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感到自己体内的魔力大乱，已经无法用意念控制住了；而且魔力还在激烈地消耗着，他知道菲尔此时的魔力总量，肯定是在他之上了：这难道就是菲尔早就料想好的战术？这难道就是魔法过载的效果？

菲尔对着艾伦使用火系护盾，原来并非特意为了抵御火系魔法的攻击；竟然真的有这个效果，可是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激发艾伦的斗心，使他下决心使出更强大的无忧骨甲，后者当然比火焰护盾更优胜，可是却大幅降低了艾伦的灵活性。

也只有在降低了灵活性的情况下，才会出现无法躲避，然后积聚魔力，造成局部区域魔力过载，由此扳回败局。

这样的战术，恐怕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想出来的吧？艾伦忍不住凝视菲尔，意图从它的表情神态中得到答案。

“我计划这场决斗，已经有十年了。”菲尔笑着回应说，它的答案同时也意味着：菲尔根本就是料想到艾伦早就与不死帝国有来往，而且战术也奠基在艾伦的魔法修为要比菲尔高这一点。

“你早就知道我意图叛国？”艾伦询问道。

“我策划这一个战术，针对的假想敌，其实是光明会会长。”菲尔肯说出这话，说明尽管当年被尼古拉斯八世赶走，但它仍旧在默默地计划构思着如何击败光明会会长的战术，其真正目的，就是一旦光明会反叛的时候，菲尔可以重新出山协助艾伦杀敌。

“你是盼望着，能够有那么一天，我们可以并肩作战啊。”艾伦当然可以想通菲尔的心思，他的眼帘忽然多了一点的湿润。可是艾伦却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至少绝对不能够在法师比拼的如此凶险的时候爆发出来。

“恐怕这辈子是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菲尔语态扼腕道。

针对光明会会长的战术有两招，一招就是魔法过载，使对方的魔力濒临反噬，从而压制对方战力。另外一招就是寻找最好的机会逼近对方，引导这股已经接近失控的魔力，达到引爆对方的目的。

菲尔第二十八次逼近艾伦的时候，它终于成功了：在连番攻防转换的闲暇，艾伦躲避不及，被菲尔逼近到极其危险的距离。得益于巫妖的属性，菲尔的速度，比身为人类法师那时，实在是快了太多太多。

“不敢让我靠近吗？”菲尔取笑道：“堂堂帝国第一法师，就这点能耐？”

“少贫嘴，你还未赢。”艾伦苦苦支撑着，却一直无法扳回先手：“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败给你的。”

他们的对决，已经足以媲美之前的那次并未存在过的菲尔大战海瑟薇的战斗了。

在得到了大巫妖属性之后的菲尔，其实力虽说尚未到达巫妖王的程度。但是众所周知，它只要破除手上的魔法封印，战力同样可以马上飙升到巫妖王的层次。

而艾伦在这么多年以来，尽管很积极隐藏着实力，不过他真正战力，却凌驾在此时的菲尔之上；若不是遭遇到菲尔天才般的战术魔法过载，很可能在一盏茶之前，便已经获胜了。

“轰隆！”就在艾伦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莱昂纳多参战了，他刚才及时逃脱了斯嘉丽的追击，逃回到人类帝国的阵营中去，现在却眼见艾伦即将落败，不由得大怒出战。他发出的魔法炮弹，再度将菲尔驱赶开去，无法再顺利逼近艾伦。

“你不是我的对手，滚一边去！”菲尔盛怒道，顺手就是一个连环火焰球，将莱昂纳多逼开。

“你……的……敌……人……是……我……”莱昂纳多为了让艾伦争取到休息的时间，手里不停地发炮阻敌。

菲尔心里记住了莱昂纳多的战友情谊，后者心中却只有人类帝国：“从……我……尸……体……踏……过……”

虽然他说得不明不白，但结论与真相都只有一个：只有杀死了莱昂纳多，才能继续虐杀艾伦。

菲尔后跃数次站定，右手微拢成爪状，浓缩火焰球出现并凝聚在他手掌中央；左手又紧托右臂支撑：“最强火龙波！”

犹如一条小型火龙似的火系魔法，从菲尔的右手手掌狂冲而出，直砸向莱昂纳多。

他没有后退，因为他知道，此时站立在自己身后的，是毫无战斗力的艾伦。

莱昂纳多没有喊一声痛，没有任何躲避的动作，硬硬地吃了这一击火龙波。

这恐怕是菲尔几乎最强的一记火系魔法，小火龙撞上莱昂纳多的时候，立时将他全身都燃烧起来，身上所有的皮毛都被瞬时烧伤灼伤，莱昂纳多顷刻变成了一个火人。

“帝……国……不……灭……”

“轰隆！”

这次的声音，不再是莱昂纳多发出的魔法炮弹，而是他庞大的身躯重重倒地的声音。

当莱昂纳多的尸体迅速地烧了两、三分钟，快要被烧成焦炭的时候，艾伦总算恢复了七、八成的战力。

“我等了那么久，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菲尔再次回到艾伦的面前，它也早已准备好击杀自己的学长了。

“这么多年以来，很多人都妄想过他们可以杀死我；可是我却让他们失望了。”艾伦无悲无喜，只是在用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这双手，尽管杀人的数量不如你，但是始终都是破戒了的，它们同样犯下了无边的杀戮之罪。”

“你现在这个时候才来忏悔？还是到地狱去忏悔吧。”菲尔很讶异自己的学长居然说出这样奇怪的话。

“我从小就知道，在火系魔法的领悟与修行上，我是很难超过你的。就算我拼命努力，不要命地修炼；最后在火系魔力上超过你了，就算得到了尊师的认可。但是我更清楚：哪怕是我稍微松懈，就肯定会被你追上来的。”艾伦罕见地袒露心扉。

“所以尽管你我兄弟情谊深厚，我内心却无时无刻警惕着自己：我们实际上就是劲敌，就是天生的对手，无论我们如何接近，都只不过是咫尺天涯。”艾伦居然说出了他一直视菲尔为敌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