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师...你还...”

刚一返回，罗海便冲进了郑毅的房间，确定他平安无事后，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落地了。

“我成功了，我按照你说的方法，把死神杀...”

“你并没有杀死死神，只是击败它了。”

正说着，郑毅的房门口又多了一个人，黑长直也来看望郑毅，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说出了事实。

“击败...”

“我一醒就去翻过往游戏经历，这次的隐藏任务是击败死神。果然，和你们说的一样，死神是杀不死的。”

“对啊，我记得希腊神话里也是，主神级的神无法被杀死，不过却有战胜它的记录，想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这次真是危险啊，要没有你，让最后的...运势转变，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郑老师，你没事...”

正说着顾小雪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见罗海和黑长直都聚在郑毅房间的门口，立刻松了口气。

“郑老师，你人气不小啊。四个人里，三个都来关心你，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啊。”

“你一说好运气，我想起来...我击败那个能飘在空中的男人后，其实...已经快不行了，浑身动弹不得，感觉...就要死了。一楼那个热心大夫不知怎么就回来了，他发现我躺在废墟里，满身是血，为了救我他给我打了一针...强心剂。所以我才能撑到回来。”

“那个大夫...原来是这样，真是太感谢他了。”

“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这应该就是我们行善事的善果吧？”

“善果...也是啊。对方...他们牺牲无辜之人的生命，欺骗了死神，可最终不还是输给我们了吗？”

“最后...也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吧？”

“这倒不假，或许这运气也是由平日的行为决定的，作恶之人断不会有好下场，行善之人必有福报。”

面对郑毅一番“善恶有报”的言论，其他两人似乎没什么反应，唯独黑长直的眼神暗淡了一些，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对了，罗海。这个...给你。”

郑毅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枚戒指，递给了罗海。

“这是...郑老师...你是怎么...”

“老实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它什么时候到我这里了。反正我一从床上醒来，就注意到胸前出现了一枚戒指，我检查过了，和之前的那枚一模样。”

“那这...”

接过郑毅递来的戒指，罗海感觉像是接过一个烫手的山药，两位女士就在自己的身后，可他还没想好将戒指交给谁保管比较好。从私心来讲，他更想交给黑长直，这样可以借机问清他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件事。不过，黑长直已经有两枚戒指了，再给她一枚...顾小雪那边恐怕更难处理了。

“你...把戒指交给小雪妹妹吧...哎——”

“这戒指...让028姐姐保管吧...咦——”

两位女士不约而同的将这个机会送给了对方，一时间让在场的四人都一愣。眼见气氛越来越尴尬，罗海只得以“这戒指我先拿着，之后再决定交给谁保管”给自己争取了一些思考时间。

尴尬的氛围在三人陆续离开郑毅房间后得到了缓解。面对手中的戒指，罗海压力山大，当初自己将戒指交给黑长直保管时，他没有意识到这一举动会产生什么后果，只是当做一个寻常的道具，却没想到两位女士对这小小的戒指颇为在意。

“真是让人头痛啊。”

抱怨归抱怨，罗海最终还是要做出决定。当然，他也可以自己保管，这样两人、四人应该都不会有什么意见，不过每次游戏自己难免断胳膊断腿，一旦遗失了一枚戒指，五人或许就回不去了。考虑到这一点，自己便成了一个最不合适的人选。

“老实说...还是...她保管比较好。”

不知不觉间，罗海的心思开始慢慢偏向黑长直，因为一直无法从女人处得到证实，他反而越加觉得黑长直就是那个她，如果是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黑长直会对自己有好感。但若真是如此，却也出现了另一个问题。

“她...就是凶手吗？”

四年前，当罗海从医院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医生与护士，而是警察。从警察口中他才得知，自己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教授都死了，而且是一刀致命。而他们怀疑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同自己聊天的那名神秘女生。

没有人知道她如何混进来，校园的监控连她的一个侧脸都没拍到，除了罗海之外，也没有其他学生、老师或是学校的工作人员见过她的正脸，所以警察才会急着让罗海回忆她的相貌。

“警察同志，病人的大脑受伤，这影响到了他的记忆。”

“我...啊...头好痛...我...啊——”

每次自己想要回忆她的长相，罗海就会头痛不已，甚至直冒冷汗。面对医生开具的证明报告，警察才相信罗海不是在演戏，放弃了对他的怀疑与调查。

罗海至今仍旧执着于那名神秘女生，不只是因为自己的个人感情，也是希望能从她口中知道那天的真相，他相信她不是凶手，这之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我到底...希望她是不是她呢？”

一旦将黑长直与那个神秘女生联系在一起，罗海就越加觉得“她”就是凶手，凭借黑长直的身手，即便是四年前，杀两个人恐怕也是小菜一碟，可她为什么要...

当罗海在房间里发愁时，黑长直与顾小雪也同样在房间里眉头紧锁。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我...也只有接受了。”

黑长直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脑海里闪现过无数张面孔，这面孔涵盖了男女老幼，要说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每张面孔的眼睛都是那么的空洞。毕竟，死人的眼睛都是空洞的，这是人类共通的特点。

“我...不甘心...为什么...明明遇到了他，好不容易能再见到他，我却...不敢告诉他。”

“这就是我应该遭受的恶果吗？哈哈...沉默下去或许还有未来可言，一旦说出来，恐怕...什么都没有了。”得出了结论后，黑长直闭上了双眼。

“小雪姐姐，你不用这么悲观。我觉得事情还没到最坏的那一步。”

顾小雪的房间里，肖律坐在床边，开导起眼前的忧郁之人。

“相比于028大姐姐，你向队长表达过心意，他没有明确拒绝，这说明你还有机会。”

“......不过他话里的意思...”

“队长因为...之前你们那位队员的牺牲，一门心思想的是小队，而不是个人情感。这就是你最大的机会。”

“这是...什么机会？”

“他之所以迟迟不表态，就是怕一旦明确和其中一人的关系后，会影响小队内部的团结，所以无论如何，在离开这里前他都不会做出选择。”

“离开这里前...”

“这就是关键所在。倘若我们回去了，事情就不一样了，你反而就有机会了。”

“这...这怎么说啊？”

“028大姐姐的身份那么神秘，绝对不是一般人，你和罗大哥都是普通人，都知道彼此的职业，回去之后更容易互相接触，成功的概率自然大得多。”

“......这......”

“当然，问题就在于。一旦返回现实世界，你会不会选择其他人，这就不好说了。”

“我...不，我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心意，我只喜欢他一个。”

“那就好办了，回去之后你死缠烂打，用你的温柔与善良感动他，胜利就指日可待了。”

“可是...我总感觉机会越来越渺茫了...”

“不客气地说，在这个世界里你的机会并不大。这里就像森林，弱肉强食，028大姐姐就像一个母狮子，而你就像一个小兔子，母狮子有战斗力也能给公狮子找到食物，小兔子根本无法抗衡。回到现实世界后，一切就不一样了。母狮子肯定要回到笼子里，而小兔子却可以留在人类身边，你的优势就凸显出来了。”

“......母狮子...小兔子...肖弟弟，你年纪不大，脑子倒转得很溜啊。”

“聪明不看大小，我说的有道理吧？”

确实，黑长直的身份一直是一个谜，而且从她缺乏社会常识的表现来看，她确实像与世隔绝的军人，是特种兵还是什么更特殊的兵种，顾小雪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自己确实无法和她对比，但回去后，黑长直的战斗优势却完全排不上用场了。既然罗海的最终目标是回去，那就在回去后再分高下吧。

“道理...算是有几分歪理吧？”

“还是歪理更能打动人，你看看你，都笑了。”

“啊？是吗？不过那戒指...我还是...”

“让队长对半分不就得了，她两枚，你两枚，数量上平衡，应该也不会引起任何一方的不满。”

“这...因为这种理由给我，我也...”

“哎呦，这里不是你的主场，不输就是赢，怎么就不明白呢？”

“明白，明白。你看看你，比我都着急似的。说，你是不是平时净给班里的同学出鬼点子？”

“......我和他们没什么交流，他们全都嫉妒我，才不会问我这些问题。”

“嫉妒你？”

“是啊，其中嫉妒我最厉害的那个胖子，最后带人把我打死了。”

“这......”

看着肖律轻描淡写的说出自己的死因，顾小雪越发觉得这个男孩不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