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之带众人赶到时,洪水已经退下了很多。
卫一民正在山上带人伐木造舟,虽耗费人力物力,但山上毕竟有现有的资源。
三艘小鱼船,造的很快,毕竟都是在江边生活的,造船也成了习惯。
这几天没下雨,山道干净了许多,也没有泥泞和湿滑,比较年老的人扶着他们便能走下去。
要知道下山可比上山难很多,好在,天气好转。
鱼船被几名士兵和青年用绳索从半山腰拖着下去,抛入了水中。
他们一群人坐着船,伐了许久才上岸。
卫一民也是上岸之后,才知晓周围几个镇子都被大水淹了,死了许多人。
他之前对那些县令便有劝告,可无奈他们不听,认为此处地势高,不可能会被淹没。
洪水一发,死了许多人,瘟疫就很容易蔓延。
卫一民紧皱着眉头,暂时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得让手下的人先去安排这些村民住下。
“大人,徐右相找你有事详谈。”
一个瘦小的传话人,跑到他面前说完这话后,又噔噔噔地跑了回去。
“徐右相。”卫一民似乎有些记不起这人,当仔细想想时脸上浮出喜悦,“他竟然过来了。”
他连身上沾满泥沙的脏衣也不换洗,便直冲着那帐篷而去,等跑到徐平之面前时,才惊觉身上的衣服未换洗,脸颊顿时通红。
“一民来了。”
徐平之瞧见他低头看了自己的左右袖口,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含笑道:“一民不必在意这礼节。”
“让右相见笑了!”卫一民立马端正身姿,拱手道。
“一民,你先坐下。”徐平之等他坐下后,才开口道:“这洪涝之灾,死伤无数,而这洪涝之后,那腐败的尸体,非常容易引起瘟疫,你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不瞒大人,下官也正在为此事所恼。下官只能想到先用生石灰铺地,在用艾叶熏之,用以防治这瘟疫。”
“这确实是历来朝官的做法。”
两人沉默了一会,实在是拿不出什么主意,只得先让下官安排好众人,并以这方法先行做之。
徐平之之前也没想到还要带些大夫过来,只是当赶到这边,看见河面上漂浮起的尸体后,才立刻察觉不妙。
这事就应该让那郑太过来解决,不对是钟太!
徐平之抬手扶了下额头,他倒是忘记皇上替他改姓了。
之前的瘟疫就是他解决的,想必他应该有所办法。
好在近些天天气尚好,已经接连几日都没下雨了,洪水也退去了许多。
只是这农田里的稻子算是都毁了,也不知这粮食能支撑多久。
徐平之一边想着,一边开始着手准备建桥搭堤,该招收多少人,该支出多少银两,以及饱食和居住问题都得一一规划好。
时间可不多了。
希望在明年雨季前,这堤和桥能够建成。
洪灾的事情还没解决好,文敬皇又收到了马光起从西蜀望江原寄来的加急信件。
说是近几日一些番国的牧民频繁出现在边界上,像是在打探他们的兵马。
文敬皇收到这消息也是头疼的厉害,关键是身边又没有一个可信的人可以商量一二。
虽说钟太的谋略可与徐平之相平,甚至略胜一二,但毕竟此人于他而言不可靠,他也不敢给他太大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