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章舟和走出了牢房外,身后跟着一众狱卒押着已经半死不活的刘季凌来到了张凌翼的身前。
张凌翼只一望。
刘季凌的喉咙已经被毒哑,双手双脚的经脉也已经被挑断。
这下即使刘季凌被带到六扇门,也是口不言手不能写,只能乖乖替他章舟和背下黑锅了。
面对昔日的同窗和同事十年的师爷,居然能将其残害到这种程度。
这章舟和果然好生狠毒!
但张凌翼的脸上却是显得很是平静。
“章大人是明白人,这样方才能保万无一失嘛。”
章舟和也是笑了笑。
“张大人。你我皆身在官场,万事自然都要谨慎才是。对了,张大人将这厮带到六扇门后还要请张大人好好帮忙照应照应。”
“那是自然,请章大人尽管放心就是。”
张凌翼立刻答应下来。
所谓的照应不过是希望自己替章舟和在六扇门的时候看住刘季凌,不要让他供出一些不利于章舟和的事情罢了,虽然现在的刘季凌也根本不可能再招认出任何东西了。
“那就麻烦张大人了。”
章舟和一边说着,一边走上来悄悄将手里的银票塞进了张凌翼的怀里。
张凌翼自然也来者不拒,只是这次免去了如上次一般的场面话。
“章大人客气了。那时辰也不早了,把这刘季凌搬上马车吧。”
“张大人多的是!来人,把这刘季凌押上马车!”
章舟和手下的狱卒将半死不活的刘季凌押到了马车上,还用绳子将本来就已经动弹不得的刘季凌牢牢绑住。
张凌翼坐上了马车,就要准备驾着马车离开白鹿州。
“章大人。”
他突然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什么事情,回头看向章舟和。
“下官在。”章舟和连忙贴了上来。“不知张大人有什么吩咐?”
张凌翼附在章舟和的耳朵边轻轻说道。
“章大人。既然下官承了你的情,也想提醒章大人一件事情。我在六扇门出发来白鹿州之前,收到了一件事的风声。”
“什么风声?”
章舟和一脸疑惑。
“就是关于永嘉江的事情。”
章舟和听到张凌翼说出永嘉江,自然很快就联想道了永嘉江上的水寇,身为幕后黑手的他自然一惊。
“这是什么意思?还请张大人说说。”
章舟和早就猜到张凌翼知道永嘉江水寇的事情,毕竟这也不算什么大秘密了。有些聪明人只怕猜也能猜到,更何况刚刚在公堂上刘季凌刚说出永嘉江三个字的时候,张凌翼就立刻打断了师爷想要说的话。
更是表明了张凌翼早就知道永嘉江水寇的事情,只是他不想再牵扯出更多事情罢了。
但与白鹿州郊外的城隍庙小乞帮不同,这永嘉江水寇可是章舟和真正苦心经营的,因为永嘉江水寇一年足有三万的流水!
而城隍庙小乞帮每年的流水不过才三千两银子,仅是永嘉江水寇的十分之一,故此章舟和也能狠下心来将这小乞帮遣散。
可那永嘉江水寇就是章舟和的命根子了,这可是丝毫不能出现差错的!
听到张凌翼一说永嘉江的事情,章舟和自然心中万分紧张。
张凌翼笑了笑。
“当时我离开六扇门的时候还只是听到一些风声,这件事情上面是否有人真的已经派下来调查我也并不清楚,只是请章大人千万还要小心一些。”
章舟和闻言是稍微安心了一些,但他很快就直直地盯向张凌翼。
莫非你小子在给我下套?
张凌翼哪里看不懂章舟和这个举动的意思。
他是怕自己此次来白鹿州调查小乞帮只是幌子,真正所图其实还是在永嘉江水寇。
章舟和为人本来就十分谨慎,再加上最近又碰到了如此多的怪事,他不得不防。
张凌翼只是淡然地笑了笑。
“章大人,您且放心。如果我真是上面派下来调查这件事情的,我又何必在临走之前提醒你呢?这不明摆着是打草惊蛇嘛?”
章舟和点了点头。
这两天自己与张凌翼的接触下来,他根本就没有明里暗里向自己询问永嘉江水寇的事情。反而刚刚是他主动出手,才让刘季凌没有在公堂上抖落出永嘉江水寇的事情。
这么看来,这张凌翼此次来白鹿州的目的就是为了城隍庙小乞帮的事情。想来此次他主动提起永嘉江水寇的事情,只是为了给自己提个醒而已。
“等张大人回到六扇门,还请大人帮下官留意留意这件事情。”
张凌翼自然满口答应。
“请章大人放心。下官在六扇门里虽然人微言轻,左右不了上面的想法。但只要六扇门一旦放出风来,在下一定会派人为章大人送上一封密信来。”
章舟和闻言自然是大喜,连忙一拜。
“如此甚好!多谢张大人了!”
得到了六扇门张凌翼的承诺,章舟和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底。
虽然他无力阻止六扇门高层的安排,但想来能给自己通风报信一番,也能让自己早点见机行事了。
“章大人客气了。下官还要将这刘季凌送到六扇门,这便告辞了!”
“张大人路上千万小心!”
随后在白鹿州知府的目光注视下,张凌翼驾着马车缓缓离开了白鹿州。
白鹿州府衙捕头钱传熊已和自己的兄弟钱传豹回了家。
他看着空荡荡不见一人的屋子,心中百感交集。
昨天自己还身陷牢狱之中绝望至极,而今天却突然又被无罪释放。
昨天自己的发小刘季凌在牢狱里送给自己一把扇子暗示自己已无用处,而今天送出这把扇子的刘季凌自己却被送到了六扇门成了替罪羊。
昨天自己的妻子还为自己在牢房里心伤,今天她却突然间成了与人私通的银妇。
“唉!”
钱传熊不禁一阵恍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哥。你怎么了?”
胞弟钱传豹一脸奇怪地看向怅然若失的钱传熊。
“传豹啊,你哥我现在只觉人生如梦啊!”
“哥,你咋突然变得这么文绉绉的?”
听到胞弟钱传豹的话,钱传熊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坐了一次牢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了。对了,哥还没问你呢。你究竟是哪来的刘季凌和你嫂子的信,我在公堂上听着怎么都感觉不太对劲。你嫂子真有和刘季凌那厮通奸?”
钱传豹四处望了望,确认四下无人这才敢悄悄说道。
“哥,我和你说。嫂子压根就没有和刘季凌通奸,在公堂上全是骗人的!全是假的!”
钱传熊一听就懵了。
“啥?这到底是咋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