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问赵坤：“那你说，我们获得了诺贝尔奖没有？”

“目前当然还没有。”

“对啊。假如我们就这么怒气冲冲地找周恺理论，周恺完全可以说：你们又没得诺奖，‘诺贝尔奖的摇篮’说的并不是你们，别自作多情了。”

赵坤这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陈岩这时也醒悟过来：“我回来的路上，差点要给周恺打电话，幸好忍住了，不然岂不是自取其辱？”

李松点点头：“不打这个电话是正确的。”

赵坤仍然很不满：“但是公众不正是因为你们二位，才相信了‘诺贝尔奖的摇篮’这一说法吗？”

李松说：“没错，我和陈岩确实出自研发部，而且摘得诺奖的呼声很高，所以公众不会质疑这个说法；但另一方面，周恺并没有明确提到我们，因此我们不能阻止他的这个提法。”

“那么，‘下一个诺奖得主’这个说法又怎么解释？研发部除了你们两位，再没人跟诺奖沾边啊？下一个得主，只能是继你们两位之后，这下再不能说跟你们无关吧？”

“这一点也很好解释啊。周恺可以说，下一个诺奖得主，指的是咱们国家的下一个获奖者，不就OK了？”

赵坤感叹：“还真的都能说得通，周恺的招数高明啊。”

“其实这些套路，周恺在法庭上就已经充分运用过了，就是利用模糊空间大做文章，然而你却拿他没办法。不过，我相信这应该也是陈祥斌教的，周恺不会有这样的心计。”

陈岩点点头：“肯定的。以前在公司的时候，就听说这个陈祥斌很会打官司，如今一打交道，果不其然。”

李松承认：“陈祥斌确实厉害，难怪能坐上法务部主任的交椅。在法律事务方面，跟他比，我们都是菜鸟。”

赵坤说：“可是，你现在对他那一套已经都能看穿了啊？”

“我跟陈祥斌在法庭上交手两次了，他的那一套再高超，能超过硝酸铧电池组的研发工作吗？我们只是不屑于他的那一套，并不代表看不明白。”

陈岩叹了口气：“算了，既然这事我们也奈何不得，就暂且放下吧。好几天没上网了，我看看网上对于我们都有些啥说法。”

不看犹可，一看可把陈岩气坏了。各大主要论坛上，都是对他和李松的一片指责、甚至谩骂之声，大都是说这两人极度自私自利，虽然学术成就突出，但道德品行却不足以作为表率。即便两人将来得了诺奖，也不能算是国家的光荣。

这还算是客气的，至于各种难听的话就不说了，“网络暴力”这个词可不是虚构的。

对于麒麟公司，则是一片赞誉之声：麒麟公司不仅科研水平高，而且非常大度，在利益严重受损的情况下，并没有追究李松和陈岩的责任。两相对比，可以说高下立判。

赵坤看了非常气愤：“不行，不能任由别人向你们泼脏水啊。我这就发帖，说出事实真相。”

很快，赵坤就在几个网站上分别发帖，告诉网友们：李松和陈岩都是自主研发，没有利用麒麟公司的条件，倒是麒麟公司屡次三番试图从中分一杯羹。

帖子发出没多久，就陆续有很多跟帖，基本上都是一边倒地指责楼主，责问他为何要替两个品行很差的人开脱，是何居心。有人甚至直接开骂，说楼主是李松的“狗”。

赵坤看到这些回帖，怒火中烧，正准备继续发帖辩论，李松拦住了他：“你一个人怎么斗得过这些水军呢？还是算了吧。”

陈岩看到有人骂赵坤，心里却莫名有些暗爽：你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取笑我，这下好了吧？

李松哪知道两人的这点小过节，他说：“看过论坛上这些帖子，我想起了一个人，他还是一个著名作家呢。”

陈岩有点好奇：“一个作家？是谁？”

“美国作家马克吐温，他的大作《竞选州长》，你们都知道吧？”

“当然知道。咱们的名声虽然还没有小说中描写的那么糟糕，但也已经够呛了。”

“这些新闻和帖子，真的还不如不看，就按你说的当个鸵鸟多好啊，至少没有那么多烦恼。”

正当3人情绪低落之时，李松的手机响了，是王树林打来的。

电话接通，王树林通报了一个好消息：“自动切换到后备电池的功能已经做好了，下次试飞就能用上了。”

李松由衷赞叹：“你们的效率好高啊。”

“这些事对于我们来说，还不是熟门熟路，现在就等你们的电池组了。”

“我们这边，电池组已经加固得差不多了，后天就可以过去了。”

这两天，赵坤已经把那些焊点重新焊过了一遍，非常牢靠。李松和陈岩也找到了两处需要加强的地方，加固了一下，然后再也找不出其他薄弱环节了。但是为了稳妥起见，李松打算明天还是多测试一天，后天再去试验场。

王树林表示满意：“好，我另外安排一个试飞员，等你们过来后就试飞，相信这次定能成功。”

挂断电话，李松说：“好了，那些不愉快的事就都放下吧，我们要全力以赴，准备好下次试飞。”

赵坤立刻来了精神：“今天真是憋屈，这下好了，有了目标，感觉充实多了。”

1月25日，3人带着改进后的硝酸铧电池组来到了江南公司。

王树林让工程师把电池组安装到了专门预留的位置。这个位置在小飞机的腹部，要先拆开一些飞机部件才能装进去，然后再恢复这些部件。

李松看过后说：“安装电池组原来这么复杂啊，难怪前几次试飞时没这么安装。”

王树林表示了歉意：“前几次采取了简易安装，短时间飞行时问题不大，但是你们的电池组能长时间运行，于是问题就暴露出来了，是我们这边考虑不周，我很抱歉。”

“王总，我们能理解，谁也不能事先预料到所有问题。不过，我看按规定安装以后，这个位置非常稳固，应该不会再出现焊点松动的问题了。”

“即使电池组出问题也不要紧，这次会自动切换到后备电池的，试飞员有时间进行调整，所以不会有大问题。”

李松3人这下放心了。

新的试飞员进入座舱，启动了小飞机。带着大家的期望，小飞机再次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