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宛依这一次没能作陪,玫姐也没有,原因是这次生意并不是红魔窟联系的,而是熊岱带来的,所以没有当事人的同意,红魔窟没有权力现场“观摩”。
在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之后,一壶香茗就摆在了小桌上,轻轻吸一吸那令人心旷神怡的茶香啊,仿佛置身于一望无际的茶园中,眼前正是“天空风雨旧,云淡嫩叶新。农人垂首立,拈指落花襟。”的画面,当年新采的茶,由茶农精心烘焙,经由诸多工序,最后经过一双精巧的玉手,在滚沸的泉水中,绽放出一生中最美的味道。
“啧啧啧,玫姐这茶艺是日益精进啊,单单是看你这行云流水的操作,就给人一番酣畅淋漓的体验,想来,这杯茶香应是不负我望啊!”熊岱是打心底里对玫姐的茶艺进行赞美,怎么说呢,其实他本身并不爱茶,但是某次看到玫姐的茶艺表演后,就想要尝尝到底是什么样的美味,才能配得上如此美人的精心调配。
结果当然是赞不绝口,从此魂牵梦萦,每次来红魔窟,熊岱心心念念的都是玫姐的那一口茶香。
或许,能让一个不爱茶的人能够爱上茶,这就是茶艺经久不衰的原因吧!当你静心调配一杯香茗,即便是那滚沸的水在耳边响起,都像是贝多芬、莫扎特、帕格尼尼在为你合奏。最神奇的是那片叶子啊,拿一个小瓷杯,几片嫩叶在双手的侍弄下,在几点佐料的衬托下,在沸水的交融中,你能听到它绽开的声音,你能看到它舒展的样子,你能闻到它释放的芬芳。
最妙的是下点雨啊,这世上没什么比在雨中的窗棂边,自己动手调配一杯茶,更令人心情愉悦的了。
熊岱轻轻的拿起桌面上的那个小碗,那口径不过五厘米有余的小东西,竟然能装得下那无限的美味,他看着它,轻轻用手扇动微风,鼻尖轻动,那抹芬芳调皮的在嗅觉神经上舞动,就像是在缥缈云雾中身披罗裳的美艳舞女,让熊岱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尝。
轻轻地,柔柔的,慢慢的靠近嘴边,小心翼翼的放进嘴里,熊岱从没有这么小心的对待过一种饮品,似乎生怕惊跑了这迷人的小妖精。
刚一入口,就像是掉入陷阱的猎物,猛烈的挣扎在“天罗地网”中,舌尖挑动,搅扰,熊岱试图驯服这不服管的水龙,可就在他卯足劲要大干一场的时候,那小妖精忽然平静了下来,温柔的在口腔里流淌,肆意的将她玩弄也不会被伤到。
最后,似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永远的占有她,熊岱喉头一滑,彻底将她吃干抹净了。
“啊~”应是情不自禁吧,熊岱闭着眼,表情舒缓,似乎近日来的压力都在这一个拟声词中,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呵呵呵,看起来小女子的这一泡没让熊公子失望呢。”玫姐一边洗茶,一边妩媚的看着熊岱。
“玫姐的茶艺从来没让在下失望过,怎么能单说这一泡呢?”熊岱微笑的看着玫姐。
两人相视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升腾环绕,在其就要达到顶点的时候,忽然!一道强横的气息碾压而来!
贝利到了。
熊岱对于贝利的气息简直不要太熟悉,上次被他威吓之后,熊岱好几天都是无精打采的,方言叫“生赖了”。
此时贝利毫不掩饰自身气息,一是告诉房内的人他来了,防止尴尬;二是彰显自身的强大,在熊岱面前建立优势;三么,当然是故意搅了熊岱的好事、好心情,给自己出一口恶气。
要不是熊家卡他的资源补给,他纵横疆场的一代名将会被一帮子土著欺负?虽然他表示理解,但是你来跟我谈事情居然还不忘调情,你这是不是太不重视我了?
反正不管是什么目的,贝利龙行虎步的就走了进来,今天他的打扮就像是个贵族老爷,复古风的衣着让他看起来十分儒雅,金丝单框小圆镜,手持文明棍,脚踩光可鉴人的高光皮鞋,花纹繁复的一体定制深蓝色燕尾服,金丝绣出来的纹理,搭配银线勾缝,看起来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脱下圆顶帽,潇洒的往挂钩上一丢,露出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贝利就那么站在那里,虽然他正温和的笑着,但是与他看起来儒雅的外表不符的,是他那渊渟岳峙的气势,熊岱呆在他那貌似温和的目光下,一种来自灵魂的颤栗令他坐立不安。
近几日来的惊恐体验,再这样的凝视下,让他再一次记上心头,那种体验他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了。
“将军请坐啊,几日不见,您的修为更精进了呢!这股气势真的好吓人啊~”玫姐站起来走到贝利身边,手扶胸口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拿捏的也是十分到位。
“是啊,将军这种威严的架势,着实把小子吓得不轻啊!”熊岱反应迅速,连忙收敛丑态,起身相迎。
贝利此时正仔细的打量着玫姐,那锐利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穿透一般,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不只是个风尘女子,单从她一眼就能看出自己修为又有精进,就可以判断这女人也是武修,上次来还没注意,这次再看,恐怕修为还不低!
贝利本身就是帝境武者,能在帝境武者面前掩饰自己修为的人,要么是修习了特殊能力的宗师境,要么就是同为帝境,贝利不认为这小小红魔窟中会有一位圣境强者,更遑论还在那之上的神境、至尊。别说这里只是一个红魔窟的分部,就是总部有没有圣境及以上的强者,那还两说呢。
贝利就那么看着玫姐,玫姐也看着他,媚眼如丝。
熊岱在一边被晾的都快变成人干了,“请”的姿势放下也不是,端着也不是,偏偏贝利还在那边跟玫姐“深情”对视。心里那个不平衡啊,饶是他打定主意不挑衅贝利,此时作为男人,他也忍不住了。
“将军真是气度不凡,可惜在下一届文人,不能领略你在武道上的风采,要是小子也能生的跟将军一样的身份,那该多好,真是可惜,可惜啊!”熊岱一手扶额,摆出惋惜的姿态,同时,借机放下了“请”的姿势。
贝利转头看着熊岱,微微眯起的眼中,一抹杀意淡淡的流露出来。
他生平最恨的就是那些论及出身的人,而熊岱恰恰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熊岱正在惺惺作态,忽然没来由的双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惊恐的抬头望去时,正好撞上贝利那微眯的眸子,那种杀意彻骨冰寒,熊岱心底升起一个令他绝望的念头:“他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