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一声惊天巨吼从沼泽中传来,白纹蝶成群的从沼泽中飞了起来,沼泽肉鹭扑闪着翅膀飞向天空,无数庞然大物在沼泽中疯狂涌动,整个沼泽都被惊动了。
“巨沼鳄!而且应该是巨沼鳄王的叫声!”感受到周围的震动,福爷一瞬间从脚心凉到了头顶,浓郁的死亡气息越来越近,这时候福爷明白自己落入了陷阱。这里应该有一株年份非常高的天蓝草,而且是巨沼鳄王亲自守护的,现在天蓝草被方孝采摘了,自己就是方孝找的替罪羊。
“方孝我一定要将你挫骨扬灰!我要杀你了!”福爷心里将方孝的八辈祖宗问候了个遍,愤怒地咆哮了一声,转头就向着沼泽地外跑去。
突然正在奔跑的福爷骤然止住冲势,身体不可思议的朝着旁边扭了一下,一张巨嘴从侧边冲了出来,紧接着“砰”的一声传来,福爷感觉整片大地都被震动了一下。
“吼”巨嘴发出了惊天咆哮,带来了一股浓烈的臭气......
“果然是巨沼鳄王!”福爷咽了一口唾沫,看着眼前的巨沼鳄王感觉嘴巴有点发干。二十米长的巨大体型上覆盖着灰褐色的鳞片,每一个都有巴掌大小;泛着杀气的黄色眼珠瞪得浑圆,目光打在身上,血液仿佛一下子就凝固了,浑身酸软无力。
“杀”福爷知道逃跑没用,所以大吼一声壮了壮胆气,提起横刀向前一跨步一刀斜劈在巨沼鳄王的头上,“嘎嘣”一声传来,横刀在巨力下直接折断,而巨沼鳄王的脑袋上只是多了一道几乎无法看清的白痕。
握着横刀的残柄福爷感到一阵无力,自己的实力在巨沼鳄王面前不堪一击,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
福爷的反抗激怒了巨沼鳄王,只见巨沼鳄王眼睛瞬间发红,四肢一震身子就飞扑而来,张着满是钢牙的巨嘴,速度快得福爷根本无法反应,“撕拉”一声传来,福爷半边身子便被扯了下来。
“啊——”凄厉地嚎叫了一声,只剩半边残躯的福爷痛苦的在地上扭动着,浑身冒着鲜血,肠子被拉出一地,仅剩的一只手撑着身子往后退,眼里满是绝望。
巨沼鳄王现在很愤怒,双眸中的怒火简直要化为实质了,自从自己成为这片沼泽地的王之后就没有任何东西敢挑衅自己的威严,但是现在自己守护了百年的天蓝草却不翼而飞,这让巨沼鳄王感觉到了无比的冒犯,所以巨沼鳄王现在满含杀意,一口吞下了福爷的半边身子后就再次朝着福爷扑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大嘴,福爷放弃了挣扎,脑海中如走马观花般浮现出自己这一生的经历,当巨嘴扑上来的一瞬间,福爷甚至想起了几年前自己逼着方孝像狗一样吃屎的场景,所以便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福爷在笑,方孝也在笑,而且笑得满脸泪水。六年前自己被卖入侯府,因为太饿就偷吃了一块糕点,没想到被福爷发现了,他竟然让自己当着下人的面像狗一样的吃屎,自己不愿意就遭到了护院的毒打,当被大黑救下来的那一刻,方孝发誓自己一定要杀了福爷,一定要杀了他!虽然现在福爷不是直接死在自己手上,不过没关系。想到福爷被巨沼鳄活活咬死,临死前痛苦哀嚎,方孝笑得就更加得意了。
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方孝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是自己提前想好的藏身之地。昨天在见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方孝就很满意,干燥的山洞显得很空旷,而且一看就知道很久没有生物的存在了。把山洞收拾干净,方孝拿出自己的包裹,看着那七瓣的天蓝草,美丽的花瓣让方孝目眩神迷。
“今天应该会死很多人吧......”方孝喃喃自语了一句。
刀疤脸原本姓章,叫做章常,十几年前入了侯府,因为脸上有一道疤痕,久而久之大家都以刀疤脸称呼。
今天跟福爷他们分开之后,搜索了一会沼泽地,刀疤脸就和名为老窦的另一个护院分开了。都是采药的老人了,每个人都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大家都心照不宣,分开也是为了避免可能发生的纠纷。
今天刀疤的运气还是不错的,但是现在心情却非常不好,本来一上午采了三株天蓝草,刚才又看到了一株十年份的天蓝草,以为自己时来运转的刀疤本来还想再赚上一笔呢,谁知道在采摘天蓝草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阵吼叫,然后就感觉到大地在震动,巨兽在奔腾。
当刀疤看到好几条巨沼鳄疯狂的往前跑,芦苇荡像是被收割的麦地一样成片倒下的时候,刀疤彻底凌乱了。
毒虫遍地,鸟兽漫天,刀疤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于是刀疤嚎叫了一声后就亡命地向后跑去,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连包裹都忘记拿了,这几天等于是白忙活了一场,回去侯府之后别说赏赐了,能保住小命就他娘的不错了,所以刀疤满脸晦气。
烦躁地用手挥开草丛,刀也丢了......
“娘的,见鬼的沼泽,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武器的刀疤感觉到无比的心慌,想当初自己也是响当当的一条好汉,被人一刀划在脸上都没皱过眉头,现在却如此心慌,难道是在侯府这十几年过得太安逸了?胆子变小了?
“他娘的,果然岁月是把杀人的锉刀!”低声啐了一口,刀疤看着自己已经有些发福的身子,对自己胆小的表现十分不满,决定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锻炼,最起码下次决不能忘记拿自己的包裹。不过刚才实在是太恐怖了,采了这么久药,刀疤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可怕的场景。
“恐怕今天没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吧。”看着远处还在不断倒塌的芦苇荡,刀疤觉得形式不太乐观。
山中的夜总是来的很快,天色不一会就暗了下来,洞中的方孝看着手中的天蓝草,呆呆地坐在地上,神色阴晴不定。这个姿势方孝已经保持很久了,或者说从来到这个山洞之后方孝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并不是方孝喜欢保持着这种姿势,而是现在他也无可奈何。
本来天蓝草是被方孝用芦苇荡包裹着放在包裹里的,当时方孝怕发生意外就没用手直接去抓天蓝草,回到山洞中看了半天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的方孝,实在忍不住诱惑便用手碰了一下天蓝草,谁知道这一下就真的发生了意外。
当方孝的手放在天蓝草上面的时候,一阵酥麻的感觉瞬间便传遍了全身,强烈到方孝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就浑身僵硬了起来,巨大的变故差点把方孝吓死,好不容易恢复了镇定,这时候方孝才想起来天蓝草因为生在沼泽地中,整日与毒虫毒草相伴,所以具有一定的麻醉特点,不过这个麻醉并不强烈,基本上过一会儿就没事了。但是这是对于大多数的天蓝草来说的,而方孝现在面对的是一株将近一百五十年药龄的天蓝草,其药性根本不是其他的天蓝草可以相比的,强烈的麻醉感直接便让方孝的身体失去了意识。
“好在天蓝草没毒,要是有毒自己估计就交代在这里了。”感觉身体稍微有点意识了,方孝庆幸的想到。
“真他娘的晦气,找了这么久才找到这么个破山洞......”洞外忽然传来一声咒骂,方孝一下子脸色就白了,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去了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