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玩笑。”她看着卫一帆惊讶的面孔，“看你露出这样的表情很有趣。”

“你的性格...出人意料的‘恶劣’呢......”卫一帆吐槽道，在说到恶劣时，他用手比划了一个引号。

“呵，现在不就流行这种反差...萌？”精卫小小的头配合着她的话语歪了一下......可耻地萌了。

“再说...”她画风一转，“不是朋友的话，谁会和你开玩笑。”

闻言，卫一帆转身从背后的冰箱中拿出了一盒牛奶还有一罐啤酒：“那就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精卫眨巴了几下眼睛，不解道：“为什么给我牛奶？”

“多喝点，为了长高高。”卫一帆摸了摸他的头，然后一阵乱搓，“这种时候你应该反省自己的冰箱里为什么会出现牛奶啊！”

“明明是你买的牛奶，我买的啤酒......”精卫白了一眼卫一帆，“到底谁是小孩子？某个每天睡前需要喝牛奶的人请自己反省一下。”

“还有......”

精卫还没说完，卫一帆就扑了下去抱住了她的双腿，打断道：“大姐我错了！别在爆料下去了！还有观测者在看着呢。”

“呵呵，跟我斗。”精卫向他吐了吐舌头，“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

“额...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列式计算出我吃的饭的克数，然后间接推导出你的年龄。”卫一帆还是管不住他那张喜欢吐槽的嘴。

“虽然这是一句表示自己活的长见识多的俗语，但大多数老人吃的盐其实真的没年轻人吃的饭多，不过我觉得大姐你用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还没完了是不是？”精卫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愤怒，记录成功】

这时卫一帆赶忙借坡下驴：“咳咳，行了，记录完了，咱们回到刚刚那个故事吧，听起来还没讲完的样子。”

精卫白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讲道：“那个小女孩儿，作为游戏胜者获得的是精神方面的力量。”

“那场最终的战斗中，虽然她的身体被游荡魔神摧毁了，但她也摧毁了游荡魔神的精神。”

“她从那个游荡魔神的记忆中发现，这个怪物正是上一个坠入深渊的法亚人，在赢得了游戏之后许下的愿望。”

“那个人希望有一个能够毁灭世界的怪物......然后他就被因为自己愿望而诞生的怪物拍死了，因为他也算是法亚世界的一部分。”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没有说完自己的愿望，还是一个怼天怼地的疯子......”

“那个小女孩比起一般的小孩儿要聪明的多，她从未怨恨那些杀死她的人，因为她知道造就这一切末日图景的根本原因就是那个游荡魔神。”

“所以在获得比魔神更加强大的力量之后，她没有想着去复仇——虽然那些人可能早就死了......她只想消灭那个游荡魔神。”

“但现在，她发现游荡魔神也只不过是一个他人制造的傀儡。她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应该做什么，应该去怨恨谁......怼天怼地哥？深渊中那一位？”

“自己的力量竟然和那个游荡魔神同出一源......所以她疯了，她的一生太过可悲、可泣、可叹、可笑！”

“于是她用自己的能力，把自己的智慧给抹掉了。”

“然后，过了很长很长时间，小女孩的骸骨、魔神的白肉还有两位的记忆碎片中，我诞生了。”

“所以我并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有着这一段记忆，但感受不到任何的代入感。”

精卫挥了挥拳，做了一个展示强壮的动作：“虽然我被法亚之门认可为智慧生物，成为了契约者......然而我的力量不全是来自于它，所以现在我的战斗力也是很强的。”

“我在刚刚苏醒的时候，便遇到了李林，高山，妮娜，刘淼他们......那时候法亚之门还没有关闭，李林还没有继承李林的位置，刘淼也还没有死。”

“这便是我的故事......”精卫喝了一口手上拿着的冰牛奶，“这已经是很精简的版本了。”

“其实骑士团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然后我们都是被李林的理想所吸引到一起。”

“如果李林理想中的世界真的能实现的话，也许写回忆录或者我们把自己的故事加一点艺术加工改成小说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终有一天能够实现的话。”

“对了！”卫一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李林的梦想...到底是什么？”

虽然李林后世是公众人物，但正因为是公众人物，关于他的信息就像大海里的水一样多......当然，大多是都是假的或者过分解读。

所以他真正想要做什么，反而无迹可寻。

这时屋外的风刚好吹开了云层，阳光从窗口投入，精卫整个人都好像沐浴在光明中。

“一个人人都能感到幸福的世界。”她认真道，“一个完美的乐园。”

“这...”卫一帆思考了良久，“...太美好，太遥远，我想象不到这样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其实我也想象不到。”精卫背着光摇了摇头，“但那只是因为我们的思想受到了时代的限制，你不能否认这种世界存在的可能。”

卫一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想要达到那样的世界，起码物质要极大丰富...人们的精神层次也需要比现在极大提高。”

“我们契约者有足够的时间去等待这一切先决条件的诞生。”精卫回道，“正如李林所说......心怀自由美好，乐园终将到来。”

“但总需要有先驱者们去行动、去牺牲。”

“我们，是反抗者。”

“社会的进步，人民生活更加辛福......这不是因为压迫者们良心发现，更不是因为他们变成了好人，而是因为我们来过。”

“一味地忍让换来的只会是变本加厉的压迫......试想一下，一个没有任何人敢于反抗权威的世界，那会是多么绝望。”

“哪怕只前进了一小步，只要能让乐园更早到来，我们的所做就是有价值的。”

“你...”精卫看了看卫一帆，然后目光转向窗外，她直视着刺眼的太阳，用自己最大的声音说道。

“还有你们......可以觉得我们幼稚，可以觉得这样一个像童话般美好的世界不可能存在...”

“但请不要嘲笑我们为止做出的奋斗。”

卫一帆看着精卫的背影。

娇小，又高大。

他忽然觉得，原来这个世界上有比永生更有趣的事情......或者说获得永生之后仍旧能给他带来乐趣的事情。

“请告诉我更多关于你们的事情。”他说着，走近到精卫的身边。

“当然。”精卫转过身，抬起头看着卫一帆的双眼。

“我们，已经是伙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