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医务室里器械冰冷的声音牵扯着张天紧绷的神经,在他身旁,杰尼龟也一脸担心地坐在椅子上,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亮起的红色紧急灯。
木守宫已经进去快两个小时了,这两个小时里,红色的灯光就像是悬在张天头顶上的一柄利剑一般让他如坐针毡。
中途同学们也来过一次,但都被张天以“让我一个人静静”的理由将他们赶回去考试了。
虽然听正司说,老师那边暂时不用担心,如果没出大问题的话张天的成绩基本不会是不及格,但张天确也没多少心思听,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便一言不发了。
无力地依靠在椅子上,张天低垂着头,盯着自己面前的地面,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刚刚的那场战斗。
果然自己那个时候应该认输吗?还是说当时让木守宫继续战斗真的只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Jieni
嗯?
察觉杰尼龟在用它冰凉的小巴掌拍自己,张天抬了抬头。
Jieni、jieni
杰尼龟似乎是看出了张天的心事,摇了摇头,嘴里还说着什么安慰他的话。
虽然听不懂杰尼龟在说什么,但张天还是感受到它关心的心情了。
张天深吸了口气,勉强笑了笑,伸手轻轻按在了杰尼龟的头上:“我没事,木守宫也不会有事的。”
哗----
话音刚落,那盏一直亮着的红灯终于黯淡了下去,急救室的门也从里面被拉开。
“呼……”
乔伊小姐走了出来,如释重负似的摘了口罩,轻叹息了一声。
“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如果继续这么乱来的话它的身体随时有可能崩溃的,这次要不是送来还算及时的话,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我也说不好的。”
一般说着,乔伊还娇嗔地叉腰,似有些生气,但又还是用无奈地语气告诫着张天。
“……抱歉。”
听出来乔伊的意思是木守宫已经暂时没事了,张天总算是松了口气。
只要木守宫平安,就一切都好。
“你们这些训练家啊,我知道你们想变强的心都很急切,但也不能这么勉强小精灵吧?我还听别人说你是一个愿意为小精灵牺牲自己的人,看来有必要重新看待一下你的问题啊。”
作为做错事的一方,张天自然不会反驳,只是略感庆幸地听着乔伊的唠叨,赔笑着点头。
“这孩子暂时就放在我这儿,等观察到明天中午,我认定没问题之后会通知你来带它走的。”
“好的,辛苦了。”
目送着乔伊小姐再次投身到她的工作中去,张天又凝望了一眼已经关上门的急救室,再次叹息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果然是自己太过于心急了吗?
仔细想一想,木守宫从出生到现在也就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而已,虽说小精灵的幼年时期都比较短,但无论怎么看,它到现在为止也只是一个孩子,却已经陷入过两次这种重度疲劳的状态了。
……以后绝对不会再让它使用这招了。
月考之后带杰尼龟它们出去放松一下吧。
推开医务室的大门,当张天刚走出医务室时,在外面恭候多时的一群人瞬间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Jieni!
杰尼龟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是当初为难过他们两个的库尔,立马摆出了警惕的姿态,尾巴上隐隐有水流浮现。
只要对方有不对劲的地方,它立马就会发起进攻。
张天倒是波澜不惊地扫了一眼库尔和他身边的人,这里是医务室的正门,哪怕他们胆子再大,只要不是愚蠢过人,就不会在这种还处于监控区域的地方对自己不利。
“有事吗?”张天此时的心情并不算好,盯着库尔的眼神有些不善。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张天却示意杰尼龟不用这么紧张。
Jieni
杰尼龟见状,虽然依旧皱着眉肉恶狠狠地等着库尔,但还是答应了一声,乖巧地收起了要进攻的姿态。
只是它小小的身体却很诚实地上前一步,挡在了张天和库尔之间,这一幕让张天心里一暖。
没想到库尔闻言,眉头却忍不住跳动了一下,脸色变得愈发阴沉,盯着张天的眼神仿佛要透露出杀气一般。
“为什么认输?”声音仿佛是经过了喉咙和牙缝两个地方的挤压,显得格外的用力,又带着一丝沙哑。
“嗯?”没想到库尔会问这个问题,张天挑了挑眉,“和你有关系吗?”
“靠!老大,这小子敢这么嚣张,绝对不能忍啊!”
“就是,居然敢在这种考试中弃考,明显就是看不起我们二班的人!”
“要不我们找个角落把他好好教训一顿?”
二班的人顿时炸开了锅,仿佛正在和张天对话的是他们一般,纷纷撸起袖子,恨不得只要库尔一下达指令,他们就立马扑上去把张天大卸八块。
然而库尔依旧只是阴沉着脸,像是在积蓄力量的火山一般,一动不动地盯着张天。
张天面无表情,淡然地回望着库尔。
“怎么,不敢动手吗?”见库尔盯着自己看了半晌也没有出声,张天冷笑道,“还是说要等我走到荒郊野外才敢动手?我记得一个月前的你可不是这么畏手畏脚的。”
“……”
库尔依旧没有回答。
“没事的话,我就先失陪了。”
失去了兴趣,张天冷冷地扔下这句话,从二班学生的身边离开。
本来还有学生准备拦下他,但在库尔忽然瞪过去的可怕眼神中,那人又畏缩地停下,放由张天离开了。
……混蛋。
死死地咬着牙齿,库尔的面目在这一刻看上去分外狰狞,紧攒的双拳因为指甲嵌入了肉里而致使有一丝鲜血缓缓淌下。
为什么……到底是哪里不对!?
凭什么!凭什么!?
心里无声地呐喊着,库尔布满血丝的眼球微微突出,愤怒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一般,就连周围的小弟们发现库尔的状态后,都顿时噤若寒蝉,生怕触了他的霉头。
虽说库尔的家世并不算显赫,但他的事迹却是流传甚广。
想要的必须得到,得不到的宁愿毁掉。
更可怕的是,这个一旦发起疯来,就根本不会管对方背景到底有多大,起码在当下他要先将对方置于死地让自己感到舒适。
为此他在入学的短短一个月内就已经受到了一次记大过处分。
但刚入学时班上那个惹恼他的同学现在依旧在医院里躺着。
对于这样一个混世魔王,当然是能躲则躲,躲不开就当佛一样哄着。
“这小子惨了,这下是彻底惹恼这尊阎王了。”有人悄悄说着。
“你刚刚说什么?”库尔突然回过头,盯着说话之人,让后者顿时一个哆嗦。
“没、没什么。”那人被库尔凶神恶煞的眼神注视着,嘴里打结似的道。
“……”
盯着那人又看了一会儿,库尔才不耐地“哼”了一声。
“给我把那小子盯紧了。”
“是……是!”听到库尔的指令,那人连忙大声回答道,“那个……老大,是要找个机会……”
“老子没发话之前谁敢动他试试!?”
“欸?是……是!”
虽然摸不清头脑,但那人还是连忙肃然答应了一声。
戚
不爽地瞪了那人一眼,库尔也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