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最近还是挺烦的,周希哲给他补了九百名新兵,还拨了五千人的粮秣,但是银钱却是一毛都莫得,还给他留话:“一定要练出一支无敌之师!不要辜负府台大人对你的期望!”
个鬼啦!谁告诉你练兵只要粮草就行了的?我说的?我当时说的是如果没钱就先把粮秣给我不齐,又不是说这钱就不要了!王虎心里苦,怎么遇上这么一个蠢货?当官就那么容易的吗?那为什么我每天都忙到半夜三更?原来只是训练一百多人就忙得他脚不沾地了,要是大人没有把王大王二送来,这一千人一到我岂不是要累死在训练场里?
没办法,王虎下令:“所有人,去砍竹子!”
卫所周围的竹子算是倒了霉了,从王虎接手卫所士兵们以来,不仅他砍,卫所里其他的校尉也砍,方圆几里之内的竹林都被砍秃噜了,现在王虎想要砍竹子就得跑到三里外的地方去,留下一部分人用送来的稻草搓绳子准备备用,王虎就带着人出去了,这次要准备的东西更多,一千人,差不多得专门准备出来一个班造饭吧?
思索着李升平曾经说过的小队组成:“两个盾牌手不能改,一个狼筅手,两个弓箭手或者火枪手,还要兼职朴刀手,撒菱手兼职伙夫。”没错,李升平的部队里,熬煮金汁的撒菱手们也是伙夫!因为其他人都不愿意当伙夫,也不可能专门为了吃饭再独立设置一个伙夫的职位。
虽然李升平部队里的伙夫要识得诸多可食用的野菜,野蘑菇以及拥有找水识水的能力,要保证大家吃得饱还得吃的好,某种程度上甚至比任何人都重要,但是仍然没人愿意当伙夫,最后只能是指定撒菱手们来兼职了。
不过即使是他们,也都认为自己的身份定位是煮屎的,而不是煮饭的。
没办法,煮屎的也是士兵的一员,煮饭的只是伙夫,从身份上就差了一截,现在条件不足,只能装备狼筅手和盾牌手这两种比较省钱的士兵了,真是可惜了,本来还想花点钱把那堆换下来的破铜烂铁改成铁蒺藜多装备一个撒菱手的,这边王虎让新兵集合了,那边还在卫所里轮值其他校尉们闻风而动,他们都知道王虎据说是前元跨海征倭的时候大将军王保保的后人,所以一心一意的想要从王虎身上占点便宜,看看这名将之后是怎么练兵的,所以在最后一千人的士兵花了一刻钟的功夫才集合完成之后,训练场周围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原本王虎在看到这些人用了这么长时间才集合完成的时候还是准备先按照原定计划先训练队列和旗号的,看到这个情况,他很干脆的对这些新兵说:“每个人,按照班组为单位,分出盾牌手和狼筅手,准备开始练习!”
又是一番混乱之后一千人分成了?两组,用训练拿着狼筅挺刺的,有训练持盾防护的,就在这时候,王虎凉凉的声音响起:“诸位,看够了吧?还想看什么吗?”
他回头对着满脸失望的看着新兵们枯燥无味的基础练习的校尉们灿烂的一笑:“不如这样,你们给我点钱,我也可以继续进行应有的训练,你们可以随意旁观,能学到多少是你们的本事,我也可以开始正式的训练我的士兵,怎么样?”
王虎仔细思考了应该如何挣钱给士兵们换装,现在没有战事,没有缴获可以变卖,从周希哲那里肯定是弄不来钱了,虽然可以用粮秣去市场上变卖,但是一来弄不来多少钱,二来就要应对缺粮的困境,他模仿李升平的思维方式想了很久,在忍不住给李升平寄信求助之前终于想到了办法!
李升平很久之前就说过:“你们学当然没问题了,只是挺刺和拿着盾牌格挡还有站队训练,就是从旁边看几眼也能学会吧?真正重要的是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训练的意义和目的,只有把握了这个核心才能真正的不断微调,训练出真正的精兵,否则就是生搬硬套,根本就只会把士兵训练成木头人。”
所以王虎根本就不担心他们能学到什么,所以就放心大胆的开始利用自己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人胡扯的将门世家子的身份开始思考能不能赚到钱:“记住,养兵,养兵,重要的是养,你们觉得,你们比刚来民兵团的时候有变化了吗?”
李升平的练兵方法里还重要的一条就是保证营养充足,六百人的衙役团,被他养了一年,夜盲症没了,营养不良也没了,一个个身强力壮,胳膊四棱子起筋线,不复之前那副营养不良的饿殍模样,这些都是他一天三顿饭有鱼有肉的养出来的所以他们才能在面对那些饿得面有菜色的倭寇或者山贼土匪的时候以一敌十,王虎是得到李升平真传的,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准备从这一千人里边选出来一百人的亲兵团,按照一天三顿饭有鱼有肉的标准养着,作为先锋部队使用,为了这个目标,王虎就不在意什么脸面了,所以他可以非常从容的向围观的人伸手要钱:“刘把总,给点钱吧!”
看着王虎伸到面前的手,这位卫所的刘把总满头黑线,头上似乎有一群鸽子飞过:“真,真的得给钱吗?”
王虎从容不迫的点头:“当然,不然大家就这么耗着好了,反正练习基本功是没错的。”
“多少钱?”
这位刘把总期期艾艾的问出了这句话,看那满脸祈祷的样子,应该是盼望王虎不要狮子大开口吧!
王虎左右巡梭了一下,三位千总,五位把总,二十几个校尉:“每位给我五两银子好了。”
五两银子不多,这些人都是积年的老军官,这点钱还是不放在眼里的,很快,一百五十两银子到手了:“好了,王大王二,你们教他们重新训练队列的解散和集合!张大伦,你来教他们旗号!”
刚开始王虎喊让训练队列的时候旁观者还在心里说上当了,这王虎还是不准备教真东西,等王虎说要训练旗号的时候一个个都瞪直了眼睛竖起了耳朵生怕漏掉一句。
王虎看着好笑,心说大人果然料事如神,就算是把好东西放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伪,能够提升纪律性和协调性的队列训练不以为意,却对只是用来传令的旗号视若珍宝,没有一定的纪律性和协调性,学会了旗号有什么用?
“说起来今天怎么回事?一会儿就一阵鸽子这都过去好几波了。”
天空中又有一群鸽子飞过,似乎是从宁波府城里飞过来的?卫所在宁波府城的南边,再往南几十里就是海边了。
看着天空中一阵阵的鸽群,王虎心里有预感:“暴风雨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