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家主厅,申省三人缓步走进。
“大哥,既然事已达成,不若我们......”申图道,眼神间饱含深意。
“恐怕事情不是如此简单呐,保护微生虎一事是躲不掉了。”申省意味深长地叹道。
“为何?”申图疑问。
“天虹剑有问题,申兄怕是已经中招了。”山琉道。
“微生虎此人虽来泰山城时日尚短,却已搅得满城风雨。既敢将此宝交于我手以换取护卫,又怎会没有后手。
起初我一直试图找出那后手所在,却始终未果,直到与青淮战罢我才知晓,但为时已晚。”申省道。
“那可如何是好,难不成我等真要与宗门作对?”申图惊问。
“与其说与宗门作对,不如说与云苦作对。黑金令之后,云苦一家独大,若说有人觊觎,也只能是他了。
微生虎此人虽只有灵魄修为,却实在不容小觑啊。来历身份神秘,举止怪异,如今我申家也只有静观其变了。”申省缓缓道。
“看微生虎所为,应是不止找了我申家一家,到时只是保其安全应当无虞。众多势力在场,云苦应该不会大动干戈。”山琉道。
“但愿吧,咱们这位大长老可不是个闲云野鹤之人。好了,此事就谈到这吧。如今我申家已入十族,且还是中三门之首,时不我待。
二弟,准备好接收宗内资源然后合理发放给家族儿郎。我今日元气大伤,怕是要静心调养一阵,之后的事就交给你了。”申省道,说时看向申图。
“是,申图一定不负大哥所托。”
申图抱拳,随即转身离去。
之后山琉亦抱拳离去,一时间厅内只剩下申省看着手中的天虹,久久不语。
翌日清晨,泰山宗山门前。
微生虎缓步走进,一路经人告知来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前。殿名光明殿,乃平日泰山宗大长老云苦所居之地。
如今微生虎在泰山城内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凭借黑金令主的身份在泰山宗内可谓是畅行无阻,且路过之人皆对其恭敬有加。
守殿的弟子向其躬身一礼,随后微生虎便在其崇敬的目光下走进了光明殿。
光明殿内明亮宽广,微生虎步行未久,便听一道平淡的声音传来。
“老夫如今身在内阁,烦请令主大人来此相见。”
微生虎闻声寻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处幽静的楼阁前。其内一个一袭白衣的白发青年正坐于榻前,闭目打坐,赫然正是泰山宗大长老云苦。
“微生拜见大长老。”
微生虎在外对着云苦作揖,再起身时只见云苦已来到了他的身前,正面带笑意地看着他。
“令主大人无需如此,老夫身为十族之首亦在世家之列,黑金之比亦与老夫有关。你我同级论交,唤老夫一声云老便可。”云苦抱拳。
“如此微生便却之不恭了,云老。”微生虎笑着应道。
“嗯,令主大人请进。”
云苦微微点头,说时抬手伸向阁内。随即二人便一齐走进,来到小桌前坐了下来。
“近些日子,化儿未有给令主大人添麻烦吧。”云苦替微生虎将茶杯斟满而后笑道。
“微生与云化也是偶然相遇,随手助之。五年来云化倒也帮了微生不少,并未添什么麻烦。”微生虎摇头笑道。
“令主大人这随手助之在老夫看来可并不简单呐。化儿止步化灵巅峰多年,令主大人随手助之便让其五年晋升合灵后期,实在令老夫颇为好奇,不知令主大人可否为老夫解惑?”云苦笑问。
“此事事关微生秘法,恕微生不便相告。”微生虎面色歉然。
“原来如此,是老夫唐突了。想来令主大人此行是为了世家易位之事而来吧,不知这第一场所选为哪两家,结果如何?”云苦问道。
“微生所选乃是申青两家,昨日一战,青家以一负一平败于申家,今日特地来向云老禀报。”微生虎回道。
云苦眼神微变。
“既如此,烦请令主大人先将黑金令交于老夫。”
微生虎听此随即拿出黑金令交于云苦手中。只见云苦接过之后食指朝令牌之上轻轻一点,一把青色宝刀立时出现在二人之间静静悬浮。
见此云苦随手将黑金令交还微生虎,而后拿起青色宝刀细细打量起来,片刻后缓缓点头。
“此刀想必是申家那位山琉所炼吧,外刚内柔,形而无形,确实是佳品。”
“云老一语道破此刀内里,微生佩服。”微生虎点头,抱拳笑道。
“微生大人不用抬举老夫,老夫身为大长老,识人断器之能还是有的,不过有一人老夫却一直看不透。”云苦收起宝刀笑道。
“哦?不知是何方神圣竟连云老都看不透?”微生虎面露好奇。
“此人名微生虎,以出灵之身入泰山近六载。紫金一会黑金主,协会炼器惊八方。如今位列泰山初榜第二,享众修崇敬。老夫,看不透。”云苦饱含深意地看着微生虎缓缓回道。
“看来云老对微生颇为关心啊,连微生入城时仅有出灵修为都知晓。”微生虎听此心中暗惊,面色却仍平静如水,淡淡一笑。
“化儿跟随于令主大人,老夫不得不察。再加上黑金令主自设立以来便一直是我泰山宗核心序列担任,如今宗内突然安排了一个灵魄境的宗外灵修,由不得老夫不好奇。
一查之下,这惊讶之情真不知该如何与令主大人道来。”云苦笑道。
“微生只是一普通小修,何来看不透之说,也不过有些机缘罢了。说来微生倒也奇怪,云老既是心念孙儿为何不来讨要,微生可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微生虎摇了摇头。
“唉,化儿既不愿归家,我又如何能强求。他父母早亡,自幼性格孤僻,就连与我这个祖父亦是极少交流。
若跟随令主大人能令他自在些,便随他去吧。”云苦轻声叹道。
此时的云苦丝毫没有一点泰山宗大长老的样子,虽面目年轻,却反倒像是一个心系孙儿的孤独老者。看得微生虎不由思绪变幻,随即问道。
“这便是云老同意云化离宗的原因吗?”
“只怪我在他幼时事务繁忙,无暇照看他,没有给他应有的温暖,否则也不会造成今日祖孙疏离之况啊。”云苦点头。
“还望云老珍重自身,如今既已事了,微生便不再叨扰了,就此告辞。”微生虎抱拳,说罢便要起身离开。
“黑金之比只过了一场,余下还有两场,不知令主大人是否已有了想法?”云苦这时问道。
“不知云老有何高见?”
微生虎反问。
“老夫并无高见,大意也只是看令主大人可有做我泰山宗长老之心。”云苦摇头。
“若能与云老共事,微生求之不得。”微生虎抱拳笑道。
“好,那老夫便在这光明殿等着令主大人授衔的一天。”云苦抱拳笑道。
微生虎听此再次抱了抱拳,随后便缓步走出了内阁。其后云苦一直眼神平静地目送微生虎消失在转角,不知在想些什么。
翌日,一则消息从泰山宗内传出,震惊了整个泰山城,特别是十族众修。身为世家之首的申家通过黑金之比战胜了中三门之首青家,二者易位,申家晋入十族中三门之首,青家剔除十族之外。
郝家
“什么?青兄怎会败给那申省,这不可能。”郝狂大惊而起。
“据说是得了令主大人相助,申省才与青大人打了个平手。”郝家密探紧张地回道。
“我要去见见青兄。”
郝狂道,随即大步走了出去。
南家
“你确定你没听错?传则弟子真是如此说的?”南路先看着南家密探惊问道。
“是。”密探恭敬回道。
“那申省真将青淮战败了?”
南路先闻此顿时起身大声问道。
“青漫炼器败于山琉,申省与青淮战平。”密探回道。
“走,随我去申家道贺。”
南路先听罢当即道,随后便向门外走去。
与此同时,十族内不断有家主走出前往申家,其意不约而同皆为道贺而去。一时间申家门庭若市,喧闹至极。
下三门岳梁两家家主齐至,中三门南家紧随其后,之后更有上三门公孙家公孙含山到访恭贺。然申家却并未见申省现身,一律由申图接待。
而各家却并未露出不悦之色,皆慈眉善目,举杯恭贺,直至傍晚才归。此一幕令得围观众修不由暗暗心惊,皆道看来泰山城又要出一个鼎盛世家了。
以往的申家虽是世家之首,但却并无声望。如今跻身上三门,顿时声势大涨,今非昔比,也不免众修唏嘘感叹。
时光飞逝,转眼又过去了几个月,此时的微生虎也已三十。常言三十而立,但在灵修界中三十之龄大多也不过是初出茅庐罢了,无有机缘与家世最终也不过是一抔黄土。
几个月间,申家的势力日益稳固,申省亦正式列位十大长老,一时间风光无两,所到之处皆有修者尊敬恭拜。
夙愿初成,然而这时的申省却并未感觉到半分开怀,其中之因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申家
“微生虎最近有何动向?”
申省向申图问道。
“一直居于极鲜酒楼内,未曾踏出半步。”申图回道。
“你觉得山琉比之微生虎,如何?”
申省又道,说时手中拿出一枚周身光晕流转的青色石符,石符之上刻着一个申字,静静打量。
“这个......”
申图此时面色显得有些犹豫。
“但说无妨。”申省道。
“申图虽不喜那微生虎,但也不得不承认其炼器造诣之高世所罕见,仅仅二十九岁的年纪便能炼制出天虹那般利器。
山琉虽也才三百余岁,论资质毫不逊色宗内核心序列,但比之微生虎......尚有不足。”申图缓缓回道,说到最后略微停顿。
“是啊,我又何尝不知。山琉自来我申家,一直少言寡语,默默尽责,说起来我那微不足道的随手搭救他早已还清。
而他却仍旧待在申家为我出力,不顾族老们的冷嘲热讽。如今我申家势起,是该报恩的时候了。去,将这荐符交于山琉,告诉他我明日与他同去报名,叫他早做准备。
我要让山琉之名,亦如微生虎一般,响彻南域大地。”申省缓缓道,说时将荐符交给了申图。
“是,申图这就去。”
申图应道,随后便大步走了出去。
其后申省看着申图远去的背影轻声自语,眼神凌厉。
“天下大势,岂容一人独领风骚。山琉,我答应你的,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