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喜欢谈起她的话，那我们换一个话题。”张浩林的声音隔着门传入房间。

“说说你为什么要找女神会合作吧。”张浩宇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原本作为ISC的首领，也是帝国皇家研究院的研究主任，身居帝国的高位。”

他的手中，同时握着的帝国的一部分军事与科技实力，可以说，已经是站在帝国的最巅峰的实权者了。

在张浩宇的心中，自己的哥哥根本没有理由与女神会合作。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人准备好的舞台！”张浩林的声音终于不复平静。

“财富？权利？对他们来说，这一切只不过是舞台上的布景！只是渲染气氛的道具。”

“当我们因为得到而欣喜、当我们在为了争夺而拼尽全力、在思考、在相互使用阴谋诡计的时候......‘上帝’们在发笑。”

“所以我并不会因为自己原本的地位而满足！而沾沾自喜，自以为高人一等......”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可能是一口气用完了：

“弟弟，其实我们的本质是相同的，都是为了自由而斗争着。”

“哈？”张浩宇心说，你开什么玩笑。

“只不过碍于眼界的不同，我们选择了不一样的道路。”张浩林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你觉得打倒帝国，那些腐朽的、现有的统治者，人们就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

“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只要我们还被‘观测’着，不讲理的幸运与不幸便不会离开我们的世界。”

“为了愉悦，为了艺术，为了戏剧性......那些伟大的悲剧仍会在法亚一次又一次的发生。”

“他们还会不时拨弄我们的世界，没有善恶，只是像观察着蚂蚁的小孩子一样。”

“没有人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即便是每一个时代中最幸运的，被称为‘主人公’的人物，也会在失去观测的恩宠之后黯然退场。”

“这是一个世界的悲哀，被他人创造操控......”

一声叹息：“所以，我所追求的，是让整个世界真正自由的道路。”

“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一门之隔，张浩宇翻了翻白眼：“呵，你好大的口气。”

“我们的宇宙，处于一个名为观测者宇宙云团的多元宇宙集合之中。”

虽然张浩宇很讨厌自己的哥哥，但他还是再一次找到手机，开启了录音功能。

“这个词汇，是建造法亚之门的异星文明联合提出来的，他们直至灭亡前，在虚空中侦测到的所有宇宙都是有观测者效应而诞生的。”

“观测者效应？”张浩宇的声音有些疑惑，“你口中所说的这个词汇，好像和我原本记忆中咱们世界这个词汇的意思有一点偏差啊......”

其实，他更疑惑的是自己哥哥的目的，是什么让他的态度突然从疯狂中二病转变成了名词设定厨。

他相信张浩林绝对不可能纯粹只是为了给他来一个科普小剧场。

“是的，有所不同。”回答声再一次从门后响起，“只是因为翻译的原因，异星文明的观测者效应是指，当一个智慧生物的意识信息，与虚空物质耦合之后，能够产生实体质能的效应。”

张浩宇想了想：“结合你刚刚的话，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世界，就是别人脑袋里那么‘吧唧’一想，就出现了？”

“对。”张浩林的声音透露着一种孺子可教也的欣慰。

“好好好，假如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张浩宇觉得，把自己这个已经疯了的哥哥的话当作某种故事来听，也许更能够让人接受一点。

“这些能一念创世，一念灭世的，起码都是些神仙玩意儿，且不说他们这样做的目的，然后你的就是要和这些你想象出来的神仙玩意儿对着干......”

“他们也只是普通人。”张浩林平静的说，“他们，观测着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也只是普通人。”

“开什么玩笑......”普通人创造世界？张浩宇有些无语，“算了哥，我也不恨你了。你跟我回上京，我帮你找最好的医院、医生和精神治疗药物......”

“我听说你在玩那个叫《战火宇宙》的游戏？”突然，张浩林提问。

张浩宇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有些懵，但仍旧下意识的点头：

“对。”

“那么，对于‘战火宇宙世界’你就是其中一个观测者了。”

原来张浩林的目的是用这个来举例。

“你对它的相关思考与意识信息，从‘法亚世界’逸散而出之后，由于其中包含的很多指向性的信息，所以将会被吸引到‘战火宇宙世界’。”

“这些信息将作为维持他们世界基石，同时也在有倾向的影响着剧情的发展。”

“在观测者宇宙云团之中，多元宇宙便是这样相互观察着，一环又一环，好像锁链一般勾连在一起。”

“又像相互沟通连接的细胞，共同构成观测者宇宙云团这个整体。”

张浩宇有些惊讶，这写东西，已经超过一个普通疯子的思维了——是的，这已经是一个可以自我解释的假说，一个可以作为邪教开宗立派的理论......

而且他还无法反驳，就像是人类无法自证自己不处在缸中之脑的情况下一样。

“当然，将之形容为锁链或者细胞都是不恰当的，每一个世界都会被成千上万个世界所观测，同时也会观测着无数的世界，这种连接超越了时间、空间......”

“那是我们人类的大脑根本无法理解与直视的知识，只有通过侧面的实验、间接观察、数学分析还有建模才能窥探到一点真理。”

“你所说的，我需要好好想一想。”张浩宇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乱，他的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去深究自己那已经疯狂的哥哥所说的话。

但他还是会下意识思考这一切的可能性，张浩宇用了的摇了摇头......还是等之后，问问店长李林吧。

“用十三号的话来说，我们的这一片儿宇宙，在虚空中的视野来看，就像是某种恶心的黏菌体聚合物......”张浩林开了个玩笑。

“当然，我们一辈子都无法验证她的话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