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李乐峰把常书寻和常雨父子俩接到了公安局。今天是周六,整个局大院静悄悄的。
他把常家父子带进了刑警队的小会议室,转身拐进了一中队的办公室。
现在的一中队办公室应该是局里最热闹的地方了。除了陈利明以外,其他的人,还有付雅婷都在办公室里。
李乐峰对高梁使了个眼色,让他和付雅婷去小会议室。
付雅婷会意,刚要起身,高梁突然拦住了她。“付老师,这次先不用你去,我和黎麦去就行了。”
付雅婷对高梁的行为有些不解,心里更是有一些不快。但是她看着高梁的态度很坚决,也没有说其他的,而是坐下继续看书。
李乐峰也觉得高梁的态度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随口问了李永秋一句:“利明他们三个还没回来?”
李永秋摇了摇头,“没有,这都走了两天了,按理说不应该呀。”
李乐峰也觉得不太对劲,拨通了陈利明的电话,可是却无人接听。
“这是怎么回事儿?”李乐峰从耳边拿过电话,仔细看了一眼,没拨错呀!
“李局,别打啦,我们回来了。”身后响起陈利明的声音。
李乐峰一回头,果然哥仨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他。
“怎么回事儿?不说快速DNA检测二十四小时就能出来吗?你们这都走了两天了!”李乐峰看见三个人一脸疲倦,也很心疼,但是该问的还是要问。
“甭提了,省厅的机器也就那么几台,全省的案子都在那堆着,大家都得排队。这我们是又找关系又求人的,终于加了个塞儿,先给咱做了。这不,结果一拿出来我们连忙往回赶。”陈利明一想起省厅那一摞摞理化检验审批单,就心有余悸。
“情况怎么样?”李乐峰也知道,高新技术不够普及,办案效率着实很低。
“嗯……不太好,我们提供的物证里并没有提取到被害人的皮肤组织,因为时间太久了。事情都过去两三年了,被害人要是活着的话,都已经十六七岁了。”崔立伟解释道。
“那怎么还能耽误这么久的时间?”李永秋觉得奇怪,刚才不是说已经做了检验吗?
“听我说完呢,虽然开始的情况不太好,但是后来我们发现了一件内裤上有微量的血迹。这块小小的褐色斑点,我们最开始没有注意到。所以我们又重新提取了一下这块血迹,果然和被害人妈妈的DNA对应上了。”杨东升补充解释了一下。
“对啊,本来就重新做了鉴定,再加上排队耽误了些时间,所以回来晚了。不过应该没有耽误事吧?”陈利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日期。
“没有,昨天下午的时候我们已经把延长拘留的手续交给了看守所,所以我们还有三天的时间。”刘思宇笑着说。
陈利明听到小会议室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问道:“隔壁会议室有人吗?”
“嗯,另一名被害人过来了。”付雅婷突然插话说了一句。
“哦,看来这也有希望了。”陈利明没有注意到付雅婷的情绪不高。
“咱们争取周一报卷给检察院。利明,你也别闲着,周一的时候别忘了去纪委。”李乐峰也觉得这个案子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
“周一是我们最后一天。”李永秋掰着手指头算时限。
“对,先报卷,纪委那条路子作为后手。”李乐峰把工作安排好,转身上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小会议室里。
常书寻看着高梁和黎麦,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之前自己的态度非常坚决,说什么也不配合公安工作;可是现在儿子回家之后却把自己说通了,又主动到公安局协助调查,好像自己出尔反尔一样。
高梁也非常有眼色的,没有和常书寻提起之前的话,就像第一次看见这父子俩一样。
倒是常雨,因为那一下午的谈心对高梁和黎麦产生了依赖和信任,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爸爸羞赧的样子。他认真地告诉高梁:“高叔叔,你和黎麦哥哥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吧!今天我把爸爸叫来了,你们不用为难了。”
高梁伸手拨了拨苍常雨的脑袋,常雨没有躲闪。这令常书寻非常惊讶,常雨已经很久没有与人接触了。
高梁笑着给他解释:“谢谢你,常雨。我们需要给你做一份笔录,还有需要录音,但是过后都会用技术处理的。这些,还有你的验伤报告,将来都会拿到法庭上,但是会抹去你的名字。你很勇敢,所以我更要保护你,让你永远都不会暴露在人前。”
黎麦配合地点了点头,还把新出的旺仔牛奶塞进了常雨的手里。
常雨吸了一口牛奶,甜甜的,开心地笑了。
常书寻已经很久没看见儿子的笑脸了,也不知道他和高梁、黎麦之间有什么秘密,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什么都没有儿子重要。常书寻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常雨的验伤报告,递给了高梁,不确定地问:“你们真的能保证我儿子不受到第二次伤害?”
高梁郑重地承诺:“我能保证,我能保证常雨的遭遇,仅限于我们一中队办案人员和付老师知道。”
常书寻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相信你们了。”
高梁微笑着说:“为了常雨彻底走出阴影,你应该尝试着相信我们。”
下午,送走了常家父子,高梁和黎麦也松了一口气。
回到办公室,李永秋迫不及待地问:“你们谈的怎么样?”
“验伤报告拿到了,孩子的笔录也做完了,这两天我们开始理卷,争取周一一早送到检察院。”高梁拍了拍自己手里的材料,递给了他。
“现在确定的被害人有几个?”李永秋接过材料,开始制作证据目录。
“两个,但是立伟还找到了一些其他人的生物检材,可以从侧面验证周常有犯罪事实。到最后起诉的时候,这些只能算作补充的事实。”陈利明回答道。
“不管怎么说,周常有这个混蛋是彻底跑不掉了!”李永秋的语气里透露出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