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毛怪自然就是猥琐樵夫杨得意了。他接了林德箭一箭之后落下来,直接给了秦郎中一巴掌,又直接绕过林德箭冲到马车前拉开帘幕,看到翠儿已经坐起来才嘿嘿一笑放松下来。返身又给了秦郎中一脚,嘴里笑骂道:“你个活该一辈子没福气的龟孙儿,一只死老鼠就糊住心眼儿了?老子可算明白你为啥总是个有机无缘了,哈哈啊呸,安安心心当你地郎中修功德吧,以后别跟老子再提机缘!”
林德箭硬弓拉满的第二箭终究没有射出去,因为眼前的两位虽然行事诡异,但也至今没有什么恶行。松了弓收了箭,就听刚爬起来的秦郎中的问话:“杨老先生,到底啥歌意思嘛?你说的不是这只寻宝鼠?”
秦郎中心中确实疑惑,总觉得如果是太大的机缘杨老头不会轻易让给自己。在雪地里多等一两个时辰,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有什么影响?所以在看到寻宝鼠的尸体之后就自以为已经得手了。不过,这会儿老头儿又不惜在凡人面前暴露行迹匆匆赶来,莫不是还真有什么天大的机缘?
杨老头这次本来就是被姓秦的“小屁孩儿”给气得显出了行迹,他是第一次有心观察秦郎中取机缘的过程,不料硬是给气得毁了一片山林。又听这龟孙儿这么问,没有一点儿长进,实在是气得待不下去就要离开,却被秦郎中腆着脸扯住了衣角。
他“啪”地一声打掉了秦郎中的两只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个死龟孙儿脑袋里边长石头了?老子刚才是怎么跟你说的?象牙!灵性!你个死龟孙都听到**儿里去了?”
秦郎中被骂得没脾气,喏喏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但是听到“象牙”二字,边上的林德箭却又起了一身冷汗:莫不是冲自己来的?不对!刚才这黑衣老头儿飞过来之后直接冲向了马车……那是翠儿?孩子!思虑之间找不到解决办法,更是急得满头冷汗都下来了。
这时候秦郎中也总算是反应过来,偏头望向伸出一个脑袋出来的翠儿:“你是说……在她身上?”
林德箭这时候马上收弓提弩指向秦郎中,嘴里吩咐这翠儿别出来,然后冲着面前的奇怪二人组:“两位都是有大本事的人,不会为难一个怀孕的乡下女人吧?你们若是要象牙,我这里还有点儿门路,改天可以亲自送到府上。二位意下如何?”
说来也是奇怪,长发樵夫杨得意这次出现竟是一次没有搭理过林德箭,甚至不曾斜眼看过他一眼。这会儿见着秦郎中反应过来,又“呸”了他一口:“算了算了,既然自己看不出来,那就是他不是你的机缘,不准动歪心思了。”然后又看了看马车方向,似乎能看穿车厢一样,才转头对林德箭说:“老子不想跟你说话,拿着这块牌子,等你孩子长大了可以让他来山上找我。”
转身要走,又补充了一句:“别他娘的有事儿没事儿就来找老子,其他人老子不见!”然后瞬间消失无踪。
林德箭的机弩被他随手打掉,又被塞进了一块绿莹莹的木牌子,上面一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他却是认不出来是什么字。然后只听秦郎中萧瑟地说:“别看了,是个‘杨’字。东西拿好,这是你孩子的仙缘,别错过了。”然后叹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开:“对了,这事儿别张扬,对你们没好处。”
林德箭这会儿才大概想明白了之前的疑问,雪地上为什么会有两个人的足迹。不过既然明白了二人对自己一家没有威胁,又遇上了传闻中的神医秦郎中,自然不愿意错过,赶忙出声拦下秦郎中,请他为自己妻子把脉看病。
秦郎中当然也对这一桩被自己错失的“机缘”很好奇,而且手里还提着“宝贝”寻宝鼠呢,便让他们去医馆侧门等着。然后自顾自先回了医馆。
……
没过十五,医馆里也没什么病人。几个严重点儿需要人照顾的,也早已经转移到了院内专门的房间。今天又是这么大的雪,自然是没有新病人过来。
到了医馆门口,林德箭让翠儿先进去等着秦郎中,自己在门口停好马车拴好马,又找来一些马料给喂上,才算忙完。等他进到医馆,秦郎中已经写好了药方交给翠儿,正嘱咐着煎药的注意事项。林德箭赶忙过来询问是出了什么问题,却又遭了秦郎中一个大白眼。林德箭尴尬得不行,却把翠儿乐得笑出声来:“没事儿的箭哥,就是些安胎补齐的药。郎中听说咱们要去城里住害怕水土不服,才专门开的。我身体好着呢,放心吧。”
林德箭咧了咧嘴:“那你吃不下东西那是?”
秦郎中在一边儿不耐烦地说:“那是让你给吃顶着了!谁家天天没事儿的就熬野参煮山菌的啊,大象也顶不住天天这样吃。疼女人也得有个度嘛,什么都不管只管给好吃的,你喂猪呢?”
林德箭见他说得难听也不受气:“管得着嘛你,我娘子爱吃我就要让她吃,怎么了?”
秦郎中刚被杨老头训了一顿,又哪里受过普通百姓的气:“那你继续让她吃啊,怎么不吃了?滚滚滚!老子刚还想着给女娃儿吃点儿好东西补补你却来给老子添堵,活该你没个福气!”
翠儿本来看俩人斗嘴还挺开心,这会儿也不笑了,站起来就要跟箭哥离开。秦郎中嘴巴张了张想拦却又没那个脸皮,这让一直看着他的林德箭赶紧发挥出了厚脸皮的精神:“别着急呀翠儿,神医给咱准备了好东西呢,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了,既然神医都已经准备上了,咱也不能浪费人家的好意不是?“
已经走过来的翠儿拉住他的手,瞧着他的一脸痞子样又笑了起来。秦郎中一脸郁闷地冷哼一声:“那你们可有的等了,这大年份的寻宝鼠肉至少得熬两个时辰才能出味儿。”
“等得起等得起,反正现在就是走也赶不到城里了,雪还下得这么大,我夫妻二人今晚就叨扰神医啦!”林德箭继续笑嘻嘻地说。翠儿美目白了他一眼,赶紧询问一共需要多少银钱。秦郎中这才缓了一口气:“哼,有这份儿心就行了,要什么银子。那东西本来就是你们的,我不过是加了几味药材熬制一下而已,没什么功劳。不过先说好啊,那皮毛牙爪的可都归我了,走的时候别跟我要!”
林德箭拍了拍翠儿的小手接话:“不要不要,能在这儿躲躲大雪就没少沾便宜啦。还有啊秦神医,我孩子这是怎么回事儿,您顺便也给讲讲呗?”
“讲你大爷,滚!”秦神医又被气得甩手离去。
不过很快的,就又医馆的小厮过来把他们迎进了一间干净的房间,又送来了两床棉被和一壶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