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慧玲说舍不得,黄瀚忽然间想到了一段歌词,乘着酒兴唱了起来:
“一万个舍不得,不能回到从前了。爱你没有后悔过,只是应该结束了。
一万个舍不得,我是永远爱你的。爱你我觉得值得,只是不能再爱了。”
萧蔷嚷嚷道:“你怎么忽然就开唱了,我们还没准备好呢!”
黄瀚懵了,问道:“你们准备?准备什么呀?”
“我们说好了,你一开唱我们就录音,防止漏了你的灵感!”
“额!这主意不错呀!”
“成文阁,快去拿收录机,黄瀚,你再唱一遍,千万不能忘了刚才怎么唱的呀!”
“这一会儿忘不了!”
沈晓蓉道:“刚才那首歌好听着呢,只不过太短了,还有吗?”
“没了,就记得这么多。”黄瀚随口道。
“记得?难道这是别人的作品?”
呦!刚才的回答有毛病呢,这首歌应该是两千年后流行的,此时肯定没有。
黄瀚连忙扯淡,道:“我脑子里就冒出这么多,肯定不是别人的作品。”
萧蔷唱歌不行,但是她特爱听歌,她道:
“这几句这么好听,如果是别人的作品,肯定流行开了。
我们这么多人呢,哪有可能都没有听到过?”
沈晓蓉点头道:“对对!黄瀚,你果然给了我们惊喜呀!赶紧的,再唱一遍呀!”
“一万个舍不得,我是永远爱你的”
当黄瀚唱到这一句时,从陆瑶开始,沈晓蓉、张春梅、王慧玲、萧蔷一一看过去。
一个个都青春靓丽,各有各的妩媚,都是美人加才女。
酒劲儿上脑的黄瀚心猿意马,心里恨啊!生不逢时,要是在封建王朝就好了。
这几句太好听了,大家一致要求黄瀚唱了三遍,才肯作罢!
沈晓蓉最开心,有了这一段好歌,今晚的计划就算成功了,
她乐滋滋端起酒杯跟黄瀚碰杯,黄瀚不疑有他,一口闷。
谁知成文阁也来凑趣,也要敬酒,没辙又是闷一口
都是相亲相爱多年的伙伴,都有了七八分酒意后场面热闹的不行。
不仅仅沈晓蓉、张春梅几个说说笑笑唱一段,连萧蔷都唱起了:“没有七彩的灯,没有醉人的酒”
然后陆瑶就开始抬杠,说萧蔷胡扯,明明是很多醉人的酒,满屋子的彩灯,简直是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萧蔷会唱的歌少得可怜,顿时不依,俩人又闹开了笑成一团
大家都唱了几句后,沈晓蓉让黄瀚再来一段,但是要求不同,不许唱大家以前听过的。
黄瀚酒意正浓情绪亢奋,随口道:“我瞎唱,如果你们认为是听过的不合格,直接喊停,我重来不就得了!”
“好呀!好呀!”
“咳咳咳”黄瀚清了清嗓子,又开唱了:“我自关山点酒千秋皆入喉”
“哎呀!停、停!这不是你和你爸爸的作品关山酒么。”萧蔷喊停了。
“额!我换一首,亲爱的小妹妹”
“准备唱路灯下的小姑娘吗?”
“哦!这首也不行,我换,换什么呢?我祈祷那没有痛苦的爱”
“心的祈祷我们都听烂了。”
“都不行啊!这咋办呢?”
也喝得兴奋的沈晓蓉居然用越剧的戏腔道:“看来是酒不够,春梅呀!快来陪黄公子共饮一杯!”
“噗呲!”张春梅差一点笑喷了,也用戏腔道:“官人请干一杯,奴家是舍命陪君子呀!”
“哈哈,我是拼得一醉为红颜,干!”
又一杯酒喝下,张春梅笑问道:“官人,可曾有了?”
“你都舍命陪君子了,我当然必须有,听好了,心多憔悴,爱付与东流的水舍命奉陪,抵不过天公不作美往事回味,不过是弹指一挥
你爱着谁?心徒留几道伤。
冷月空对,满腹愁无处话凄凉我爱不悔,可孤影难成双。”
歌罢,张春梅激动道:“这词儿也太绝了,你怎么就能信手拈来呢?”
沈晓蓉赞叹道:“这曲调太妙了,赏心悦目啊!黄瀚,我更加佩服你了。”
已经有些喝大了的黄瀚更加不要脸,坦然受之,还恬不知耻道:
“我今天喝了酒简直是超常发挥呀!居然唱了这么一大段!”
沈晓蓉道:“嗯嗯!这首歌都基本上完成了,应该用不着续了。”
“别呀!你是最有才华的,可以再续一段的。”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才好呢?”
黄瀚悠悠道:“燕无歇,唉!劳燕分飞,寂寥的夜里泪两行啊!”
“好名字!”沈晓蓉简直是拍案叫绝,然后她端起酒杯,道:“我再敬你!”
“行啊!我们俩走一个!”
“你别只顾着喝酒,继续来几句呀!”
“不对呀!刚才我不是唱过了么?”
“我觉得你的灵感上来了,建议你别停,赶紧继续,说不定又能冒出好词曲呢!”
“哈哈,我再试试,有了,为什么爱一个人呐,却得不到你的心呐?你如此的落寞,刺痛我的心啊!”
“哎呦喂!这也太好听了。”萧蔷尖叫道。
陆瑶、王慧玲、成文阁、黄馨都轰然叫好,并且热烈鼓掌。
又被雷到的沈晓蓉内心激动,她又端起几杯,还站起身跟黄瀚碰杯。
只不过她喝了真不少,不由得一个踉跄,黄瀚眼明手快一把扶住,道:
“别!别!你不能再喝了,我喝掉,你不许干杯!”
“那我喝一半,我不想醉了,我还要再听你唱好歌呢!”
“那咱们大家都来,都喝半杯。”
“好呀!好呀!陆瑶你也喝一点点好不好?我们都半醉半醒,就你一个人保持清醒,太不公平了!”萧蔷道。
陆瑶被气氛感染,同意了,萧蔷立刻给她倒了大半杯。
接下来虽然不干杯,但是也喝了不少,最起码陆瑶杯子空了,萧蔷又给倒了小半杯。
此时所有的人都有点飘飘然,情绪都有些亢奋。
黄瀚再次站起身,端起酒杯道:“我敬大家一杯,接下来我教大家几句新词儿,咱们一起唱好不好?”
“好呀!好呀!”
黄瀚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一声长叹道:
“唉!人生常离别,缘起缘灭,心里总是酸,记住了,我们之间的情义可以超越世俗,定然天长地久!”
黄瀚这话是对所有人说的,沈晓蓉、张春梅、萧蔷等等都点头同意。
“我们万万不能弄得伤痕累累,每个人都不可以像接下来歌词中的样子。”
“那你赶紧唱出来呀!”
黄瀚晃晃悠悠离开位置,拿起一根黄瓜当话筒,做出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样子开唱了:
“我们爱得难舍难分,我们爱得奋不顾身,为何再见只是陌生人?
夜来得无声,我的心好冷,那绝望比分手更伤人!
我们爱得难舍难分,爱得奋不顾身,爱到最后同样不可能。
你走得无痕,我的心好疼,该拿什么与眼泪抗衡?”
唱到此处时,黄瀚还捂着胸口,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
黄瀚连唱带表演,按理说萧蔷应该第一个叫好并且笑得嘎嘎的。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她睫毛忽闪忽闪,眼睛里早就起了雾
王慧玲已经在抹眼泪了,她何尝不知前途未卜,可是她就是愿意飞蛾扑火
张春梅的心真的好疼,她真的害怕爱到最后根本不可能,更加接受不了那绝望比分手更伤人
内心无比强大的沈晓蓉没有感伤,她此时激动不已,这段词曲妙不可言啊!
我怎么这么聪明呢?怎么就制定出这么好的计划呢?
把这首歌续全了,会不会再次成为霸榜热歌?怎么续呢?她在开动脑筋
陆瑶瞧着黄瀚,有些痴了,他咋地又随口唱出这么好的段落?
他真的是天才吗?我咋就觉得不太像呢?
前世陆瑶在感情方面就开窍得晚,一直到二十二岁的秋天偶遇黄瀚。
今生的她依旧如此,根本没有为情所困的感觉,只觉得歌是真心好听,听得痴了
“啪啪啪”掌声响起来,唯一的局外人黄馨鼓掌了。
她道:“太好听了,我要学,你再来一遍呀!”
“没问题!”酒劲儿上来的黄瀚想要发泄,他又作要死要活状,开唱了:
“夜来得无声,我的心好冷,那绝望比分手更伤人!”
黄馨跟着唱了起来。
这词儿杀伤力十足,这词儿还朗朗上口。
这么多年了,学习小组的同学们感情都很好,眼看着要离别,心里真有难舍难分的痛。
陆瑶接上了:“我们爱得难舍难分,爱得奋不顾身,爱到最后同样不可能。”
大家都唱了起来:“你走得无痕,我的心好疼,该拿什么与眼泪抗衡?”
唱着、唱着,一遍又一遍,居然都代入了,居然都在流泪,黄瀚也不例外。
因为他酒多了后总是悲从中来,容易泪流满面!此情此景多美好,只可惜马上就是天各一方
忽然间有人在笑,那是张春梅,她笑得泪流满面,没办法,她酒多了时跟黄瀚的反应截然不同
有一个人最乖,她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当然是一喝就醉的陆瑶。
萧蔷最闹腾,居然还要拉着王慧玲喝,很明显她已经不太清醒,王慧玲根本没有喝糊涂。
因为最后紧挨着黄瀚歪倒在沙发上的就是她。
一醉解千愁,最后简直是满屋子人都醉倒了,第二天醒来时都觉得好笑。
欢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两天时间眨眼间就没了,沈晓蓉和张春梅走了
沈晓蓉这一次根本没有依依惜别的伤感。
恰恰相反,她的心已经飞到了大洋彼岸。
她不仅仅想着拍出一部脍炙人口的电影,还想着有新歌再次斩获格莱美奖。
因为她这一次收获太大了,有五六段好旋律,以她的水平,创作出六首好歌不在话下。
她最喜欢那首燕无歇,一直在琢磨用英文写出好词儿。
送走沈晓蓉和张春梅后,接下来帮王慧玲买了房子。
说实话,商品房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真的不紧俏,因为住房是商品的观念还没有被大众接受!
其实两千年左右时,商品房也不紧俏,黄瀚第一次买商品房时就是挑选现房。
不仅仅可以挑挑拣拣,还可以还价,反正黄瀚把房价还下了百分之十!
要知道黄瀚购买的房子是三水市黄金地段,价格才一千出头一个平方!
当时是二零零二年,这个价格人家不肯买,后来价格过万时抢着买!
唉!人有时真的可笑、可叹、又可悲!
此时的沪城也是如此,太多职工、干部在等着单位分配公房。
没几个能够想到此时的房子简直是白菜价,想方设法买几套,以后就能躺赢!
三水市还好,买房子的家庭不少,不仅仅因为平均收入高,更大原因是各单位都取消了福利分房。
即便如此,“家园集团”在高速发展了三年后,也将要面临商品房滞销!
原因很简单,进入三水市城区安家落户的人口增量,赶不上“家园集团”以接近倍增的速度开发。
预计九一年,家园集团陆续将要有一万两千多套商品房,二十几万平方米门面房交付,将要完成产值接近七个亿。
只不过产值是产值,营收估摸着做不到七个亿,商品房有可能会出现两成左右滞销。
这就意味着今年的毛利都将要变成商品房现货,明年再也不可能保持接近倍增速度发展了。
沈晓蓉、张春梅走后没几天,黄瀚、成文阁等等都开学了。
因为需要攻读两个学科,黄瀚很努力,不知不觉中就到了三月七号。
不知怎的,这几天,黄瀚总是觉得心神不宁,特想跟黄道舟说说话。
拨通了三水市家中的电话后,是妈妈接的电话,黄道舟有应酬还没回家呢!
黄瀚明明知道黄道舟每年都来沪城肿瘤医院进行全面体检,但是他依旧不放心爸爸的身体。
因为原本轨迹就是九一年三月中旬,爸爸走了,走时满是不甘心。
每每想起那一幕,黄瀚都会在梦中哭醒。
“妈妈,你能不能和爸爸一起来沪城陪我过半个月呀?”黄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