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苏明洁惊讶地向四周张望，她发现自己居然出现在一眼看不到边际的荒野之上。而在她不远处的山崖下方，正是人类军团和亡灵军团开战的战场。

苏明洁看到杨歌，蔡瑞穗和程晓曼都出现在那个战场的中心，可他们只是在快速的交流着什么，对远处的一个骷髅骨巫指指点点。

“哈，那个是你们之前干掉的亡灵巫师吗？咱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去！太好了，你们都不许跟咱抢，咱要一拳打爆他！”

那是蔡瑞穗的声音，她一脸兴奋地盯着那骷髅骨巫左看右看，完全没有注意到杨歌和程晓曼那复杂的心情。

“爸爸！”程晓曼的脸色有些苍白，她完全没有想到被女神的神罚杀死的父亲，居然会以另一种生命的形式出现在她的面前。

杨歌面色凝重，他这才感觉到他之前实在是忽略了太多的细节。

为什么程渝会出现在昏暗的地下室，为什么他哪怕看上去死在了生命女神的神罚之中，却没有任何不甘心的表现，反而劝程晓曼接受这个事实？

这并不符合正常人的心理状态，只是之前记忆片段的主角并不是程渝，所以杨歌只是考虑如何说服程晓曼放弃屠杀，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父亲行为的异常。

事实上，程渝要求程晓曼成为亡灵巫师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他完全没有任何的理由让程晓曼承担这一切，随便找一个想要获得力量的少年也就够了，反正总有人愿意和这个社会决裂。

但要是程渝早就已经是亡灵巫师的话，那他让程晓曼付出的这所谓的牺牲，也只不过是在暗中帮助程晓曼成为他的继承者。

程渝早就已经不再站在人类的这一边了。他以为程晓曼也会和他一样。体会到高阶亡灵这种不朽的身体所带来的种种便利。根本没有想到她居然在之前的亡灵骚乱事件中被杨歌策反，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她应该是被干掉了吧！真的非常可惜，我本来以为她可以继承我的衣钵。”

程渝很快就从这种悲伤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在它对自己刻意强调的认知里，程晓曼本来就只是一个好用一点的工具人而已。

他是这么骗自己的，他不肯承认他还有一部分人类的感情，他觉得那些东西是他完全不需要的累赘。

是的，虽然他还牵挂着程晓曼，但他永远不会承认这一点。

程渝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在这个战场上再一次看见了他的女儿。

程晓曼就站在那里，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他。这让他平添了几分恼怒的情绪，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个身为父亲的人应该具备的各种复杂的情绪，他毕竟已经成为了亡灵的一员，他只是产生了一种想要让程晓曼远离这片战场的念头。

程渝扭头看向程晓曼。大声的训斥着。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快滚开！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程渝释放出他那史诗级顶峰的威压，可那威压还没接近程晓曼，就已经在蔡瑞穗的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程渝发现程晓曼依旧倔强地看着他，他以为刚才的威压能让程晓曼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可程晓曼的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恐惧。

程渝觉得程晓曼明显是被人类那一套虚情假意所束缚，不肯被她所谓的朋友们当成胆小鬼，于是程渝再一次强调了战场的残酷。

“我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东西！我也没有什么必须坚守的原则！如果你要阻止我，哪怕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也可以毫不在意的砍下你的脑袋！所以赶紧滚，我不想再在这里见到你！”

程渝说到这里有些激动，他对自己的直属亡灵部下们下达了活捉程晓曼的命令，可这里的亡灵军团数量实在太多，有很大的一部分军团是其他亡灵巫师所拥有的部队，完全不会听从他的命令，他很担心程晓曼的安全。

可蔡瑞穗看了看程渝那骨头架子一般的亡灵身躯，又看了看程晓曼，觉得这件事稍微有些棘手。刚刚跃跃欲试的情绪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打死这个骷髅骨巫应该是很容易的事，可他居然是程晓曼的父亲！蔡瑞穗觉得要保证他活着恐怕会很难。

她哭丧着脸，看向程晓曼。

“啊，这个敌人实在是太难对付了，我……我会控制好自己的力度的！希望不会出现让大家失望的结果。”

程渝冷哼一声，他觉得蔡瑞穗应该是看出了他的强大之处，可现在说什么也太晚了，他是不会放过她的，这也是为了让程晓曼能顺利的活下去。

他必须在这里迅速的杀死程晓曼的朋友们，只有无情的杀戮，才能让程晓曼意识到她和亡灵巫师们之间有着多大的差距，也才能让程晓曼放弃抵抗，从这里逃出生天。

毕竟在其他亡灵巫师眼中，程晓曼是不折不扣的叛徒，要是她落在了他们的手里，后果简直不敢设想。

“如果你再不滚的话，你恐怕就要亲眼看到你的朋友们死在这里了。看，你身边的那个傻乎乎的，哭丧着脸的女孩子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一看就是完全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弱者！我杀死她恐怕只需要不到五秒的时间！她甚至都不会有为自己流泪的机会！

我马上就过去杀了她，你看着吧！”

程渝开始数数，他想用这种方式震撼程晓曼，让她意识到双方之间的实力有着怎样的差距！

“五！”程渝手下的亡灵们如潮水一般向后退却，它们无视了冒险者们带来的各种损伤，给它们的掌控者让出了一条顺畅无阻的通路。

“四！”程渝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加速的法术，他冲进了战场上双方交锋的地点，所有出现在他身旁的冒险者们被他行进时的狂风吹得连连后退，出现在他前方，想要阻挡他的冒险者们也被他的威压震慑，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似乎是在证明他们和程渝之间那宛如天堑一般的差距。

“三！”程渝冲进了人类冒险者们列阵的中间地带，他的四面八方都是想干掉他的敌人，可没有人能阻碍他前进的脚步。他就这样不闪不避，以一条直线的轨迹冲向程晓曼的营帐，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阻拦他哪怕半秒钟的时间。

“二！”程渝在接近营帐以后稍微放慢了步伐，这倒不是他对人类有任何的悲悯心，而是害怕误伤了程晓曼。他找到目标，一把抓住了蔡瑞穗的肩膀，准备下一秒就扭断蔡瑞穗的脖子。

周围的那些冒险者们发出不甘心的怒吼，他们已经竭尽了全力，只能眼睁睁的目睹惨剧的发生。

可是一这个数字，程渝完全没有念诵它的机会。

“啊！”

随着一声惨叫，冒险者们都下意识得闭上了眼睛。大家都认为蔡瑞穗这一次是难逃毒手了。可当他们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蔡瑞穗正在焦急的抓住程渝的肩膀，不停的摇晃。

“醒一醒啊……你可不能死！咱刚才明明只用了不到两分力，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不是故意打死你的！呜……”

蔡瑞穗抬起头看向大家，她的脸上出现了焦急的眼泪，她完全没有干掉强敌的喜悦，只是在为该怎么和程晓曼解释而感到由衷的苦恼。

蔡瑞穗只是轻轻的一拳，彻底的改变了战争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