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敬脸色变得难看至极,目光死死地盯着站在身后的刀疤女子,数息后涩声道:
“世昌兄不愧是大家族子弟,不是我们这种泥腿子出身能比的,翻手便能将人心玩弄于鼓掌之中,厉害啊。”
“环冰,我白某自认这数年相遇相知以来,未曾亏待过半分,何至于此?要知道小凤可一直把你当亲姐姐看待啊。”
白子敬一边说,身子不住地颤抖,看了看身后手忙脚乱在给石头,潘小凤急救的小鱼儿等人,俊雅的脸头一次扭曲,双目赤红。
刀疤女子脸色复杂地看了眼白子敬,又看了看出气多,进气少的潘小凤,嘴唇翁动,最终依然没有说话。
许世昌呵呵一笑,一把揽过刀疤女子的肩,有些轻佻地说道:
“子敬,世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如果真有,那也是因为我能给的,你给不了罢了。”
说罢便不再多言招了招手,身后另外五名虫疆大汉纷纷上前,将白子敬一行人围住。
“许世昌,你确定要鱼死网破吗?”
白子敬忽然暴喝,上前一步,手里忽然出现数颗黑色的地雷子。
“得饶人处且饶人,宝参我给!放我们走,今天的事,我白子敬烂在嘴里,你知道我为人的!”
说罢便作势要引爆手里的地雷子,这么多地雷子如果炸开,这么小的区域内,没人能活着。
谁料许世昌忽然一愣,随后噗地笑出声,指着白子敬。
“哎,我说,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啊,如果我真想对付你,你觉得我会把地雷子这等杀器给你?哈哈,那是假的,都是假的!里面是糖葫芦,哈哈,挺甜的,不信你尝尝看?”
他原本便没指望白子敬他们能采到宝参,所希望的不过其与这的鹿妖鹬蚌相争罢了。
只是没料到这的鹿妖不知去哪了,派出数人探查,方圆数里都不见其踪影罢了。
白子敬没有说话,只是手指稍稍用劲,指骨间发出鞑鞑的声音,沾沾红色汁液从指缝流出。
的确是糖葫芦?
这次虫疆之行,赖以为秘密武器的地雷子原来是糖葫芦?
他不敢想如果这的守护精怪在,生死存亡之时,他丢出这些“地雷子”时,是什么情形。
许世昌却是不想再拖延时间,留待变故发生,身子一踏向前,整个人动若脱兔,手一翻,一把铁扇子落在手中。
“全都上!不留活口!”
“是!”
虫疆大汉们口音奇怪地齐声应到,一同攻了上去。
许世昌对上的是白子敬。
一把铁扇灵活多变,一手指法凌厉森然,进退有度,一时竟将白子敬打的节节败退。
“许世昌他以往藏拙了!”
白子敬锄头握在手中,判官铁笔持在右手,他和许世昌走的是同一路数,都是一攻一守,攻防皆备,可是此时其在许世昌一手连环指法下,却难抵锋芒。
偏偏许世昌则在他判官笔下岿然不动,内力深厚到甚至能节节爆发。
噗!
就在白子敬一个分神之时,许世昌由指化掌,瞬息灵蛇出洞般一下印在其胸前。
白子敬忽然脸色大变,只感觉胸前像被搁了块烧红的烙铁,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
今天就止步于此了?
白子敬强忍着剧疼,内力勃发,压抑住那股炙热,看了眼其余人。
其余人也不好过,其中小鱼儿便在与打伤石头的虫疆首领对阵十数个回合后,被一拳轰的血液狂喷,
另外三人也几乎都是以一敌二,只能苦苦支撑。
不由心里升起了避不可免的愧疚,自己来的时候带着一行人来,说好整整齐齐来,完完整整回去,没想到竟然要食言了。
而刚念罢,许世昌却是身形一闪,鬼魅般忽地接近,铁扇横摇,扇缘尖刀露出,发出森冷的寒光,逼得他一退再退,只能以锄头迎之,而又是一掌拍出,直指其胸前。
就在这时,一道冷风吹过,白子敬只觉闪无可闪之时,一个身影出现在其面前,一出现便朝许世昌攻去。
拔剑出鞘,寒光闪过。
砰!砰!砰!
只听见金铁碰撞之声。
余尧没有使用天妖气,此时而言,剑客夏侯武这个身份明显要比天妖夏侯武来的更好。
只是简简单单的拔剑出鞘,劈,撩,斩,点,基础剑法一一施展开来。
饶是尽力收敛气力,可即使如此,余尧也觉得自己稍不留心,许世昌便会死于自己剑下。
一道道剑光密密麻麻犹如泼出一起剑雨,速度快到一定层次,却给人避无可避之感。
许世昌扇法很强,内力同样雄浑,毕竟家世原因,天材地宝没少吃,就内力而言,还要高出破戒和尚,桃花夫人等同样后天圆满的武者不少,放江湖中算是有数的高手,不然也不能轻而易举便将白子敬压着打,可如今却是被余尧完全克制般。
扇子每一扇动,无论是挡是刮,都会被余尧寻到力量最薄弱之点,剑尖轻轻一点,即使力量不到,也足以打断自己的攻势或守势。
而自己最擅长的指法,掌法却也不敢施展,对方的佩剑明显不凡眼力不差下,说不准一剑便能削去自己的手掌。
“难打!这到底是谁?!”
许世昌面沉如水,心里不断闪过江湖中有数的好手,无一答案。
此时的他说是案板上的死鱼也不为过,落入敌人的节奏之中,看上去打的有来有往,殊不知只是在等死,退无可退,攻不敢攻,等到内力耗尽,气力颓弱,便是送命之时。
其余虫疆大汉似乎也看到了这边情况,纷纷上前帮忙,挥舞着骨棒冲向余尧,想要围魏救赵,可败得却更快,只是剑光一闪,便血溅四方,轻辄断臂,重輒伏首,血溅在那张陌生,妖异的脸上,简直宛如恶魔。
“不行!不能这样!”
许世昌心一发狠,顾不得代价如何,手一摸,数颗黑漆漆的物事出现在手中,借着一个虫疆大汉的性命,退了几步,寒声道:
“我不管阁下是谁,也不多问,只说一句,今天许某认栽,烦请放我等一马。”
“阁下,那是地雷子,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