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不敢置信。
张辽连忙下马,确认了的确是吕布的画戟后,低声怒吼。
“神将怎么会把自己兵器丢下了?”
“神将去了哪儿?”
“神将……是败了么?”
百人中响起零碎的疑惑,最后一个问题,更是引起了短暂的哄笑。但哄笑的人,最终也只是摇摇头,没能给个说法。
“不,不用担心。”怒嚎后的张辽,努力恢复冷静。他喘着气,脑袋疯狂地思索着对策,最终决心道:“神将的去向,无需我们担心,这天下无人能取他的性命。先别管他,说不定这家伙又是一时兴起,孤身杀敌去了。
“接下来,将吊桥修好。之前敌人把吊桥破坏,士兵们无法在城外聚集军势。现在想办法集结城内士兵,按照神将的安排,分别驻守各自的城池,再防变故!
“还有,给高大哥传信,让他迅速把黄巾余孽清除,夺回潼关!其它事宜,暂且不管!”
“好!”
虽然画戟的事,让他们大吃一惊,但是张辽说得很对。吕布疯玩的事情,已不是一次两次。有段时间,他甚至把马匹都扔了,徒步在大漠中与两万敌军周旋,最后一样回来了。
这次只不过是根沾血的画戟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百人纷纷执行命令,只留下张辽在城门前徘徊。
现场的痕迹,很明显就是仙人战斗的痕迹。众人都被吕布的事情慌了神,没有在意,但是他在心中有所怀疑。
阵法,通常需要事先把法器布置好,才能在战斗中使用。因此修仙者们通常更擅长防御,并非突袭。
而且想要困住神将,那起码需要仙人亲手布置。
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并北的?又是怎么得知吕布的行踪的?
他在荒野中仔细搜寻,不时地用大刀捅进泥土中,很快就捅到某种硬物。
挑出来一看,果然是灵气尽失的法器。
他继续探查,很快又找到了另外五处布阵点。
但是接下来,他却没有信心找下去了。
布阵很大。从现有的阵点推断,这个阵法的范围,已经超出了想象。从城门到山脚,整段荒野都囊括其中。
……这是多少个仙人才能布下的阵法?
国师?左慈?还有谁?
吕布还活着吗!?
张辽握紧了拳头。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吕布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在自己的印象中,从来没有人能够击败吕布。
但也从来没有人,同时对战过至少两、三个仙人。
山上突然有人御马出现。张辽认得,这是自己派去保护丁原的小队的人。
“刺史平安无事吧?”
来者的脸色不安,紧张地把一封信递给他,慌忙说道:“文远,你看看这封信。”
“怎么了?”张辽接过信封,打开一看。
他的心彻底变得冰凉,紧握的拳头都不由得松开,不知该如何自处。
………………
完了。
真的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真的不想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来洛阳!
而且还是以被看押的状态!
班丘的内心一片绝望。
即使‘我就是个弟弟’的思想保护着他的心,但在真正面对洛阳城时,这种脆弱的保护一下子就被削弱了九成。
洛阳城,大汉之国都。
御马走在大道上看,这个国都,就连野外的建筑,都比其它地区要繁华许多。
大大小小的林苑,坐落在两侧。没有树木,只有规种好的道景。满目繁花,绽放各色的艳彩。
人不算多,但是都是些儒生打扮或者朝廷官服的人来往。他们见到了程旷一行十人,根本不曾在意。谈笑风月,诗赏春秋。文章与诗词,信手拈来。
程旷也不理会他们,径直离开。
绕着附近的河水走,一行人没有入城,而是走了两刻时辰后,到达某个戒备森严的庄园。
隆起的山丘,平整的草坡,任何军队要想进攻,首先就会彻底暴露在庄园的攻击下。木栏重重围挡,其中密集的凹槽,便于弓队施展。
走进庄园中,能看见有许多布衣素裳的男男女女,正在辛苦劳作。还能看见少许贩夫走卒,沿路吆喝。
广阔的田地,分布地整整齐齐。班丘感觉这不似庄野,而似一个小小的部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部落。
在庄园的的中央,是一片富有城镇气息的建筑群。而程旷此行的目的,就在建筑群中,一个看上去非常豪华的三层宅邸。
“喂,这地方是哪儿?”
“你会知道的。”
班丘被带到一楼的大厅里,解开禁锢法术,随后关了门,程旷一行人就走了。
真的走了。
班丘:???
啥?
“喂!十常侍!你们搞什么把戏!?”
班丘走到门前,伸手一推,屋门还真的没锁,轻而易举地就打开了。
走进前院,正听见一阵马蹄声远去。他跃上白墙,眼睁睁的看着程旷头也不回地离开庄园。
一路扬起淡淡尘烟。
搞什么鬼?这又是哪一出戏码?
你们……你们不是……来押送我的嘛……
就……走了?
啊?
也不捆我?也不关我?这么佛系?
班丘被他们耍地摸不着头脑,迟疑之下,准备回到屋内。
但是在跳下墙的刹那,他又紧接着跳了上来。
嗯?现在不就是最好的逃跑时机?
他们都走了,宅邸无人看守,现在要走的话,岂不是毫无阻挡?
嗯……
班丘跳出墙外,在街道上奔跑。脚步声在小巷中回响,清晰可闻。
走了一段距离,小镇中诡异的一点开始显现出来。
路边简陋的棚车里装满水果,有几个甚至滚到了车轮下,但没有人打理。小店门前脏兮兮的桌椅上,碗中还有茶水残留,但同样没人收拾。
这座小镇,没有人影。
……嘛,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十常侍专门跑到青州来抓自己,哪有可能会轻易放过?
没当即抓到牢里,还有活动的余地,已是万幸。
所以?这次他们设下了什么阵法?既然这样放任我,又不加以看管,那是不是说,他们自认为我逃不出其手掌心?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声响:有乐器声、孤零零的鼓掌声、还有少许娇笑声。明明很轻,但是却清晰可闻。
他感觉不对,跳上屋顶,短暂回顾。
声响竟然是出自刚才的关押处,那座豪华宅邸的第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