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记忆中，那个留着白色长发的人出现在了沃鲁夫的面前。

她居高临下的说道：“这个研究所刚刚被我毁灭了。”

沃鲁夫抬起头，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分辨出面前之人的想法，她脸上的表情不是对怪物的畏惧，也不是那些研究员的饶有兴趣。

“你是想要逃跑，还是留在这里呢？”13号提问道，“选择吧，生或死。”

沃鲁夫想了想，在他有限的知识中，并没有‘生’与‘死’这两个词语的意思。

于是，他提问道：“生是什么？死又是什么？”

“啊！”13号一巴掌拍到了自己脸上，“这可真是......作为一个研究所，竟然不给自己的实验体良好的教育或者知识灌输！”她忿忿道，“真是一点也不专业，这样低知识水平的实验体又怎么能配合实验数据采集呢！”

挥了挥手，数条白色的绷带自虚空中出现，插入了沃鲁夫的脑袋。

也不管后者能不能接受，大量的知识一股脑的被13号操控着灌输了进去。

“对你来说，生是痛苦，是一场不会醒来的噩梦。”

“啊啊啊！”沃鲁夫抱着头痛嚎着，即便是对忍耐颇有心得的他，也无法抵御这种发自神经深处的疼痛。

“即便是逃出这里，你也要面对帝国源源不断的追兵，厮杀、逃亡，惶惶不可终日，每日依旧不敢站在阳光下，直至死亡。”

无法思考......巨痛之下，身体自发的保护和最基础的非条件反射，最原始本能支配了他，蜷缩着，嘶吼着。

“而死，就简单了，失去一切，也是永恒的安宁。”

这一次，沃鲁夫终于在这些知识的帮助下看懂了她的表情。

那是一种平静的审视，来自更高等生物的观察。

她觉得自己是无趣的，无论选择哪一项，都逃不出她所说的未来。

“选择吧。”13号背转过身，准备离开。

“我......”沃鲁夫发现，他讨厌这样的目光，“哪个都不选！”

他突然暴起，爪子和毛发瞬间覆盖身体表面。

“杀了你！”他的身体瞬间越过13号，利爪带起的寒光从一半变成了赤色。

他摇动耳朵，听到的是切断骨肉，鲜血泼洒的声音；轻嗅鼻子，空气中充满了甜腥的铁锈味——这一切都跟往常一样。

但沃鲁夫的心里仍旧有着疑问，能够毁掉研究所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弱小。

他下意识回过头，目光同13号相接。

“有趣！真是有趣！”她竟然笑了，就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那是单纯的愉悦与欣喜。

“竟然能够超出我的意料，向我挥下了爪子！”她狂笑着，身体像是时间倒流一样的逐渐恢复。

“虽然愚蠢，但为了给我带来预想之外的未来，你也算是竭尽全力了，哈哈哈哈！”

纯白色的“绷带”再一次出现，绑缚住了沃鲁夫的四肢，他尝试着挣扎了一下，结果发现这种看似柔软的东西比研究所的纳米纤维绳还要坚韧的多。

“我说，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沃鲁夫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

狼是一种会服从强大头领的生物。

“你叫什么名字？”13号提问。

“狼人、怪物、实验体1423......”

“喂喂，这不都是代号嘛......算了，我给你起一个，狼...wolf......就叫你沃鲁夫好了。”13号随意的说道。

“好。”

“记住，我们的组织叫做女神会，我就是你们信仰的唯一真神！”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是司掌创造的女神......的分身，现在我大半的能力都被封印了，只需要你们协助我拿回神力，我就封你做我的大祭司......”

“啊，拿错台词了！”13号一挥手，面前漂浮的白色绷带换了一张，“我们的教义就是容许一切，没有任何教条与戒律，随心所欲的去做自己能做到的事情；想要破坏就去破坏，想要毁灭就去毁灭，反正即便是世界也终会毁灭，此刻只要追求愉悦即可。”

她眨了眨眼：“沃鲁夫，你明白了吗？”

沃鲁夫点头。

“沃鲁夫，汪一声！”13号突然说道。

“......”

......

......

正如13号所说，女神会的构架十分松散。

虽然被外界当成一个新兴教派，但是实际上没有几个人真正信仰她......好吧，狂信徒也是有的。

除了互相交换情报以外，每隔一段时间，执行一些对他们来说非常简单的任务即可。

不过，沃鲁夫倒是被13号强行安排了一个搭档——就是旁边那只愚蠢的，散发着啮齿类臭味的蝙蝠。

......

“嘿！”伯爵用自己的披风遮住了鼻子，“看我发现了什么！一条臭狗！”

沃鲁夫眉头一条，反嘲道：“呵，原来老鼠长了翅膀之后就会说人话了。”

“所以，为什么要我和他组队！”他们同时指着对方，异口同声的说道。

“嘿嘿嘿。”13号挤了挤眉眼，“人狼和吸血鬼，天生就是一对儿啊！”

“我拒绝！”两人再次异口同声，“不要学我说话！”

“哈哈哈哈！”13号眼泪都笑了出来，“就是这样，你们已经被钦定成一对儿了，反抗无效。”

......

......

这一次的任务，是杀死帝国某个科学家。

沃鲁夫十分喜欢这个任务，因为他讨厌科学家。

他一手打着伞，但是整个身体却完全淋在雨中。

“喂，臭狗，打着伞又要淋雨，你是不是有病？”变成蝙蝠躲在沃鲁夫伞下的伯爵问道。

“打伞是我对雨的尊重，淋雨是我的爱好，你管我？”沃鲁夫白了他一眼。

“神经病......”伯爵忍不住道。

“闭嘴，你这只蹭人伞的蝙蝠。”沃鲁夫回道，“请从我的伞下滚出来再说话！”

伯爵立马沉默了下来，过了几分钟，他才开口道：“啊，到了，就是这间房间。”

“还是老配合，我去敲门，你去偷袭。”显然，刚才这样的拌嘴并不会影响两人的关系，他们已经配合了很久了。

笃、笃、笃......

虽然有着门铃，但沃鲁夫仍旧选择了敲门，缓慢，而又沉重。

“谁啊？”旁边的电子可视门锁出现了一张男人的面庞。

“我......”沃鲁夫缓缓抬起头，从怀着抽出一把黑星手枪，对准了门锁上的摄像头，“为你送来了......”

早已溜进房间，埋伏在他身后的伯爵射出了一发鲜血子弹。

“死亡。”沃鲁夫说完，对着摄像头扣下了扳机。

嘭——

视频中，男人应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