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曼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让杨歌觉得很不正常。

虽然他也想要转变程晓曼偏激的想法，但他觉得这种牵扯了两代人的信念很难在短时间内被纠正过来。

刚才命运系统的那一系列操作能够动摇程晓曼的信念，可无论是那些援助程晓曼母女的动之以情，还是直接让她感受到蔡瑞穗强大到绝望的战斗力的晓之以理，杨歌都认为只是说服前的铺垫工作。

虽然它们很重要，却不可能真正的扭转程晓曼的看法。

杨歌甚至还没有组织好语言和程晓曼好好的谈一谈，居然她就已经放弃了她精心策划很久的计划。这让杨歌感觉非常的意外。

杨歌知趣的没有去问程晓曼放弃计划的原因，只是旁敲侧击的试探她现在的想法。

“哈，我的冒险团可不是那么容易加入的。能告诉我你加入我们的理由吗？”

程晓曼苦笑了一下。

“虽然刚才的感觉谈不上真实，我的直觉却告诉我魔王应该就是这种让人无法产生反抗念头的强大。打是肯定打不过她了，要是我就这样跑掉的话，恐怕蔡瑞穗也不会放心留下我的性命。”

说到这里，程晓曼故意停顿了一下，她看向杨歌的眼睛。

“虽然蔡瑞穗足够强大，但她似乎还没有真正成为残忍好杀的魔王，所以……我觉得成为她的朋友，尽量用人类的法律和道德要求来束缚她，可能比我在这里愚蠢的送死要更有用。

我并没有彻底的转变我的观点，我始终认为大局比个体的幸福要重要的多，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她的幸福，她的开心就是大局，她完全可以给这个世界带来足够的和平！”

程晓曼侃侃而谈，她并非放弃了自己的信念，只是在见识到蔡瑞穗的真实实力以后，觉得她之前的考量根本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如果魔族的王者实力都和蔡瑞穗差不多，哪怕程晓曼真的屠杀掉这一整个城市，也完全无法阻挡魔族前进的脚步。

那并不是靠着堆积人数能战胜的怪物，接触到蔡瑞穗的战斗层面以后，程晓曼才明白她自以为强大的亡灵军团，根本只是可笑的玩具。她需要在杨歌的冒险团里积蓄力量，无论要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至于现在……她已经找到了充分的理由。

“所以我加入你们，只不过是成为战俘的一种比较好听的说辞罢了。生命女神通过你作为媒介，给我演示的那些过去的历史和即将发生的未来，不也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吗？”

程晓曼虽然阴差阳错的以为这是神灵的力量，但她的表情非常的坦然，她在决定成为亡灵巫师以后，就随时做好了彻底失败和换一套行动方案的准备。

她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杨歌的宣判。无论杨歌是打算对她做出什么样的惩罚，她都认命了。

可杨歌并不是这么想的。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想错了，虽然我确实是打算要阻止你的行动，但是我可没有把你当成什么战俘。甚至你不想加入我们的话，只要你向生命女神发誓不用亡灵屠杀平民百姓，并愿意为背叛誓言接受死亡的惩罚，你随时可以离开。”

杨歌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能理解程晓曼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他并不希望用这种理由把她放在自己的身边。

“可以离开？！”程晓曼意外地看了杨歌一眼，她不敢确定杨歌说的是否是真话，“那如果我离开后还是你们的敌人怎么办？放虎归山，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哈！”杨歌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简直是显而易见的，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那就打一场呗，要是赌上了彼此的性命，即使死在了战场上，我相信你也不会后悔吧！”

“算了……”程晓曼想起蔡瑞穗刚才展现的实力，完全提不起勇气和蔡瑞穗做对，嘴角也不禁有些苦涩的味道。“要是和那个女人为敌，指不定哪一天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我……虽然我可以为了人类的未来丢掉这条命，但我可不希望死的这么没有意义！”

程晓曼看向杨歌，跪在地上双手捧起自己的法典，那是牧师向他的君主发誓永远效忠的仪式。杨歌接过法典，用手中的长剑剑鞘点了点程晓曼的手心，表示他接受了这个女孩子的效忠。这是他刚刚从命运系统的提醒中学会的仪式。

于是程晓曼的名字也加入到了杨歌的团队里。

“杨歌和他的伙伴们？这名字倒是很特别！”程晓曼只是略微的扫了一眼，刚刚想发表自己的看法，结果突然看见远方出现了一个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跑过来的姑娘。

“啊啊啊，累死咱了！”蔡瑞穗终于看到杨歌了，她立刻松了一口气。然后她四下张望，惊讶的看着杨歌。

“咱来了，敌人呢？你们不会已经解决了吧！”蔡瑞穗感觉气氛有些不太对劲。突然出现的牧师小姐看上去也挺强的，她为什么站在杨歌的身边？杨歌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勾搭上了新的美女了？

蔡瑞穗感觉到了明显的危机感，她用带有敌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程晓曼，看的程晓曼有些心慌。

“你好啊，蔡小姐。”程晓曼有些忐忑不安，“我是刚刚加入你们冒险者团队的牧师，以后请多多关照！”

“占卜中的亡灵牧师吗……倒是挺平常的，咱也会用这两系的魔法。没关系的，咱以后会多做一个人的菜，伙食费你就不用交了。这是咱们团最重要的福利！”

蔡瑞穗刻意强调了她负担伙食费的作用，她可不想被新人以为她毫无用处只会拖后腿。毫无自信心的把烹饪当成了她能呆在这个团队中的理由。

她刚才说的那些话，让程晓曼有了一些有趣的联想。

“魔王居然给你做饭，也太奢侈了吧！你们是恋人吗？”

程晓曼小声的对杨歌说，她的脸贴的离杨歌实在太近。让蔡瑞穗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蔡瑞穗有意无意地询问程晓曼加入杨歌冒险团的原因。

“对了，刚刚咱忘记问了！你为啥要加入咱这个队伍？团长是个笨蛋一样的废人，咱和苏姐姐也没什么战斗力，全员都挺弱小的。”

蔡瑞穗白了杨歌一眼，看他不知道和程晓曼的脸保持距离，有些不太高兴。

她故意咳嗽了两声，想提醒杨歌注意保持和团队成员之间的分寸。

可程晓曼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试探机会。

她温柔地看了杨歌一眼，看上去很害羞的低下了头。像是不好意思回答蔡瑞穗的问题。

“因为……杨歌长的实在是太帅了，非常符合我的审美口味，所以我想加入你们，看看有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

这句调戏一样的话让蔡瑞穗直接跳了起来，她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把怨气都发在杨歌的身上。

“你会后悔的，杨歌这种到处留情的色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跑去找其他女孩了！

他一点都不好！快点放弃他吧！从大街上随便都能找到比他好一百倍的男人！

要不我给你做个魔法占卜吧！保证找到比他好得多的，这个傻子有什么好选的！”

“没关系啊！”程晓曼觉得逗逗蔡瑞穗非常好玩，“我只是需要他陪在我的身边，我允许他的身边还有别人的存在，其他人做的到这一点吗？”

程晓曼偷偷看向蔡瑞穗，她很想知道这个女孩在她这样的试探下，会流露出什么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