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第三纪元后期从王国上层到下层的全方位混乱,没有一个种族能在魔族入侵的浪潮中置身事外。因此这段时间发生的很多事情经后来考证都存在着很多疑点,比如最著名的龙破理论。”龙破考证
听到它们两个字的时候扎依曼德下意识的想汇聚魔法,原本他被关了几百年已经渐渐失去了以往对敌的警惕不至于反应如此迅速,可谁让被放出来之后马上遭遇了节奏紧凑的袭击。别看达内尔现在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幽魂记得清清楚楚,昨天晚上那群海尔辛祭祀冲上来之前这个布莱顿人也是这幅模样。
连语调都见了圣光的一致。
本来以为是什么小场面结果突然经历了一场大战,扎依曼德自此面对达内尔的时候都特意多留了份心,但很快蓄势待发的幽魂就发现自己大概又一次被前者耍了。
龙裔口中的它们从火海旁边现出了身形,几个身上本来都快融入夜色的黑色皮毛被火焰快熏烤成焦炭同款的蝠人。
“这些家伙怎么在这里?”
对于这些在自己被囚禁的生涯里面担当了相爱相杀角色的邻居,扎依曼德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或许是旅行,或许是本来家在附近好好的睡觉结果天降横祸,谁知道呢。走吧,扎依曼德先生,再看下去会引火烧身的。”
匆忙逃窜的蝠人看到了自己面前挡路的两个生物,放着以往多少要做出点表现的他们现在却是完全没搭理前者的心情,象征性的威胁都懒得做匆匆忙忙逃亡前方。
倒是不知何时从火海前面走回来的达内尔看幽魂发呆的样子好心提醒了一句,林间的温度和空气现在到了他也有些受不了的程度,该继续赶路了。
“……”
来叫达内尔前进最后自己反倒变成了被提醒的那个,满心疑惑郁闷无语的情绪憋在心里不吐不快,但扎依曼德最终还是全都咽了下去,无言的沉默的跟在后方。
他的自由之路从一开始就不顺畅。
“走这边。”
从阴影领域中脱离出来的休伯特已经恢复了日常的平静,无视了空中开始变小的雨势走在最前面说道,说到底他受的刺激比达内尔要小很多,龙裔都恢复了过来卡吉特没道理迟迟呆在里面不出现。
身后的火势依旧平稳的向外蔓延,缓慢而坚定的摧毁任何敢于阻拦它们的植物,论起声势来说顺着树干燃烧上去足有十数米高的火墙对比起达内尔昨天放的那把火声简直浩大了不知道多少层,只是漆黑的天色和浓密的雨幕遮挡了远方的一切。
“海尔辛冕下的后花园又要第二次重新装修了,这次和我没关系。”
尽管用上了敬称在扎依曼德耳中听起来仍然大逆不道的嘀咕从达内尔那边传来,幽魂脚步悄然向左挪动,意图离布莱顿人越远越好。
等会再有一道雷劈下来,可千万不要波及到他。
倾盆的大雨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伴随了几人十多分钟的从石头大小变成金币大小的雨点没有任何征兆的在几秒钟内消失的一干二净。空中遮蔽了所以光线的乌云像是舞台上的幕布被人骤然拉开,露出后面金光灿灿的阳光,刺的刚刚还遁入黑暗的狩猎场中所有猎手眼睛都有些疼痛。
扎依曼德等了十几分钟的闪电直到最后也没降临到达内尔身边,出于谨慎的幽魂反倒更加拉远了两者的距离快要赶上前方的卡吉特,迎来休伯特回头一道蕴含了众多复杂情绪的目光主要以疑问和警惕为主,这死了几百年的老鬼又想发什么神经?
从物理上彻底洗涤过狩猎场的世界,暴雨除了带来了疼痛带来了洪水带来了火灾之外,还带来了一些不错的东西。雨后的林间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挺过了暴风雨的树木被洗礼的愈发粗壮,叶片上倒映着阳光的水滴闪烁着晶莹的色彩。
一边摧毁着环境一边绿化着环境的雨水对狩猎场其他居民造成了什么影响还未可知,辛丁现在却是连骂都懒得骂了。
“呸。”
狠狠吐出溜进嘴里的雨水,甩了甩被浸湿的毛发,借着动作幸丁悄悄观察着自己身边几个姑且能称作同类的家伙。
在狼人和诺德人的战斗因为外来猎手的加入变得越来越白热化之后,辛丁尽管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躲藏还是没能幸免。
狼人出众的嗅觉在满是同类和血腥味道的战场里面反倒用处不大,最先发现他的是外来者中间的一个盗贼。
回忆起差点插进自己肾脏的匕首,辛丁仍旧有些后怕,潜伏于阴影里面盗贼的袭击悄无声息,出手狠辣致命,显然是把藏起来的狼人当成了对方的后备力量,淬了毒的短刃破空刺下。
关键时刻救下辛丁的不是他的直觉也不是盗贼的失手,是来自于树下巨狼人的无意援助。
单手举起一个独臂的诺德人,口中还咀嚼着血淋淋的什么东西,将后者用力砸向辛丁隐藏的树木的巨狼人除了顺理成章的解决了自己手中浑身骨裂的猎物,还顺手挽救了一条生命。
盗贼十拿九稳的刺杀因为脚下树木的扭动失去了平衡,毒刃仅仅划破了辛丁的一条胳膊自己就在被狼人掏心掏肺之前重归于暗影。被狂狼人吓一次被盗贼吓一次,没能很好做出反应的辛丁则是从半空跌倒了地面上,掉落途中被枝条划破的伤口现在大多痊愈的不见痕迹,唯有肩膀上一道有着烧灼痕迹的伤疤永远留了下来。
其后的事情顺理成章,狼人化的辛丁没有选择余地的加入到狼人一方,而战斗中后者似乎也没发现他们中突然多了战力不俗的同伴,狼首骨戒赐予了辛丁强大的血脉,尤其是不能自控的血脉被圆月和血腥刺激到之后他竟然一时无法控制的沉迷于战斗之中。
按照这样的趋势都不愿意退却的两方接下来唯有厮杀到对手全部死绝才能终止,首先转变局势选择撤退的是外来的猎手。
为了海尔辛恩赐而来的他们察觉到狼人的难缠不愿意将宝贵的力量浪费在收益不大的战斗中,突然拾起地上掉落的战利品直接快速后退,留下了刚刚还是临时联盟的诺德人独自赴死。
正杀的兴起,以一敌二依旧占据优势的狼人家族不愿意放走即将到手的猎物,兵分两路前去追赶,领头的是一批狂狼人和四肢奔跑的族群领袖,被本能控制了心神的辛丁也在其中。
外来者的撤退尽管突然却有条不紊,断后反击的人员彼此交替掩护同时有意识的将狼群引向后方,等到沉醉于杀戮的狼人们发现有些不对劲的时候为时已晚,一声巨大的轰鸣伴随着强烈的魔法冲击直接撕碎了冲在最前面的狂狼人,最后几名断后充当诱饵的猎手同样没能幸免和自己的敌人一同陪葬。
跑在中间的族群领袖第一时间做出了应对仍旧被魔法掀飞狠狠砸到地面上吐血不止,还要在其后面跑的没有前两者快的辛丁侥幸只是受了伤,爆炸的冲击让他从被血脉掌控思维的状态里面清醒过来。装作一副重伤的样子,和残余的狼人护送着族群领袖返回。
原本被留下的诺德人终究没有逃过他们注定的宿命被屠戮的一干二净,他们临死的反击也对分开半数有生力量的狼人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一场开局完美的狩猎结束的虎头蛇尾,加之领袖重伤的消息让狼人们无心追逐其他猎物,一路小心谨慎的行进。
阴差阳错被卷入的辛丁面对几次逃跑的机会纠结片刻最终选择了跟随他的同类一起行动,和同情啊不舍啊之类的感情无关,对比起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辛丁觉得这些狼人或许能帮助自己找到一个摆脱诅咒还能保留健康血脉的方法。
“前提是,打入他们。”
一路行来通过彼此的交流辛丁发现这群狼人原本来自于不同的家族,仅仅因为领袖的呼唤聚集到一起,现在族群领袖重伤之下狼群内部混乱不乏有零星离开的存在,靠着多年闯荡荒野磨练出来的交流技巧,辛丁很快摆脱了自己来头未知的身份,取得了基本的信任和地位,但距离他的目标还很遥远。
不知是不是因为对海尔辛的崇拜,自从辛丁加入之后一众狼人都没有变回他们是人类或者其他种族时候的形象,辛丁只能舍命陪君子的持续维持着自己重伤狼人的模样,还要根据时间来调整伤势的恢复进度。
放到他在天际的时候如此高强度的变身和对力量的应用无疑会让他不完美的血脉产生众多问题甚至不得不变回人形,现在他手上紧紧束缚着的狼首骨戒却给了他能一直维持狼人形态的资本。
“这种感觉爽到了极点,要是没有了诅咒,我可以选择留在他们中间。”
感受着此刻体内强劲有力的心脏和奔腾的血液,辛丁难得有了些别的想法,这种力量不正是他始终追求的东西,他或许没必要一直想着怎么彻底摆脱。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敢肯定,自己如今的血脉甚至比一些狂狼人还来的强大。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有点其他的选择,力量,就是一切。
“我要留下,也尝尝老大的滋味。”
舔了舔露出嘴角的獠牙,原本的雨水似乎因为心境的改变变得有些别样的滋润,轻轻摸了摸自己手上被隐藏在灰色毛发中的戒指,有些踉跄着走向众狼的辛丁隐晦看向重伤族群领袖的眼神划过诸多情绪。
…………
“相机相机,我为什么没有相机,系统在嘛?我要的录像功能开发出来了没有?”
呼吸着清爽的空气,观赏着青翠的美景,指尖摩挲过古树粗糙的表面,仍旧残留的雨水还有些冰凉。
此情此景让早就感叹过自己没有相机的达内尔再度失望长叹,完成了按部就班的升级计划,暂时没有新的补丁包更新预告,沉寂于灵魂中的系统没有给自己的宿主任何回应,早已经猜到只是习惯性叫一下后者,达内尔失落摇头。
投影法术没那么好学,投影水晶也没那么好找,原本冷们的法术加上稀少昂贵用处不大的水晶,让他直接断了询问扎依曼德的念头,就算生前是高阶法师的幽魂掌握着法术要诀,没有特定的水晶还是毫无用处。
行走在普遍数十上百米高的森林里面,浑身衣衫基本上都被打湿的达内尔略显遗憾的叹了口气。
毕竟身边的一切大概都是他这一生不会再来第二次的景色,稀少且珍贵理应被影响所保留下来。
“这样子等以后老了我才能和自己的后辈夸一夸,你们的祖先当初都干过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啊,不然没有证据,那些调皮的孩子不信怎么办。”
尽管目前还没有结婚,孩子的影子都没见到,思绪迅速发展的达内尔还是一跃跳到了几百年之后的时光,有着魔法的世界里面他对于合理延长自己的寿命还是有点信心,你见过那个龙裔或者大法师没活个几百上千岁,不那样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修炼者。
达内尔嘀咕的声音不算大,加上林木的消音走在前面的两人没听到具体的话,只有隐约什么孩子,你们的祖先,没有之类的词汇传了过来。
没有在意没有回头的休伯特毫无多余的想法,同样没回头的扎依曼德倒是在心里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布莱顿人明显是通过秘术隐藏了自己的年龄,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能跳成这样那活了几百年还不如的他不如早点一头撞在圣光上然后把自己的脑袋扭下来当球踢。
将众多猜测之一划去,扎依曼德有种莫名的舒心,连同周围的树木长得都有些赏心悦目了起来,他那个时代的家伙,看来还有不少都在世界外面蹦跶的正欢嘛。
不知道法师公会怎么样了,我的实验室早已被他人占去了吧?黑蠕虫教的战争呢?他们的卷轴大概这辈子都找不到了。几百年过去自己的家人或许都以自己死了,这样想还有点寂寞……
时间啊。
扎依曼德飘着飘着突然有些惆怅,几百年的时间比他作为人类活着的日子要多的多,等他出去了外面的世界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过不等他感叹些时光飞逝光阴似箭万事万物如白驹过隙的话,前面带路的休伯特突然停下了脚步,顺着卡吉特不太平静的声音传来两个字。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