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炼金法阵的构思花费了我们极大功夫。其中最难攻克的就是多重空间的重叠压缩。要用范式固定圣阶才能掌握的咒符,难,太TM难了!但是,我们转变思路找到了另一个切入点!”
一个矮人法师带领众学院老师参观广场核心的法阵,语气慷慨激昂显然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
“广场的核心功能是容纳海量的人观礼,我们之前一直都把这两点作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因此困难重重。假如把它们分开呢?!”
矮人弗雷越说越兴奋,唾沫伴随着嘴唇张合四散飞舞。
“空间分割和扩充,单向的光象复制!本来广场观礼就有距离感,不完全一样也看不出来!唯一麻烦的是声音,不过借用前人的扩音装置就行。可惜原理还未参透,来不及更新……明年!明年的大典前一定能做出来!嘿嘿,哈哈哈。”
弗雷的性格怪异,炼金制造水平却是公认的顶尖……不,应该说到了他这个等级的性格平易近人反而不太可能。
但他这种也是百年难得一见了。
堂堂一个帝国首席工程师全然不顾自己的面子,为了一丁点的素材资源向对魔法一窍不通的官员低声下气抱腿痛哭,口水眼泪鼻涕流了一地。
因为泡澡时的灵感乍现,连身上的水都不擦裹了条浴巾就瞬间传送到几个关键研究员家中,理由也不说强制带到会议室开临时会议。直接导致一名研究人员踏上了治疗阳痿的漫漫长路。
各种各样的奇葩事不胜枚举,都可以以他为主角写一本笑话大全了。
——完完全全的魔法师之耻。
然而,
偏偏是这个行走的耻辱凭着从一而终的热情跨入了圣阶领域。超过了无数讥讽他的人被上天选中了。
回过头想想,正常人怎么可能数年如一日地灌注热情在这死物上。也只有几个出身贫寒的研究员为了抓住留在帝都的机会而在他手下受苦受难。其他的稍有些门路镀完金就飞速离开,巴不得一辈子都想不起弗雷。
“嗯?又来客人了?引导!”
弗雷大手一挥空气裂开一道缝隙,苏旭和罗天慢步而出。
“抱歉打断各位参观了。有些事需要各位帮个忙……我想这绝对比听弗雷讲解更能理解这炼金法阵的构造。”
……
……
王二很快就理解了这内殿的奥秘。
伴随着高昂的号角声和密集的鼓点。笼罩天地的帷幕被拉开,魔力构筑的穹顶和墙壁一起消失。
皇帝难得亲自起身,深吸一口气挺胸抬头年轻时的英气重现,然而颤抖的步伐还是揭示了其勉强。
至少在这里,在被万民瞩目的这里,他不能露怯。
一个踉跄,一个喷嚏甚至于演讲时的一个错别字都可能被台下人解读出无数种意思。
而其中最简单明了的便是,
——皇帝老了。
他不承认自己老了,也不能老。
四十年前,他胜了。三十年前,他也胜了。十年前更是赢的一塌糊涂!
现在到了人生的末尾,到了表彰功绩的时候了,他还会认输不成?!
“圣上,上一次见面是三年前了吧。”
望台上,一名年龄与其相仿的老人从人群中穿出,周围无论是光明神教的骑士主教还是帝国的贵族都恭敬地低身行礼。
也只有王二周围这些坐在内殿的人不动如山,看向老人的目光也十分平静。
这种反差背后……一定有深远的多的原因。
……
……
“这群人……怎么突然就兴奋起来了,我还以为帝都的贵族都矜持得很呢。”何离被周围猛然站起的贵族吓了一跳。
“大概是因为教宗和皇帝一起出现了吧。”何夙弱弱地说,她与沉迷实验隔绝世事的何离不同,在勇者大典前特别做了功课。
“皇帝……还不好说,教宗人气可一直都不低啊~”林之遥环视四周的贵族,“作为光明神教建教以来最平易近人的圣人,不管贵族还是平民,仰慕者都不在少数。更何况这是选拔勇者的大典。他作为主持者理应得到这些赞美。”
“圣人……”听到这个称呼茹筱的神情有些复杂,“顶着地下教会的连环攻击也要在外城开设教会。教史上怕是只有他一人这么做了。”
“要讲开场白就快讲,再不来正戏我都要睡着了。”
林之遥平日里最烦这些繁文缛节,如果不是勇者大典的“节目”精彩异常她可懒得来这里人挤人。当然,她们买的是上等座只是在路上堵了一会儿,入场远没有普票那么拥挤。
就像弗雷所说的,广场本来就很大,众人坐上高台也只是保证都能够看到广场的中央和站着皇帝教宗的望台根本分辨不出这是真实的远景还是虚构的幻象。
不通魔法的人唯一能察觉到的就是进门后被分配到不同扩展空间的违和感。
就这样,广场成功地担负了数倍于高台承载量的人数,也卖出了数倍于常规的票钱。
尽管这票钱和炼金法阵的研制比起来就是九牛一毛,但用作研究人员的奖金已经足够丰盛。
这份苦差事为数不多的福利便是如此了。毕竟勇者大典后他们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休息,然后又要投入到为明年大典备战的无休攻坚苦战中。
不知是不是提前预料到林之遥的心情,教宗的演讲异常简短。
“虽然这几百年来勇者始终没有完成主交代的任务。但作为人类最锐利的尖刀,他们始终奋斗在人魔交战的最前线。即使是魔王没有现身的如今,他们依然在以他们自己的方式默默守护着人类。”
“在历史不为人知的角落,一位又一位的勇者为了我们的幸福牺牲在了粉碎魔王阴谋的漫漫长路上。今天的安稳生活来之不易,希望各位多多珍惜。”
教宗自带一股悲天悯人的气质,不少忠实的追随者已从开始的兴奋狂热转换为感同身受的悲伤,抽泣声处处可闻。
教宗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一边用圣阶的庞大感受力品察众人的虔诚一边用余光注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