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跟刚才比完全看不出来是两个人的赵善赵嘉仁,李升平:“微微一笑我也觉得我伪装的不错,你到底暗中窥伺我多久了呢?赵二郎。”
李升平背负双手:“至于怎么认出来你的,其实也没什么,你的伪装非常的成功,从外表上根本就看不出来任何的破绽,如果说破绽,那么也就只有三个。”
“三个?我觉得一个都已经很多了,我还以为你是在使用诈术,如果不是我知道你这个人不喜欢玩这一套我会一直装傻下去,好了,请告诉我你发现的三个破绽吧,作为交换,我会回答你三个问题,可以吧?”
李升平惊讶的看着赵嘉仁:“本来还想让你自己去慢慢的想呢,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首先一点就是你伪装的太成功了,你的伪装非常的普通,但是也太普通了,丢进人堆里就找不到了,但是这样一来,如果在有人注意你的时候就特别的显眼,你见过完全就没有什么特点,让人根本记不住的人吗?我觉得你肯定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你不肯站在人群里。”
赵嘉仁缓缓的点头:“不错,我如果站在他们当中,你肯定会觉得我不见了,到时候反而是更加的惹人注意。”
他有点很恨的跺脚:“早知道就留下点记号了!”
“那你的破绽就是那个记号了,完全不惹人注意的人也是有的,让我对你起疑的是你第二个破绽,你完全不认识程龙。”
李升平示意程龙向前一步,然后拍着程龙的后背说:“程龙一年前带着民兵团扫平了赵家庄子,我想他这个人在赵家庄子应该是凶名赫赫吧?你看赵老头都被吓成什么样了,你居然不认识他,那么答案就是,你去年的时候不在赵家庄子里”
“不,我是认识他的,只不过我特意的表现的很平常,没想到反而成为了破绽,好了,第三个破绽是什么?”
李升平走到他面前,竖起…一根手指:“你完全不怕我们,我们可是官,你看看正常人是怎么跟我们说话的。”
李升平随手抓过来旁边一个看热闹人:“你叫什么名字?”
被抓住的是个粗壮的大个子,他结结巴巴的,体似筛糠:“我…我叫…赵…赵…赵德顺…”
一把丢开了还在发抖的大个子:“看到了吧?虽然我们很和善很安全,奈何老百姓总是会害怕我们,你这个完全不害怕的人就太出众了!”
赵嘉仁这会儿的表情却保持了平静:“还有一个问题,李大人,你离我这么近就不怕我突袭你吗?”
李升平微微一笑:“你会吗?”
赵嘉仁一摊手:“当然不会,首先,那位程龙程玄黄就在你身旁,我现在动手就是在找死其次,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你李大人悍勇绝伦,去年炸毁倭寇战舰的不是王虎或者程龙,而是你李大人亲自冲进倭寇的战舰上炸毁的,我如果暴起发难,说不定反而会被你当场拿下。”
“啪啪啪!”李升平不得不为他鼓掌:“很棒,你的分析很对,除非你能从裤裆里掏出来一把枪把我崩了,否则就是你拿着方天画戟我都有信心把你拿下!”
赵善赵嘉仁笑了笑:“果然如此,所以我才不会像我哥一样的贸然行事!”
他昂首挺胸:“其实我并没有想要隐藏什么,一切都是机缘巧合,你说我的伪装太过普通,可我根本就没有伪装你信吗?”
他摊开手,在原地走了几步,刚才那股锋锐的如同神剑出鞘的气息又消退了,整个人又变得平平无奇起来:“至于不认识程龙,那是当然的,我是去年冬天才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我家已经被你抄了,住在我家房子里的是个叫张二牛的蠢货,我都告诉他了我是赵善赵嘉仁他都不知道我是谁!然后我在赵家庄子的路口沿街乞讨,就被赵老头一个热馒头骗回了家,我就成了他们家的仆人,”
他深呼吸了一下:“其实在他家里一切都挺好的,有吃有喝,又有地方住,除了这赵老头的儿子太过混蛋,让我有时候忍不住想要灭了他满门之外真的挺好的。”
“至于为什么不害怕你,我是大明朝的举人,我哥说纵横南海的巨寇,我还曾经游历整个大明朝,你这个小小的县令又算得了什么?”
赵嘉仁身体微微的前倾,逼视着李升平:“你应该会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如此了解吧?”
他站直了身体:“双手摊开:“其实答案很简单,这个赵老头也在搜集你的资料,如果你现在把他的家抄了,你就会看到一份关于你事无巨细的资料,他们试图从你的一举一动里分析出来你的性格,癖好,出身,还有行为举止的心理活动,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是他们家的仆人,而且因为我不识字,所以他们从来都不避讳我在一边看着,然后我也一起跟着分析你,所以并不是我在窥视你,而是他!赵老头,他在窥伺你!”
赵嘉仁的手指指向了在一旁装死狗的赵老头,然后赵老头:“咯喽~!”一声,背过气去了
李升平看了看吓昏了的赵老头:“多少他也算是收留了你,你这样真的合适吗?”
赵嘉仁古怪的一笑:“去年的冬天,我冒着漫天大雪沿街乞讨,他给了我一个热馒头,然后把我带回家,搞清楚我不识字之后就骗着我签了卖身契。”
赵嘉仁笑容逐渐崩坏,一点点的变得凶恶:“他儿子真的就是把我当成奴隶对待,我足足用了半年时间,才从一个最下等的奴隶升级为了专门照顾他的仆人,你说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我不止一次的想过要灭他满门!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家破人亡!”
那赵老头瘫在地上,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嘶声喊道:“郭威,我对不起你!你要报复就报复我一个人好了!”
赵嘉仁笑容满面的蹲下来,突然变脸,整个人还是那张脸,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了:“我不是郭威,我是你家主子赵善赵嘉仁赵二郎!你这瞎了眼的老狗!连自己先主人都不认识了!”
赵嘉仁抬头看着李升平:“这赵老头是我爹当年的仆人,后来我哥看他不中用就把他放良了,没想到他居然也变成士绅了。”
李升平蹇眉:“你们两家的恩怨我不关心,你如果要灭他满门我自然会宰了你正法,好了,现在该我提问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