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滴滴响了几下,他接起来说了几句,面色变得微微凝重。
“解放者11,这里是核心。新伏尔加格勒有四架124飞向这边,罗斯托克基地有35和171集群正在密集起飞。你们的动作要快些了。执行官阁下到了吗?”
“我到了。”林鹤萱的声音切入了频道。
“太好了。我还以为您遇到麻烦了。”阿卜拉姆扎卡面色一喜。
“遇到了,麻烦还不小。天狼星投入了一个精锐的幽魂小队,我和他们周旋了一下,所以耽搁了。不过好在他们并不打算帮北方联盟止损。”
“幽魂?!”阿卜拉姆扎卡顿时僵住了,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左手。
那是只有一半的残缺手掌,受伤的边沿处整个地变成了干瘪扭曲的苍白色。
他是真切地见识过这支部队的恐怖,还活着逃出来的极少数人之一。他所在的“穆罕默德旅”便是被幽魂直接执行斩首行动的抵抗组织,在蜿蜒曲折的山间洞窟里,数百人被四个近乎于不存在的人包围,如同幽灵一般一个个抹去。他们使用射出光球的武器,那些光球对任何物体都具有毁灭性的效果。无论是人还是掩体的钢板,一旦沾染上便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烧灼出一个穿透的大洞。他们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任何想象不到的地方,给予毫无防备者致命一击。当时的阿卜拉姆扎卡正在组织的总部报告对北方联盟的下一步袭击方案,而后便被一枚透墙而入的光球砸在身侧。千钧一发之际他躲开了光球的弹道,但手依然被光球擦过。随后,受到冲击波坍塌的洞顶便将他压在了下面。
然后再醒来时,已经没有存活的其他人了。严格地说,已经没有一具完整的身体。
令北方联盟头痛无比的“穆罕默德旅”,包括本部在内的31个据点,在一夜之间被完全拔除,223名高级成员无一生还。
除了他自己。
“您的情况还好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和对方算是势均力敌。运气还不错,对方发现拿下我很难就没有多做纠缠。”
林鹤萱解除了斗篷的光学迷彩能力,从背包中拿出一盒巴掌大一个的圆形装置,分发给各车的驾驶员。很快,一大部分人员都登上了运输车辆,剩下的则与的营救小组就地汇合,同他们一道撤离。
“裂缝遮蔽器同步中。”
“波段间隙制造完成。”
“光学透视偏转屏障制造完成。”
“热力及红外特征伪装完成。”
林鹤萱扫了眼出现在眼前的漂浮信息,对领头的车辆驾驶员点了点头,“按预定路线出发。”
“是,执行官阁下!”这名士兵便是当时在新金城郊区与她会面的其中之一,摇下车窗对她敬了个礼。
“我会关注你们沿路的情况,记住我交代过的事情。”
“请您放心,我们誓死保卫自己的同胞!”
车辆开出了营地,向着南方,法国方面的关口驶去。在关口的另一侧,早已加强戒备的法国陆军已经关闭关口,严阵以待。
但他们并没有等来预料中的逃亡者。无论是卫星还是遍布在边境线上的各种传感器,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当那些圆形的设备启动的一刹那,这些人与车辆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从这座城市中消失了。只有数小时后,边境巡逻的士兵报告在某个区域发现了车辙之后,法国方面才意识到,他们从荒野进入了法属特区。
法国军方立刻部署了更多的搜索队,但最终也只追迹到车辙消失的地方为止。那是北非1号公路,联通非洲各大特区的主干道。
理论上来说,他们可以从这条路去到任何地方。
而此刻他们很可能已经离开法属特区。
一片狼藉的军营中,大批武装直升机护卫着运输直升机降落在基地的各处。但为时已晚,所有的营救小组成员已经带着基地原属的辅兵们逃得不知所踪。到处倒毙着北方联盟的士兵们,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背后中弹而死。
带着浅蓝贝雷帽的士兵们迅速接管了基地的各个要害位置,并且开始逐个房间地搜寻敌人,或者是幸存者。
潘帕罗杰夫中校从其中一架35上走下来,看着地上已经燃尽的90残骸,面色不变地向前走了几步,看到了地上那具脑袋已经完全爆开的,带着少校军衔的尸体。
“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他叹了口气。
“中校同志,这边有一个我们的幸存者,是你们的人。”一名的士兵走过来敬了个礼。
中校随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个满面尘灰的年轻人靠坐在一辆3的残骸上,双目空虚地朝向地面。
“你还活着啊,阿尔加。”
中校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他的手边掉落着一把打空了子弹的手枪,脚下有几枚弹壳。虽然看上去经历了一场苦战,但看得出来,他除了些擦伤之外并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
年轻人抬起头来,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眼中满是迷茫与困惑地看着中校。
“你现在看清楚它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了吗?”中校问道。
“我”阿尔加想要说什么,但没能说出来。
“他们从骨子里就有着对人类的逆反。只要他们找到了机会,就会像养不熟的野兽一般,回身狠狠地咬向你的咽喉。即使你对他们展现出善意,结果也依旧不会改变。看看周围,这就是他们回报给你的东西。”
“你还认为,我们需要将他们当做人来看待吗?”
中校的声音并没有什么起伏,但阿尔加却听出了一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带着血腥气味的寒风。
“不,中校同志。”
沉默了很久之后,他站起身来,回答道。
“我们应该将它们用最沉重的镣铐锁住。”
“我们应该用最冷酷的态度肃清它们中任何有危险苗头的存在。”
“我们应该让它们为了伟大联盟的事业,死得其所。”
中校微微地笑了一下,“这很好,阿尔加。看来你已经学到了联盟军人最重要的一课。”
“是的,中校同志。我认清了无谓的仁慈会给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同志带来的危害。”
年轻的军官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此前从来没有过的肃杀表情。
“请您指导我成为一名合格的肃清者,守卫联盟稳定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