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春日拂着夹暖带寒的风,吹动刚抽新绿的树枝,吱呀作响,鸟儿借力振翼,剪开空气飞入天空,俯瞰着地面上高低错落的建筑,偶尔有道迅捷的身影从一旁略过,虽然并未干扰,却也惊得鸟儿鸣啼扑扇翅膀乱飞,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来。
也就在这时候,在猿飞一族,前任火影的宅邸里,忽然传出一声愤怒的喊声,吓得本就慌乱未定的鸟儿彻底成了惊弓之鸟,两只翅膀伸展着,从天空中打着旋儿向地面坠落了下去。
“老头子,我真是受够了,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猿飞阿斯玛冲出屋门,双拳紧握,步伐沉重有力,额角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阿斯玛!”一道瘦小精悍的身影从屋门快步走出,对着头也不回的少年喊道:“你要去哪儿?”
猿飞阿斯玛听到这声音忽然停顿下来,垂着脑袋沉吟一瞬,沉声道:“我要去找属于我的忍道。”
话音落下,他停顿的脚步再次迈出,且这次再没有什么能够令他停下的了。
院门敞开,望见街景,偶然经过的行人放缓脚步,疑惑好奇的视线瞥进来,看到庭院里那瘦小的老人面露愁容,都连忙露出笑脸。
“三代大人?”金发青年这时从院门外走了进来,嗓音温和令人如沐春风,边走边稍偏着身指向院门道:“阿斯玛怎么了?”
“唉,他长大了。”猿飞日斩眼眸里泛着追忆的光芒,叹息道:“不再是以前的小猴子咯。”
“呵呵,男人嘛,总是会有突然成长的一天。”波风水门笑着说道。
“那小子距离成为男人还远呢。”猿飞日斩哼了一声,有忍不住叹息道:“希望他离开木叶,能够如他所说的那样,找到属于他的忍道吧。”
“离开木叶?”波风水门微怔了一下,又道:“需要我派几个暗部……”
没等他说完,猿飞日斩便挥手道:“不必了。阿斯玛一直以来都指责我对他的保护过度,木叶遭受战争的时候,我也不允许他登上战场,闹到今天这般地步,看来的确是我的过错。唉,任由他去吧。”
“我明白了,三代大人。”波风水门闻言微笑道。
“对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猿飞日斩转开话题,笑呵呵地道。
“是关于卡卡西的事。”波风水门略微犯难地苦笑道。
“卡卡西的事?”猿飞日斩微怔了一下,皱眉道:“宇智波又对他找茬了?”
“不是宇智波,单纯是卡卡西的事。”波风水门叹气道,“带土和琳的牺牲,令卡卡西整个人都变得阴沉了。之前我一直在忙碌工作的事,忽略了他,现在因为要重新组建影卫队,我便想将他纳入其中。但在跟他交谈过后,他拒绝了我的提议,却希望我能允许他加入暗部。三带大人,您看这件事……”
“哦,我明白了。”猿飞日斩听着波风水门欲言又止,瞬间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你是担心团藏呀。”
“团藏大人是暗部训练机构的执掌者,对于如何调教忍者最为擅长,而卡卡西……他身上的阴暗太深了。”波风水门语气忧愁地道,“现在的卡卡西实在是太容易走上歧路了。”
“不会的。”猿飞日斩这时却笑着摇头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团藏,他谨慎又果断,偏激而又顾全大局。卡卡西是你唯一的弟子了,只要你在火影的位置上坐一天,他就一天不会对卡卡西做什么。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波风水门琢磨着猿飞日斩的话,感觉似乎很有道理,这时忽然停下,他下意识便追问道。
“更何况,卡卡西入了黑暗,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猿飞日斩话语一转,意味深长地道。
“嗯。”波风水门摩挲着下巴思索,略微迟疑地点头道:“或许是这样,至少比现在这个模样要好得多。”
“不破不立呀。”猿飞日斩感慨长叹,话语里所指的,似乎不仅是旗木卡卡西,还有他的儿子,猿飞阿斯玛。
“既然如此,那我便让卡卡西进行加入暗部前的训练了。”波风水门微微一笑,接着又道:“三代大人,除此之外,我还有其他一些事想要请教。”
“进屋来说吧。”猿飞日斩摇头笑道,“光顾着说话了,差点没招待你,我前几天从团藏家里弄来了一些好茶,我们一起来品尝品尝吧。”
“那我便不客气了。”波风水门说着,跟猿飞日斩进了屋里。
暗部的忍者悄然靠近,将两位火影的交谈,保护在了最安全的环境里。
……
卡卡西满身阴沉的气息,起床、叠被、洗漱、做饭、吃饭、整装、出门,一切都是一人做,一切都没有丝毫烟火气,他就像是一台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似的。
从火影楼中出来,卡卡西打开手里的卷轴,上面简略写着一个地址。
“后山吗?”卡卡西露出的右眼空洞无神,手中稍微发力,卷轴便被摧毁,化作无数的碎片从指缝间随风飘远,飞入空中,从那已经完工的四代目雕像眼前飘过。
木叶后山,也即影岩后边的地方,这里没有任何建筑的痕迹,却在风貌原始的森林下,隐藏着一座根部挖掘出来的基地,与木叶建立之初就建造的避难所比邻,作为根部训练暗部新兵的专用场地。
不过卡卡西拿到的卷轴所指的位置并非基地,而是基地上的一块空地,周围依稀可见有忍者训练留下来的痕迹。
“还没有来吗?”卡卡西站在一块碎石上,皱眉扫视着周围,嘴里嘀咕道。
“呵呵!”
就在这时候,笑声忽然传来,卡卡西连忙向左转身,只见一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空地上。
来人气息平淡,与周围的景色格外融洽,似乎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正是因为没什么特殊的,才令卡卡西一瞬间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