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出一滴精血滴在一片剔透的叶子上,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褪色,清晰的脉络显现,叶片凋落,好似一瞬间经历了一生,落在余尧手掌心上,像一滩水般溶于掌纹间,最后化成一个叶片印记。
“印记是万界树烙印的真灵,也是你们回来的路标,到时候实力够了自然能通过印记回来。”
身旁的唐沔漠然地看着余尧等人一一烙下印记,大声提醒道。
“此去路险,保重!”
唐沔说罢虎脸上满是严肃,敬了个军礼,挨着扫视了众人一眼,好似要将其的面容刻在脑海里。
在这一刻他们不再是唐沔手下的兵,而是战友,是同袍。
众人先是一愣,紧接着条件反射地还了个军礼。
讲真的,对唐沔打感情牌还真没缓过来。
还想说什么,却只见唐沔看了看时间,摆了摆手。
“去吧。”
说罢便哒哒留下一地的军靴声,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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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营养舱内,四面是淡绿色的液体,黏糊糊的,有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这是军方研制的特效营养液,添加各类灵植材料,理论上这一舱营养液足以满足人体一个月不吃不喝,这也是魂穿成功的充分条件之一。
“各单位准备,装置即将启动,倒数计时,五,四,三,二,一!”
余尧闭上眼睛,只感觉手掌心处升起一抹燥热,紧接着脑袋突然一空,如同灵魂出窍般,一阵轻松。
一眨眼,四周灰蒙蒙的,似乎来到了一条河,不知名的河。
望不到来路,看不见尽头,整个人如同一尾鱼,随波逐流,不时翻起一朵浪花,里面光影浮动,好像有许许多多的人和事在放映。
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怎么有些忘记了?
余尧在想,一直想,似乎就是想不透,明明感觉只不过隔了一层薄薄的,一戳就破的膜,可就是想不起来。
呼,好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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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世子殿下醒了,世子殿下醒了!”
一个欣喜到极点的妇人声连连叫道,
声音越传越远,至自听不见。
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内,四周挂满了精致器具,远处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的细碎阳光,混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丝丝檀木香,尽显奢华。
精雕细琢的牙床上,华丽的帷幕后,一个长相英武的青年眨了眨眼,如梦初醒般撑起身子,惊讶地看了看四周。
余尧好似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刚刚醒,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一股恶心感挥之不去。
这是穿越后遗症?
来不及细想,脑海里如同放电影般,一个个画面一帧帧地放映起来,短短几瞬,似乎一个人的一生就这样展现在了眼前。
良久,余尧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这是倚天屠龙记的世界?
像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这样的经典小说即便是灵气复苏自然也会被人类当作文学瑰宝珍藏,更何况近几年国家又翻拍了不少像这类的武侠,玄幻电影,余尧自然是再熟悉不过。
光论收获,这世界里无论是生生不息,自动护体的九阳神功还是有斗转星移,团战利器之称的乾坤大挪移,乃至太极拳剑,七伤拳,甚至寒冰绵掌都有可取之处。
论及世界能级,据余尧估计最多也就两星半至三星,倒也适合历练,不过他这身份是什么回事?
望向前方梨花木桌上的黄铜镜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丰神俊朗的脸。
剑眉晧目,五官立体,棱角分明,不算白皙的脸,正常肤色倒也别具一副阳刚之美,只是脸上依然残留了大病初愈的苍白。
蒙古名库库特穆尔,汉名王保保,胡汉混血,父亲是汝阳王,倒也算是富贵权势人家,也有一个妹妹,名为敏敏特穆尔,按理说这次穿越运气倒是极好,起码能为自己助力不少,可是一想到自己那位妹妹的汉名就难受。
赵敏?
自己竟然是这方世界天命之子的大舅哥?
不过一想起自己这位妹夫的为人余尧就不免有些皱眉,当然,小说是小说,国家下发红头文件,穿越第一条准则:
穿越到任何世界,所遇见的任何人,任何生物都是活生生的,真实存在的,永远不要以着上帝视角看待人,看待事,这都是前辈们用鲜血取得的教训。
余尧自然不会以着主观臆想就判断一个人,一件事。
踏踏踏,踏踏踏。
就在余尧心里思索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门外一行人推开门,疾步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威武的男子,浓密的腮胡子,炯炯有神的虎目,虎背熊腰,长久蕴养出来的气势,不说话,就是立在那都足以震慑他人,其后则是几个膘形大汉以及几个长相小巧可怜的侍女。
余尧看见来人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其是谁。
察罕特穆尔,爵封汝阳王,官至太尉,执掌天下兵马大权,也是余尧此方世界身份的父亲
“保保,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我已经将敏敏狠狠罚了半天了!别担心她再欺负你。”
刚走进房间,汝阳王就大着嗓门说道,看向余尧的眼神尽显关怀。
余尧心态自然不差,准确地说习武之人心态都不差,很快便调整好自身情绪,笑了笑:
“没事的爹,妹妹也是不小心,用不着多加责备。”
说来也可笑,王保保虽然作为赵敏的兄长,但根本没有半分威严,反而经常被古灵精怪的妹妹戏弄,这次就是因为赵敏在门房后面搁了块西瓜皮,惹得王保保来了个后仰摔,摔了个底朝天。
汝阳王表情一窒,真的没想到余尧会这样说,印象里王保保虽然不是胆小怯懦,但也因为妹妹的强势性格,养成了一股小家子气,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难不成真的是长大了?
一想到这,自己平日里被戏称虎父犬子的忧郁顿时消失不见,大有当浮一大白的感觉。
“好!有这样的大气魄是不错的!”
高兴的汝阳王哈哈大笑,刚想拍拍余尧的肩膀以示自己的欣喜,可想到自己这儿子大病初愈,只得尴尬地愣在那。
“来人,快去拿些滋补的吃食上来,另外差几个手脚麻利的过来候着。”
汝阳王大声吩咐道。
就在这时两个身着军装的令官小跑过来,立在门口,似乎有什么事。
汝阳王见此眉头一皱,“保保,你先在这候着,爹去处理些事。”
说着就摆了摆手,示意手底下的人跟着其走出去。
待到汝阳王走后,余尧心里暗吁一口气,面上正色对着两个侍女:
“你们先下去,我自个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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