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天色便已经不早,夏母见此干脆直接邀夏侯乙留宿一宿,毕竟虽然夏侯乙已经出去住了几年,但其房间依然是留着的。
夜晚,月明星稀,风声鹤唳,屋外头那棵老槐树发出沙沙的声响。
“嘭嘭嘭,武哥儿,睡没有睡?”
屋外传来敲门声,是夏侯乙的声音。
“进来吧。”
余尧从床上坐起,轻声道。
他自然是没睡的,方才其在揣摩这方世界泛意识。
好吧,说人话。
其实就是看看这方世界主流天道法则是什么。
好比穿越到末法时代,主流便是拳脚功夫,枪械射击,修仙自然修不成,这是世界规则的不同。
好比穿越到西方玄幻世界,天道眷顾的自然是斗气,魔法,抑或其他道路,诸如神藏武道,遮天秘法之类当然会被压制。
观察它,学习它,适应它,改变它。
这是一位姓路的前辈总结出的四句真言。
余尧目前便停留在观察它之上。
毕竟第一次穿越到倚天世界,神藏武道虽不说受到眷顾,但也没受到遏制,自然少去了诸多步骤。
夏侯乙从门外走进,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样子很是好玩。
轻轻将门掩上。
“武哥儿,我就知道你没睡。”
夏侯乙笑嘻嘻地坐在余尧身旁,从桌子上倒了杯水,牛饮了一口,又倒了一杯,道:
“武哥儿喝水不?”
余尧将被子展开,把脚掩住,一边弄一边道:
“免了,要睡了,你小子有事说事,别在这磨磨唧唧的,娘们一样。”
夏侯乙腼腆地笑了笑,将杯子放下。
“不愧是武哥儿,小时候也是,现在也是,我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有时候真在想,你要说女的,不,我要是女的就好了。”
简简单单拍了个彩虹屁。
“你丫的说人话。”
余尧用脚踹了踹夏侯乙的屁股,笑骂道。
“嘿嘿。”
夏侯乙也不恼,屁股反而往里坐了点,微微正色。
“武哥儿,今晚上来主要是想给你说说那个马匪的事。”
“马匪?”
说正事时自然没有在打哈哈,余尧皱了皱眉头道。
马匪算什么正事?
记忆里他可没少给夏侯乙擦屁股。
采花贼,江洋大盗,流浪剑客,嗯,马匪,山贼这些也处理了不知多少次,算什么正事?
夏侯乙似乎看出了余尧的想法,神情变得有些惊恐。
“我说哥,你别大意啊,我可听说这次的马匪不简单啊。”
一想起县令出任务时,给他们看的那些情报,再想了想要跟那群同事一起行动,夏侯乙便不由脑瓜子疼。
“简单说说吧。”
余尧将枕头竖起,脑袋枕在上面,不在乎地道。
眉宇间的桀骜显露出其心中的随意。
不知为何,看着自己堂哥这个模样,原本还有些焦虑的夏侯乙心情忽然平稳了下来。
组织了下语言。
“这次的马匪根据地在黑山,自称黑山匪,
大概有近百人的样子,其大当家唤为血屠手冯源,一手血煞掌据说有化骨溶血之能,一掌下去能能把人半个身子拍碎。
二当家名号托塔金刚,叫什么吴生,脑袋有些憨,但力气极大,生撕虎豹之能,
至于三当家则叫毒秀才聂术,这小子诡计多端,原本是个穷秀才,好像是因为家里穷,被订婚的青梅竹马上门退婚,爹娘气死后,直接一气之下杀上青梅竹马家想要报仇,结果被人家差点打死,最后不知道怎么跟了冯源,算个狗头军师吧。”
哒哒哒。
余尧食指关节敲击着床梗,“这,有什么奇怪的?”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干出去混的,哪敢没几把刷子?
不然早被黑吃黑,吃的渣子都不剩了。
夏侯武苦笑了下。
“武哥儿,如果就这样那还好,我还有一点没说,这伙马匪,好像吃人....”
“嗯?”
余尧气息勃然一变,眉头倒竖成剑,死死地看着夏侯乙。
吃人?
这是真正的大忌。
无论是哪个朝代。
夏侯乙只感觉整个人陷入冰窖般,全身汗毛不由自主地竖起,背后一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件事还没完全确定,不过是有依据的,
一般马匪抢钱,抢货,也有抢人的,但对象几乎都是女性,可我看见的情报,黑山匪每次行动,不仅抢钱,还抢人,男女老少,通通带走,也不是绑架,因为根本没要过赎金,而且,有村夫进山打猎时,看见不少人的骸骨.........”
说到后面,夏侯乙脸上不可避免地出现惊惧。
杀人见得多,这年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而吃人.........
余尧目光微敛,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行了,这件事交给我吧。”
记忆里的夏侯武算不上好人,或许说是小人更为合适。
比起常人,他更享受尽情地张扬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喜欢的事,没有理由也会去做。
讨厌的事,没有借口也会去除掉。
或许其本身的情绪便是最大的理由,最好的借口。
“武哥儿,你要小心啊,那些被抢的商会,大家族,请过不少所谓的有名气的游侠儿,武林好手前去说道,都没回来过。”
夏侯乙忍不住提醒道。
余尧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时间是明天吗?”
夏侯乙点了点头。
“不过我得提前给我那些同事沟通一下,因为这次是集体任务,理论上不能有外人参与,不然有泄密的嫌隙,,,”
“哦?关我们什么事?”
余尧抬起头,看着夏侯乙。
“这会影响到我们吗?”
夏侯乙一愣,结结巴巴道:“这个不知道,应该会吧,不过我提前去说道说道,应该没问题,给我点时间就好...”
余尧从床上站起,伸了个懒腰,回过头认真地打量了下夏侯乙。
“小乙,小时候你一直跟着我玩,也有很多年了吧。”
“我,从十岁就跟着武哥儿,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打架一起,走哪,都是一起.....”
余尧像是没有听见,走上前,提了一下其衣领,帮其整理了一下捕快服。
别说,虽然是工服,但材料还不错。
夏侯乙显然不知道余尧会做这样亲密的动作,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小乙,穿上这身官服,别着钢刀,每月领着俸禄,喝喝小酒,听听曲,怕是感觉迟钝了吧?”
余尧拍了拍夏侯乙的肩膀,转过身。
“你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像以前一样跟着我就行,就这样吧.....”
“好的,武哥儿。”
.........
夜色很静,风一吹,夏侯乙只感觉背心冰凉,但回头看了下,心里却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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