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怀斯曼用力地点了点头,“谢谢教授。”
与楚天教授道完别,他便头也不回地奔向了飞车站。
今天,他们这些四叶草孤儿院长大的孩子约好了要办个派对。
说是为了庆祝怀斯曼回到玛瑞克尔,可谁都知道,在如今交通这么便捷的时代,从上京往返一次玛瑞克尔十分简单。
他又不是在火星上学!
说到底,只是一群朋友找个由头聚一下罢了。
“布莱克、杜芬、特罗奇卢斯还有提忒,据说这一次是大家来的最全的一次!”
怀着兴奋的心情,怀斯曼走进了酒店。
“呦!”布莱克伸出手向他打了个招呼,“就差你和提忒,我还以为你们俩同居之后劳累过度了。”
“怎么可能”怀斯曼红着脸反驳。
人们往往很容易相信一个笼统的描述,并认为它特别适合自己并准确地揭示了自己的人格特点,即使内容空洞。
这便是著名的巴纳姆效应,也是那些层出不穷的星座、血型测试乃至神棍和街头骗子赖以生存法宝。
所以,学校里面的孩子往往会成为最好的红娘有时候一句玩笑话,就能撮合原本没有关系的两人。
怀斯曼和提忒便是这样作为一起在孤儿院生活的七年的同伴,他们自然有时间把两人的关系从一句玩笑发展到不可描述的地步。
虽然这两个白痴还没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可身边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对儿成了。
“我觉得有些不对。”席中,特罗奇卢斯皱起了眉头,“提忒是我们之中最期待这次聚会的人。”
“对啊,这里都是她订的酒店,聚会的事情也一直是她在张罗。”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请问各位,现在开始上菜吗?”
可惜,门外传来的不是提忒的声音。
“先等等。”怀斯曼回答,然后他向众人说道,“我给她打个电话。”
嘟嘟
可能是没有设置彩铃的关系,每一声忙音都显得如此漫长,如同数个世纪。
直到声音戛然而,电话接通了!
“提忒你到哪里了?”
“”片刻沉默之后,一个意想不到的男声响起,“你就是提忒小姐的男友,理查德冯怀斯曼先生?”
暂时压制住了心中的疑惑,怀斯曼回答道:“是的我是,请问”
“我是联邦警察署的警员,我们刚刚赶到现场。”
听到这里,怀斯曼心中咯噔的一下。
警员现场!
“发生了什么!”
随着他近乎嘶吼的咆哮,整个包厢也变得寂静了下来,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呼吸。
每个人都在等待着,哪怕是他们的心中已经隐隐知道了那并不是什么能够轻易接受的答案。
对面那警员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给怀斯曼喘息的机会。
随后他以一种很抱歉的语气:“由目前所能找到的证据来看,您的女友提忒小姐于昨天晚上在出租屋自杀了。”
“!!!”
怀斯曼直接挂断了电话,奔跑着离开了酒店。
虽然他心中无比期望片刻后自己的电话响起,被告知这是某个整人节目或者不太仗义的恶作剧。
可是现在,他只想跑到提忒租住的房间那里。
四周的景物都在飞速后退着,一切都好像变成了黑白,然后逐渐拉伸成一幅抽象画。
随后,记忆中只剩下了闪烁着的红蓝光芒,还有黑白相间的警戒带。
“放开我,让我进去,这件事肯定有问题!”
“这位先生,请您冷静一点。”
坐在出租屋旁的花园中,怀斯曼点起了一支烟。
“提忒绝对不可能是自杀!”
他的拳头狠狠地砸到了花坛上:“什么隐形抑郁、我和她一起生活了十年!”
“前天还去学校给我送饭”力量仿佛一丝一丝地从他的身体中剥脱,“明明说了要给我惊喜”
手中的香烟逐渐燃尽,烧到了手指他也仿佛浑然不知。
“啊啊!”
兀然间,自怀斯曼的身后传来了少女的声音。
“看起来你也和我一样,知道这件事肯定有问题。”
他回过头,只看见一头墨绿色的长发
有些记忆,他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
“堇。”
她微微颔首,随后伸出了右手:“三色堇,我是小提报社的同事,经常听她提起你。”
略微整理了一下情绪,怀斯曼与三色堇握手,随后一触即离。
“你好,三色小姐我也对你有印象。”他回答,声音听起来十分沙哑。
“事实上,在警方推断的自杀时间的数小时之前,小提给我发了一封邮件。”也不多做寒暄,三色堇直接进入了正题。
她拿出了手机,展示给了怀斯曼。
我的小鸟飞走了。
麻雀在飞翔,
山雀在彷徨,
知更鸟在他们的巢中歌唱。
一首莫名其妙的小诗。
“事实上我并不是她最信任的人,我相信那个人是你。”在怀斯曼盯着手机的时候,三色堇在一旁解释着。
“但是那时她应该已经被监控,甚至控制起来了。”
她将邮件向上滑动。
堇酱我突然想起了一首小时候听过的小诗,我记得你正好在做这方面的专题,我就给你投稿过来了哦。
“事实上,她很认真的找了一个给我发这首诗的理由合理的,不会被怀疑的。”
怀斯曼撑在花坛上的手颤抖着,血管暴起,那是用力过度的迹象。
“我昨天要是去看看她就好了。”
三色堇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自我谴责的时候。”她指了指手机,“先搞明白她想要告诉我们的事情。”
怀斯曼深呼吸了几口,叹了一口气。
“山雀是她的外号,因为英语谐音注1的关系,她不是很喜欢这个外号。”
注1:提忒tit山雀、蠢货、笨蛋、
“所以知道这个外号的人很少。”三色堇微微点头,“我也想到了这一点。”
“还有这里!”她的手指向小诗的最后一句,“知更鸟,我恰好在之前与她一起谈过数个世纪之前那首黑色童谣。”
“是谁杀死了知更鸟!”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片刻之后,怀斯曼咬着牙,一字一句地从比喉咙更深地地方发出了阴沉嘶哑的声音。
“果然她是被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