们发工资，想给职工们交五险一金，那就得继续靠贷款来还每年的银行利息。

这就是为什么，李子丞来古州装备制造集团履职之前，古州装备制造集团有半年时间发不出工资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