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5/4月20日

“师父，您是在强行提升的吧？”艾斯当然觉察到情况有点不对，可是克鲁斯的淡定自信却影响了它的判断。

“要想击败现在的你，不付出一些代价，恐怕是难以做到了。”克鲁斯坦承道。克鲁斯一直都保持着要想击杀艾斯的心，这样的想法已经强烈到随时都可以让艾斯感受到，而后者却一直在避免发生师徒相残的惨况，所以双方的意愿度根本不成正比。

克鲁斯连续三次强行提升冰系领域的后果，就是整个广场彻底被冰冻了，其冰封程度，甚至可以媲美毁灭冰岩所造成的效果。这难道就是传奇冰法的传承？艾斯忍不住产生了一丝的好奇。

“那么就放马过来吧！”艾斯从来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它隐约感知到，哪怕是克鲁斯飙升了那么高的战力，依然比它此时的战力要稍微低一点。也就是说，只要艾斯在对战当中不犯错的话，那么输的绝对不可能是它。

克鲁斯嘴角溢出一丝冷冷的笑意：“我给你最后一个忠告，你最好还是认真迎战。因为一旦你失手了，我绝对会要了你的性命。”

“我是知道的，师父。”艾斯回答说。

“我真的没有想到过，你居然这么快就走到这一步了。”克鲁斯说：“原本我以为，我都是天纵奇材之辈，竟然能够完全领悟了传奇冰法的传承，我甚至以为自己已经超过了萨麦尔，成为巅峰级当中的第一人。”

“师父这是在消耗生命力来实现的效果吧？”艾斯问道。

“你我现在的战力相差无几，剩下的就是你我对魔法的领悟程度了！”克鲁斯没再废话，正如艾斯曾经施展过的一样，一开战就是不要钱的近百种冰系魔法乱轰。

艾斯施展魔法的速度竟然还隐隐凌驾在克鲁斯之上，使人第一时间想起这其实正是毁灭冰岩所附赠的效果，简直就是让冰系法师的战力，得到质的飞跃啊！

两者释放出来的魔法，不知不觉已经飙升到上千招，毕竟大家都是太熟了，所以招式几乎在放出的同一时间，就已经被对应的克制的魔法抵消掉。

这是魔法界一直在研究与思考的问题，就是同系魔法当中，是否依然存在着克制的情况呢？

而今天，这对可以称得上是当世最强的冰系法师，这对宿命当中要决一死战的师徒，却在诠释着在最顶尖的魔法大战当中，事实上是存在着同系魔法克制的情况。

“好畅快！已经快有十年时间，没有打过如此畅快的一仗了！”克鲁斯高声大喊，让人觉得他其实并不是想杀艾斯，而只不过是在逼艾斯用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战力去迎战，能够让他尽情地打一仗罢了。

“您老人家如果输了，那就丢人了！”艾斯的声音也因为战斗的加剧而不断提高，它的战意彻底被激发：如果说之前的热身大家之间还是略微保守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艾斯的出手就未必再保守下去了。

它也是从未经历过如此酣畅淋漓的一场对战，以前充其量就是同门师兄弟之间的切磋，从来就没有今天这种态度强硬的生死战。

艾斯当然知道自己已经是不死族，况且是掌握了几乎所有的亡灵系魔法的大宗师，所以它哪怕再度战死，复活也是几天之内的事情。可是克鲁斯却硬是要把艾斯逼到绝处，他所出的每一招，都是朝着艾斯的要害打去。

虽然两者之间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的仇怨，可是克鲁斯表现出来的，却是无论如何都要致艾斯于死地的意志与行动。这让艾斯感到很疑惑，它很清楚自己的师父，所以很难得出同样的结论。

艾斯曾经想过应该重创克鲁斯，也只有这样的战局，才可以让克鲁斯消停几个月。假如这一仗是由克鲁斯主宰着胜负，那么艾斯很有可能就得再死一次了。

虽然毁灭冰岩所炼制的炼金心脏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上述的可能性，可是谁都不知道，高踞传奇冰法名号长达二十年的克鲁斯，会不会也隐藏着什么专门克制与消灭不死族的方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克鲁斯此刻的心态，则比艾斯要复杂多了。

克鲁斯本人，当然是不想击杀这个有史以来最有天赋的徒弟。况且艾斯此时的表现，代表着它很有可能由凡人晋升为神灵。这虽然是世上最虚无缥缈的一个传说，可是艾斯却在一步一步将之实现。

而另外一个想法则是克鲁斯内心隐藏得非常深的念头：他一直都想保持着传奇冰法的名号直至自己死亡。在他接受了追杀艾斯的任务之后，克鲁斯就惊奇地发现，艾斯现在的修为与进境，已经直接威胁到他的地位了。

最后一个想法，就是克鲁斯需要赋予艾斯一个弑师的属性，他需要协助艾斯从心智上由凡人转变为神灵。

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做神灵，甚至凡人思想与书籍当中所理解所描述的神灵的行为与想法，根本全都是错误的。因为我们终究是凡人，所以我们以一个低级的思想去猜想更高级的神灵的想法，根本就没有可能猜中。

又或者说，神灵的思维，已经与凡人不太一样了。它们更追求自身的目标与目的，不会被世俗所束缚，一切都以完成某件事情为目标，所有阻碍着这件事情发生或完成的人与物，都应该尽快消灭。

克鲁斯何尝不是神灵，所以他根本就无从猜测神灵的想法。只是克鲁斯在一些古籍当中，得知所有的神灵都背负着一些它们自身无法消除的负面属性。这个说法促使了克鲁斯一直都在想办法将艾斯从舒适圈当中拉出来，让它一辈子都背负着弑师的罪孽。

艾斯在这一刻，却没有空闲的精神去思考那么多的问题。因为它虽然战力略微胜过克鲁斯，却反而被后者压着来打。克鲁斯与艾斯实在太熟悉了，就如克鲁斯所说的，艾斯跟随他作为他的弟子，已经不知不觉有二十年了。

这二十年当中，他们聚在一起修炼的时间太多了。甚至可以理解为，克鲁斯最熟悉的潜在敌人，正是艾斯这个弟子。他们所有的魔法招式都在互相抵消，魔力在不断地消耗，残余魔力却不断加强着三个领域的威力。

整个广场变得越来越不安全了，观战的亚瑟忍不住擦了一把汗，他敏锐地觉察到艾斯处于劣势，非常不明显的劣势。

“它……会不会输？”亚瑟忍不住问了这个令人沮丧的问题。

“目前还不会，但是双方实在太熟悉了，如果艾斯没有什么创新的变招的话，最后还是会落败的。”雷恩斯说，他的眼光恐怕是在场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