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丘……醒了。
他生无可恋地看着四周,明白自己的处境。
自己没死,可是被抓了。
而抓住自己的,是名叫做程旷的人。
程旷,对,就是这个名字。
他不知道,如果有其它穿越者的话,能不能认出这个名字。
反正他认不出。
而在他得知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时,一切都不一样了。
十常侍。
就是他们的真实身份。
说真的,班丘在被抓以后就想过,对付自己的人,究竟是何来头?日思夜想,辗转难眠。但是他一直都没想到,真相竟会如此可怕。
天呐!
十常侍!
他打不过!
wdnmdmg!打不过太史慈,打不过关张,他是能接受的。但打不过十常侍!就太过分了!
回想起自己与程旷战斗的经历,他真的好羞耻。
八十中上的自我评价,瞬间跌破八十。年轻有为的形象,顿时变成弟弟。
“喂,你瞎吼吼什么。”华雄御马走到班丘的身旁,斜睨道,“小子安静点,中郎将掌兵严厉,要是你惊动了队伍,可免不得吃苦头。”
班丘冷冷地看着他:“与你何干。”
“哈哈!小子,你要不闹事,自然与我无关。可你要闹事,”华雄的眼中战意熊熊道,“就要做好十全准备,若使不出不死不灭的力量,就给我一路上安安静静的,闭嘴。”
“哼。”
班丘冷笑无言。
他早就尝试过崩断背手的铁索,可是铁索中有股蛮横的力量,会随着神术的强弱而反噬自己,又硬又尖锐。
而且在自己身边,还有整整百人的队伍层层围困。每个人都是重甲环身,几乎没露出一点破绽。目露凶光,警惕心十足。
总体给人的感觉,有点像耿武所带领的麒麟卫,而且身形更加高大。
即使是平常,有异象有兵器,班丘都不敢保证能打其中数十个。更何况现在赤手空拳。
黑戟早就不在身边。虽然班丘能感应到就在附近,但是无法确定具体位置;而体内的星辰,在刚才透支得过分,几近殆机,牵连到班丘本身都有些虚脱,不知要花多久时间才能恢复。
“呵呵,希望你能在到达京城前准备好。这次,我一人足以对付这股诡异的神力。”
华雄说着,手上晃动大刀,一副跃跃欲试的狰狞模样。
张绣亦远远盯着,偶尔与班丘对视时,脸色瞬间杀意重重。
看来自己以一敌多的表现,给对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也难怪,那个表现,同样给自己留下了很深得印象。
嗯……那个时侯……他的神智被吞噬了嘛,但是事后醒过来,他依然能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丢人的情景。
真的丢人,前所未有的丢人。
特别是在关羽横空出现,准备援救的时候。窝靠,自己那神出鬼没的一戟,简直想让事后的班丘剁掉自己的手。
一般来说,这种……受到致命伤,然后在昏迷中得到爆发性力量的剧情,结果不应该是……反杀吗?
最起码……也是受伤逃遁,然后掉进河里冲到别的地方,遇上某些后期人物或者误闯秘境,闷声发大财呀?
这搞毛啊?自己就这么乖乖的被抓回来?
这样还怎么好好成长?故事怎么有良好的延续性咳嗯。
心情复杂。
精神异常的活跃,让班丘忘记了恐惧为何物。他本来就是很心大的人,在外部压力越强的情况下,情绪就越会飘忽不定。
镇静时,能够好好判断目前的情形,思索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做好心理上的准备;不镇静时,思绪就会飘得无限远,想东想西,分散恐惧与压力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
但沉重是存在的,深夜忽然醒来,眼睁睁看着窗户纸由暗变亮的时候,疲惫与不安都完全表现在眉毛与眼神中。
“喂,小子,你的神术,师承何人?”张绣近前问道,“不成模样的异象,怎能有这般威力?”
班丘抬眼,鸟都不想鸟他,只是呵了一声。
“小子脾气不小。”张绣也不在意,继续行军。
过了片刻,班丘主动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张绣同样呵了一声,不鸟他。
于是对话进行不下去。
军伍行进,远远看到城池的边角,程广下令减慢速度,先派张济前去通报。
这次朝廷来使,总计约五千的兵马,而且个个凶神恶煞,蛮悍的气息肉眼可见,没有一点礼仪与整洁的模样。如果通报不及时,谁知道会不会被当成敌人对待。
事实上,城内的确没有相信张济,无人出城相迎,而是都在城墙上立盾观望。这更让班丘怀疑这个所谓的朝廷使者的规范性。
直到董卓现身,独自前往桥头处大声喝令,并将节杖高举,城池内的人才终于肯放桥开门。
班丘遥遥看着董卓,心情有些复杂。
不用说,魔改肯定是魔改了的,起码形象上都不一样。
长满横肉的脸,大腹便便的身材,猥琐贪淫的气质,通通没有。取而代之的,是粗犷而英气的脸庞、凌乱飘扬的长卷发,极为健硕的雄壮体魄。
画风完全和游戏中的不一样。
眼前的董卓,更有一种霸主的感觉。起码在形象上,就更能给人展现出粗犷西凉的印象。
班丘心理的复杂,当然不是对这个外貌有什么意见,毕竟他自己,嘛,也是有点小帅的,差不了那里去,心里满意。他在意的一点,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董卓出现了。
这代表什么?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逼君服毒,焚城撅墓。
心巨慌。
现在这世界的现状,让他摸不清头脑。幽州到青州的经历,已经有大堆牛鬼蛇神跑出来露脸了。那天下中心的洛阳,又是怎副妖魔鬼怪的盛况?
特别是目前,他对自己的信心降低到了穿越以来的最低点。‘我就是个弟弟’的想法,始终充斥在脑海间。
要是被卷入了洛阳那地方,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希望自己今世的老爹能够帮到自己吧。
随着心中的想法紧张凌乱到无法缓解,班丘随着大队伍,逐渐走到城池内部。
太阳即将西斜入丘,此时的他,已离开临淄整整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