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南安府中人心慌慌。白莲道观内,众人齐聚,人头涌动,约有数百人之多。将道观挤得水泄不通,却不见白莲上人露面。
钱铭惨然道:“诸位,我等几派惨遭灭门,此时上人又失去踪影,这可如何是好!”
一门派掌门猛然站起,脸露怨毒之色道:“诸位,我流山派百十口加上三位护法被邪法斩杀,此仇非报不可。”
说着说着,脸色变得凄凉无比。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实力就这样被人灭了,现在只剩下自己孤家寡人,着实可怜。
一个圆脸汉子叫道:“此事着实透着诡异,据说连天刀门也是如此,下次就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了。现在我们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还是去寻找线索,看看到底是何人所为。”
一个三角眼的中年男子自嘲道:“就凭我们这些人?我云霄派也是有一个聚气期,三个练气六重天高手坐镇,什么人有这样的实力?”
圆脸汉子如泄气的气球,耷拉脑袋,莫不吭声。
突然,从观外飘来阵阵魔气,众人大惊,都跑出观望。
只见一个身着黑衣,长相英武的男子冷冷看着众人,口中低语道:“白莲上人、白莲……。”
圆脸汉子惊惧的说道:“上人不在观中,我们也在找他。”
黑衣男子茫然看着圆脸汉子。蓦地,全身魔气暴涨,大手一挥,森然魔气直冲众人而去。
围在前面的人不及反应,瞬间魔气临身,被沾者个个面目扭曲,化成白骨一堆。
其中实力较高者和经验丰富之辈,早就察觉男子不对劲,溜之大吉了。
南安府附近的北昌府边界。
“雨玲姑娘,我们都找了三天,还是没有找到你要找的门派和人,接下来该怎办?”
街道上,厉无咎站在路旁向身旁的倾雨玲询问。
自天罗山下来后,他匆匆告别父亲,带着倾雨玲来到两府交接处,将此地大大小小城镇,方圆万里搜了个遍,连人迹罕至的高山大泽寻了,就是没找到和打听到玄音宗这派人物。
倾雨玲咬了咬朱唇,茫然道:“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厉无咎突然怪叫道:“有了,我们去找前几天在天罗山认识的上官世伯,他是地头蛇,估计或许能认知晓。”
倾雨玲眉头一皱,连连摇头。
一处鸟语花香的庄园内。阴阳书生看着右侧的房门眉头紧锁,在门外渡来渡去。
房门内突兀传来上人声音:“好友,发生何事了?”
阴阳书生一喜,轻笑道:“终于出声了,我还以为要去为你备后事了,哈哈。”
“好友啊,好友!”
阴阳书生收起笑脸随后沉声道:“好了,不说了。你好好养伤,接下来的麻烦书生替你分担。”
“这……那多谢好友了,这段时间可要好好麻烦你了。”
阴阳书生一笑,道:“说谢那就生分了,好好待在我的紫云山庄,我去了!”说完后,阴阳书生消失在原地。
天罗山一行,本来白莲上人也准备参加,行至半路遇到漠北三凶,与之大战一场。对方人多势众,自不是对手,重伤后逃遁到阴阳书生的紫云山庄,故此错过了夺刀大会。
官道之上,一男一女并肩纵马而奔,路旁白杨飞快向后倒移,倏忽二人已然远去,但见空山寂寂,暮霭沉沉。
不多时,前方不远处出现一个三岔口。两人拨转马头,向右侧一条小道急奔。马上之人正是厉无咎与倾雨玲二人。
日落风寒,天色越来越浓了。
“雨玲姑娘,看来我们今晚要在这荒山中过夜了!”
健马上的倾雨玲轻笑一声道:“无妨,我们都是修炼之人,在外免不了风餐露宿,夜宿荒林的。”
厉无咎点头笑了笑,想到凌泽与桓老二二人回转南安府去,担心起来。希望他们别碰上钱铭与项宇他们,不然就有危险了。
二人疾驰数个时辰后,进入一小山谷。奔驰一会后便找了个干净处,架起篝火,休整一番。
“君玲姑娘,你找到那玄音宗后,接下来要干嘛?报仇?”
盘坐在厉无咎不远处的倾雨玲低头沉思,月牙般的秀眉蹙起,顿时陷入痛哭回忆中。片刻后,抬起泛红的泪眼悲道:“若是你的话,会怎么办?”
厉无咎一愣,自己在武林中待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身边发生的事,也犹如在梦中一般如梦似幻。
江湖的残酷,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如剑宗、平山族、岳家庄…反而比地球要危险数百倍。
在这中洲大陆如果没有足够实力,是无法生存的。人人为了欲望、权利、爱恨情仇,相互厮杀永无休止!自己以后该要如何生存?
倾雨玲见他愣愣的发呆,止住泪轻笑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想心上人呀。”
一提到心上人,他心中一痛,吉雅的身影浮现而出。
叹了一声,不知她现在过的如何了。是不是一个人孤独的骑着马儿在草原上奔跑?
想起与她相识的短短过光,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又想到二人的悲凉结果后,竟哇哇大哭起来。
倾雨玲吓了一跳,古怪的看着他。半晌,厉无咎止住哭声,摸了摸后脑勺,讪讪笑了起来。
他满脸沉重道:“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谁能说的清?或许有一天我和你一样的时候,才能回答你。不过父仇大于天,我是不会罢休的。”
倾雨玲感慨道:“要是这个世界没有杀戮,没有争斗,那该多好啊。”
听到她这番小儿女态,没有笑话她。虽然不现实,但谁不希望如此呢?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要打坐修炼了。”
厉无咎“哦”了一声,看了眼她,发现她体外隐隐有一股灵力流动,看来过不了多久她也是位聚气期的高手了。
半刻后,二人各自运功修炼。夜幕缓缓降临,四季常绿的古松静立。林中失去了热闹,冷冷寒风吹动两人发丝,淡淡的水汽凝聚在衣裳被迅速蒸干。二人静静独处在这幽谷内,只余淙淙流水声。
两匹骏马抖了抖鬃毛,悠闲的躺在湿润的泥土上,相“拥”一起难分彼此。
夜色渐渐暗下,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斗转星移,皎月西堕,两山的夹道间潺潺水流,曙光微现,寂静寒冷的谷内,传来稀疏鸟鸣声,光线慢慢射入山谷。
厉无咎缓缓睁开眼,见倾雨玲望着他,憨憨一笑。
倾雨玲梳洗打扮一番后,只觉眼前一亮。此时的她,如脱俗的仙子般出尘动人。其腰的秀发如倒挂在山川的瀑布,缓缓流动,滴下点点珍珠,看的厉无咎如痴如醉。
倾雨玲甜甜一笑,道:“好了,我们出发吧!”
厉无咎傻傻的跟在她身后。她忽地回头,差点二人撞倒一起,还好反应快,急忙停住脚步。
倾雨玲娇笑一声道:“你这人哩!”
厉无咎老脸一红,嘿嘿傻笑起来。
山道上。二人打马而走,一刻钟后,只听前方小峡谷传来震耳打斗声,强大灵力余波不断袭来。
骏马被惊动不住嘶鸣,厉无咎下马查看,感知余波气息,惊惧道:“前方打斗的人起码是聚气中期的高手,我们去看看吧!”
倾雨玲点了下头,便纵马狂奔。只见前方峡谷,一道蓝影正与一道白影战在一起。
场中的二人正是前几日在天罗山见过的人物。
据厉无咎他父亲所说,白影名为白水邪,是一邪派高手,蓝影正是追风郎君,二人都是数百多年前刀界的超级高手。
不知二人为何会在此处争斗?
追风郎君身行一闪,顿时蓝影重重,将白水邪围在垓心,手中一把虎头宝刀,使得迅如疾风,刀影重重,把厉无咎看的眼都花了。
内中的白水邪大喝一声,手中寒光闪闪的弯刀如闪电般直斫追风郎君腰间。
两人速度奇快无比,修为低下着,眼睛完全无法跟上他俩的动作,只能看见急速转动的人影。
百招过后,二人跳出战圈。白水邪冷冷的看着追风郎君道:“小郎君,你是硬要与本君过不去了?”
追风郎君一脸正气道:“邪道妖人,我辈正义之士,岂能容你为祸武林。”
白水邪邪笑一声,撇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别在浪费时间了,看看到底是你这小郎君的刀法厉害,还是本君更胜一层。”
他弯刀向天一指,耀目的青光直冲云霄,气势如虹,令在场的厉无咎与倾雨玲迫得连连后退。
厉无咎看着上空水桶粗的青色光柱,惊叹不已,虽说此人没有阴阳书生等人的浩大威能,不过好歹是中期的大高手,名动卢州数百年的成名人物,自然不同凡响。
追风郎君少年般的面容显得凝重,看着白水邪所发的光柱,手中虎头宝刀一甩,飞向高空,如玉葱般的嫩手临空轻点。
虎头刀急速旋转,幻化出九把。九把虎头刀围成一个圆弧形,周遭狂风怒吼,刀身上下翻飞,一道小型龙卷风从刀身发出,呼吸间形成一股百丈巨型龙卷风。
飓风滚滚,山石纷纷散落,厉无咎二人急忙将护气罩放出,不住后退。
厉无咎目视着那白水邪。此人一脸邪气,他在天罗山就看不惯,眼见双强相斗,乐得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