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本场比赛获胜者,54号选手西兰!”
达卡拉洪亮的声音传遍第区的每一个角落,比试台外的观众出现片刻的平静,随即产生猛烈的欢呼声,弱者打败强者的故事一直是大家平时津津乐道的,在观看比赛的学生眼里,身形瘦小的西兰无疑是那个弱者。巴扎斯作为强者被打败固然丢脸,可相对的,西兰赢得了众多人的钦佩。
西兰走下台,慢步踏上准备席,剩余两名比赛选手默契地让开路。这位满脸血色污渍的少年沉默不语,比赛当中凶狠果断,他们两个没人愿意和西兰带血的拳头交手。
西兰翻开棕色薄皮外套,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正方形的盒子,打开盒盖,红色半透明的手链正静静躺在盒内软垫上。
盖上盒盖,西兰转身朝出口走去。
“恭喜你啊,你是叫西兰对吧?我是火系魔法专业的教授,同时也是火系魔法专业教导主任,我翻看过你的学习记录,你不是我们专业的学生,一直以旁听生的方式学习。不知道你有没有来我们专业就读?”辛德瑞女士手提裙子踩着小碎步追上西兰,一脸笑意地说道。
西兰没有答话,他慢吞吞地往外走,眼皮总是缓缓下沉又在即将闭合前迅速分离。
“哎哎哎,别急着走啊同学,来我们火系魔法专业,不仅能享受到高额的奖学金,还能享受到专业教授的亲自指导,同时以你的天赋,我们可以为你争取到法尔学院的进修名额,那里是火系魔法师的学习圣地,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辛德瑞女士焦急地劝说着,试图把西兰这只肥美的羔羊拉入她的栅栏中。只是西兰对她这位“美女教授”的亲自指导并不在意,他两只耳朵之间的阻碍自动消除,辛德瑞女士说的话从他右耳朵进去的同时又从左耳朵流出。
“54号选手,你不要着急,我们先带你去检查身体,以你现在的身体,必须要去疗养院进行及时的治疗。”达卡拉对着西拉大声喊道。
西兰继续往前走,没有回答达卡拉。
达卡拉大步走到西兰身边,抓住西兰的肩膀说:“你这孩子,就算赢了比赛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如果不及时治疗,你的身体很容易感染病毒,你现在还是发育时期,如果你落下病根,谁都没法为此事负责,你的家人也会感到难过。”
西兰转过头,眼睛里微弱的光芒有片刻的消失,他扯着沙哑的声音说道:“裁判先生,请稍等,我去见一个人。”
“多久时间?我不允许你离开第区场地太远。”
“门口,很近,很快。”
西兰说完低着头朝比赛场入口走去,斯麦尔和梅拉等人正站在入口处等他出来。好在梅拉带着的几个保镖都是彪形大汉,几个人光是站着就具有极大的威慑力,由他们抵挡住其他学生的靠近再好不过。
西兰打开大门,站在斯麦尔面前,斯麦尔轻轻拍了拍西兰的手臂,上下打量西兰的身体,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即使你输了比赛,也不会有人质疑你的实力,越级挑战失败很正常,你没有必要拼命去证明自己。”
西兰笑了笑,皱起塌鼻子,对斯麦尔说:“可是我觉得这样做很帅啊。”
“以后有空再细说这件事。”斯麦尔无奈地笑了笑,指了指身旁的梅拉说:“我妹妹一直在等你,你看她妆都哭花了。”
“谁哭了!”梅拉急忙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水,西兰肮脏的衣服加上蓬头盖脸的狼狈模样被她看在眼里,她两眼又开始泛红,低头双手捂住眼睛小声呜呜的哭泣。
“梅拉小姐,你怎么了?”西兰走近一步,弯腰细看,梅拉转过身不让西兰看见自己。
“都怪你,拿命去比赛做什么?魔灵遗迹有什么好的,难道比你的命还重要吗?”梅拉放下双手,气得直跺脚,一脚踩在西兰的靴子上。
“嘶——”西兰倒吸一口冷气,梅拉的一脚让他骤然面如金纸。
“西兰,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见到西兰的模样,梅拉惊叫着后退一步,转眼又要潸然泪下。
“没事,没事。”西兰每说一个词都会进行一次深呼吸,他的后背衣裳慢慢被细密的虚汗打湿,站着的每一秒钟都能体验到身体各处被针扎入的刺痛幻觉。
西兰伸出右手,把盒子递给梅拉。
“送给梅拉小姐的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梅拉打开盒盖,见到半透明的火红手链后破涕为笑,接过木盒对西兰说:“你送的东西我当然会喜欢,以前不知道你还有挑选物品的眼光,是在哪里买的手链?”
“它是爷爷留给我的纪念品,我暂时没法送出和梅拉小姐的项链一样昂贵的物品,这条手链是我能给你的最有价值的东西。”
听到西兰的解释,旁观的众人不由得开始起哄,调笑两位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
“送这么贵重的物品给女孩子,想必是当定情信物了,就是不知道梅拉小姐有没有喜欢的人?”
“哎呀,你难道还没看出来?梅拉小姐喜欢的可不就是眼前这位俊俏的小哥嘛。”
“他们两个从小就认识,是青梅竹马,我们这些年纪大的,没戏咯。”
梅拉听到他人的叫喊,羞的低下头不敢说话,连柔软的耳朵都泛起可爱的红色,她把木盒塞回到西兰手中,说话声若蚊蝇:“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别介意,请你收下,也可以认为是在帮我的忙。我记性很差,如果东西随意放置,日后再想找到就不太容易,因此我习惯于把必须好好珍惜的东西放在一起。”西兰眯着眼露出雪白的牙齿,他露出今天最灿烂的笑容。
“把重要的手链交给同样重要的梅拉小姐,我想是没有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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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养院,203号房间。
西兰静静闭眼躺在病床上,他的右手臂连有一根细长的导管,导管的另一端挂着一瓶透明药水,药水一滴一滴地下落,沿着导管缓缓流进西兰的身体。
“老师,他的身体情况如何?”
“呼吸稳定,身体肌肉损伤较小,头部的伤口已经帮他修补过,鼻骨也正在衔接。”白头发的老人伸手推了推厚实的眼镜,手指拨开西兰的头发,皱着眉头对一旁等候的斯麦尔说道:“只有一点令我很惊讶。”
“什么事?”
“他恢复的太快了。”
“太快了?”斯麦尔愣了愣,随即问道:“老师您的意思是?”
“巴扎斯受的伤和他相差无几,没有十天半个月出不了院。而这个孩子,大概明后天就能够下地走动。”白发老人叹口气,转头看着斯麦尔,说:“这样一比较,你说他是不是痊愈的很快?”
“我明白了,可原因是什么?”
“你的问题我没法给你满意的答案。你看那瓶给他准备的回复药剂,普通人可以挂两个小时,他二十分钟就得换一瓶,这哪里是输液,简直是狂饮。”老人再翻开西兰的头发,示意斯麦尔靠前,“过来看,他头顶的伤口已经基本痊愈,那根银白色的是我们缝补伤口用的线,一开始露在外面的只有一厘米的线头,现在看这长度,大概有十厘米,差不多被他的身体完全挤出去了。”
“的确奇怪,他的身体有特殊的自愈能力。”斯麦尔凑近观察,没有去摸那根线头,他对老人说:“请老师您暂时保密,他对于我们李家非常重要,如果被光明教廷知晓,会有很大的麻烦。”
“我当然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这件事暂时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药水也由我亲自帮他换。我先走了,等药水用完了你再来通知我。”
“麻烦了,老师。”斯麦尔深深鞠躬。
等老人离开房间后,斯麦尔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望着药水瓶发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偶尔会摸一摸胸口的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