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外城的街道比内城宽敞。
这是给余尧等人的第一印象。
不像内城的街道般拥挤,有着数不清的红绿灯,来来往往的小车。
外城街道车很少,红绿灯自然也是没有,当然,也有交通工具,是一种叫斑布牛车的东西。
那是一种类似马车的物事。
只不过用的不是马,而是种叫斑布牛的生物。
斑布牛是种变异兽,有点类似河马,不过体积更大,比普通大象还大一倍,背又平坦无比,加之性格温顺,脚程又不慢,因此被一位中科院院士特意驯养作为坐骑。
后来更是在其血脉中加置了某种符文,使得其更加温顺,直接成为家畜的一种。
坐在斑布牛车上,看着四周与内城截然不同的光景,像余尧,吴浩,这几个根本没出过内城的人,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般,处处都忍不住想瞧瞧。
“如果说内城是一种文明美,秩序美,那么外城则是一种狂野美,力量美。”
张明在这解说,语气里有些自豪。
他虽然在内城读的高中,但从小生活的环境却是外城,比起秩序得,甚至有些死板的内城,他更喜欢外城的“自由”。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别看内城高科技产业集中,但每年城市GDP报表中,外城GDP几乎都是内城GDP的十数倍,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张明忽然问道。
不得不说,张明这人很有领袖风范,为人处事上很有一套,只是寥寥几句便将原本有些低沉的气氛调动了起来,就连从上战机到现在,都丧的没人样的孙鑫都忍不住一脸好奇地看向张明。
张明也没卖关子,笑呵呵道:
“历史课上老师是讲过的,世界发展,文明进步其实是个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量变意在累积,质变象征革命。”
“每一次革命都是一场洗牌,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固化已久的阶级壁垒才开始松动,新的时代才会到来。”
“第一次是蒸汽革命,其次是电子革命,然后信息革命,第四次原本应该是人工智能革命,只是中途拐了个弯,受灵气复苏影响,半路夭折,如果确切地说,应该叫灵气革命。”
“在这个时代,人人能如龙,灵气带来的影响是人类本身的超凡,是上下游产业链的交叉影响。”
“你能想象一只只是聚血气实力的变异兽其完整价值比得上内城一套公寓吗?你遇见过一株高价值异果能抵一个上市公司一年的财务报表吗?普通人很难想象,尤其是内城的服务从业人员。”
像是想到了什么,张明叹了声气。
世界就是这样,阶级分明,森冷坚硬。
一个内城普通人一辈子的工资买不了一颗异果。
如果真说出去,会有多少人心理崩溃?
再是革命,再是新的时代,其实阶级一直都在。
“那样,物价不会崩溃,市场经济能调节过来?”
余尧不由问道。
他心里有个疑惑,从使用那瓶圣力药剂开始便有了。
在内城,普通物事还好,一旦涉及超凡,涉及武者,价值便奇高无比,有时高到难以想象,这样下去,国内货币体系不会崩溃?
谁料张明脸色忽然冷了下来,语气变得严肃。
“货币体系其实早就崩溃了。”
一语石破天惊。
除了马原,其余三人都目露惊色。
“不止我们国家,世界各国货币体系早就崩溃了。”
张明站从椅子上站起,看着四周骑着各色异兽,来来往往的人。
“超凡脱俗,长生久视,对人们的吸引力太大了,钱?货币?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比起自身的强大,绵长的寿命,孰轻孰重,傻子都知道。”
张明冷笑了一下。
超凡超凡,何为超凡,超脱世俗,其实字面意思便说的很清楚,本就超脱俗物,位列俗物之上。
超凡之物,无论再卑微,低贱,都不是普通货币所能简单衡量的。
因此货币体系奔溃,物价高低难测,是偶然更是必然。
当然,要解决这个问题也简单。
要么是重新寻找一种超凡之物作为新的货币流通形式,比如万界树所产出的种子,公信力十足,没有人担心贬值。
其实小范围内,种子已经承担了一些货币的功能。
要么则是以绝对的武力,统一方区域,重新确定货币形式。
就像先秦时统一货币般,不需要货币具有公信力,国家,势力,自身便是公信力。
华国本身便一直在往这方面努力。
无论是鼓励建立基地市的各项政策,还是中科院发明的各种能用华元购买的药剂,都是其增强公信力的措施。
话说完,见众人神色有些低沉,张明也觉失言了,心里有些恼听他爹吹牛听的太多,笑了笑:
“你们垂头丧气个什么劲啊,货币崩不崩溃,崩溃了怎么办,自然有上面的人顶着,管你们鸟事?”
“再说,说难听点,有句话,只要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你们现在进了特战营就相当于站在这个时代的风口上了,难道还飞不起来?”
众人一愣。
“去你丫的,你才是猪。”
余尧笑骂道。
他率先反应过来。
稍后脑子慢半拍的吴浩,孙鑫也纷纷声援过来。
一群人开始说说笑笑,气氛经这一落一起,却是好了不少。
关于战机上那人,那事,大家也默契地没问,孙鑫也没说,好似重没有发生过。
余尧扶着扶手,看向牛车下的截然不同于内城的光景,心里不觉有些感慨,眼界,家世,这玩意确实重要。
普通家庭出身的他,比起张明,就眼界,处事态度,方方面面真的差了不小。
至少人家这一通高谈阔论,甭管有没有道理,反正他是说不出的。
不过也像张明所说的。
新的革命开始了,固化的阶级开始松动,他如今的确就站在“风口”上,更何况一通通奇遇加身,更是可贵。
如果这样他都不能站在巅峰,那还真是个废物。
高耸的蓝塔矗立,不时有身上气息浓烈的人骑着狰狞的异兽走过。
还别说,这样一想心里只觉畅快无比,生出一股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的豪迈。
余尧心里正踌躇满志,这时电话响起。
“喂,儿子你回深城了怎么不吱一声?记得回来吃饭哈。”
余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