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地。”
随着微生虎一声大喝,那直冲云霄的磅礴血气迅速回拢凝聚于其右拳之上,不过片刻便已幻化成了一只巨大的血拳虚影。
拳影一出,身处于屏障之内的众修再不迟疑,当即便转身化作道道流光朝后方飞去,就连那黑甲修军亦不例外,转息间便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终于懂得退却了吗?”
微生虎见此冷笑,随即便欲轰出这一拳。
“前辈且慢。”
就在这时,只见从那众修军退去的方向极速飞来数人,为首者望其面容赫然正是昔日那城府极深、被微生虎言辞拒绝后再未相见的元成麟。
与昔日无忧谷时相比,此时的元成麟明显多了几分英气,身着一袭黄衫,身姿直挺,神色凛然。
其后数人皆气机不俗,至少也有合灵巅峰修为,最强者怕是距那灵乘大能之境都仅有一线之隔。然却以元成麟为首,显然其今时之身份已与昔日大不相同。
微生虎自是注意到了这一点,眼中有异色闪现,却并未停止动作。身形霎时消失原地,再现时已是将那巨大血拳虚影轰击在了淡金色的阻隔大阵屏障之上,一声震天异响顿时轰然而起,如天雷灭世一般,回荡不绝。
元成麟惊恐万分,下一刻突觉一股强横气机袭来,立时如遭重击,硬生生被击飞了出去,其后数人亦然。一行人足足倒飞了有千丈之远才勉强止住身形,后忙带着已然昏迷不醒地元成麟仓皇逃遁,丝毫不敢回望微生虎所在的方向。
与此同时
东元城元金塔顶
元封年猛然抬起头来,耳边回荡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阵阵异响,眼中惊色甚浓,随即便消失在了原地。
无垠海,无垠源地。
摩星与海棠遥遥对坐于虚空之中,上方不断有奇异紫光落下朝海棠天灵之处没去,令得其身熠熠生辉,好如一朵即将绽放的花。
“摩星前辈,我感应到了阿虎的气机。”
“恪守心神。他有他的路,你唯有自强才有资格去助他。”
“海棠明白。”
西域,幻瞑谷。
于木屋中闭目枯坐的幽练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启灵之主果然不凡,那迷扰灵门的血法终是再现人间了。”
西域,浩阳剑宗,问剑崖。
浩阳剑主风长君突然现身崖巅,负手遥望东极,眼神惊疑非常。
“血道现世,我浩阳剑道不可再等了,自彧。”
“宗主。”
一青发老者现身其后抱拳。
“将那三门剑藏送至天冥手中,七百年后,临剑渊一战。”
老者眼神微闪。
“七百年,是否有些......”
“无妨,天冥星露,不算早。”
“是。”
老者躬身应道,随即便消失在了原地。
南域,灵阁,丹海。
宁诚起身走出庭院。
“我灵阁又有事做咯。”
南域,泰山宗,茅庐内。
周煜竹与玉烛正对坐饮茶,突然同时望向门外。
“这便是当年那碑中的力量吗?”
“血祖之能果真非我等可比啊。”
“有些早了,才三十余年。”
“不早了,他的路,终究还是要他自己抉择。”
中域,道一宗,铭神坛。
道一掌权者神家神刑正与一干神家子弟冥拜先祖。只见神刑突然睁开双眼,随即起身看向东极,眼中满是惊色。
“这是......”
片刻后面色一沉,眉头紧皱。
“元家到底想要干什么?”
星阁
异星临东海,恶蛟归浅塘。
秘地尊新主,血芒耀大荒。
预言中的人,你终于开始起势了吗?
就是不知,这势,能绵延多久。
东域,长安山内境,天阳域。
一青衫男子斜躺在一块巨石之上肆意地饮着烈酒,巨石前立着一黄袍中年,神色恭敬。望其面容,赫然正是那昔日送许灵殇二人前往东极的乾五。
忽然,青衫男子放下了酒葫,抬眼看了看东方,随即露出一抹笑意。
“有意思,才短短几十年,我这名师弟便到了这等地步了吗?纵是借取来的也不禁让人生畏啊,毕竟那可是血神的力量。
陆河,庄焱,如今再添上这微生虎,这血道一脉果真个个都是狠角,就是不知这次又会是怎样的一番结果。”
“有宗主与副宗主作保,血道这次应当不会再重蹈覆辙了。”乾五恭敬抱拳。
“保?”
青衫男子看了看乾五。
“保他的人可远不止我与师尊。但这不愿保他的......可也是一样多呢。最终能走到哪,终究还是要看他自己的造化。启灵之主,多大的名头,这可是让那些人好生不悦呢。”
东极阻隔大阵外,微生虎缓缓收拳,巨大的血拳虚影随之消隐。看着淡金色的屏障表面伴着阵阵异响不断向四方扩散的巨大涟漪,他不由眉头皱起,双拳死死握紧。
连这等力量都无法打破吗,可恶。
“这结界涵盖甚广,仅凭这等力量还远不足以将其打破。”封迟来到微生虎身旁。
“那加上你呢?我手段甚少,你却是本身实力,是否可以一试?”微生虎问道。
“亦无可能,除非血主能以驭血修为用出第三式,否则纵是唤出诛火雀它们也无济于事。这结界虽不似师尊所设那般精妙,却也非一般血修可破,更何况血主仅用了血道之力,并未用血道之血。”封迟回道。
微生虎瞳孔一震,随后眼神一黯。
“破神吗?我确实还做不到。”
“微生道友这是作甚,若是有何误会还请言明,大动干戈实非善举啊。”这时一道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
微生虎抬头望去顿时眼露寒芒,只因来人正是元封年,随即冷声道。
“作甚?误会?年帅隐瞒真凶,如今还闭门不出,微生若再不有所作为,以眼下情势,怕是过些时日便就真的无力讨要了。”
元封年笑了笑,毫不在意。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微生道友如今的实力,元某大感意外。但若仅是为了所谓的讨要真凶,道友实是不至如此。
依元某看,道友大可搜遍我东极全境。若真找到了那真凶,再说出个所以然来,那便任道友提去,元某更会当面向道友致歉,以珍贵之物相赠以做赔礼。
若是不能......”
说到这时面庞笑意瞬时收敛。
“攻我大阵,伤我家主,纵是道友隶属阴阳,我东极元家也定会死战到底,绝不退却。”
微生虎心头一凛,不由有些惊疑不定。
难不成东极如今真已稳定了?否则元封年又怎会这般有恃无恐。
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阴阳......
然虽心下如此,面色仍是丝毫不变。
“元封年,休要信口雌黄。以你的实力又怎会不知我来,直至而今才出现岂非是做贼心虚?元牙已与我言明一切,现在交出真凶犹未为晚,否则我微生虎今日定与你不死不休。”
元封年面不改色。
“元某未能及时相见乃是事出有因,我东极如今境况微生道友不会不知吧。再说阵令在道友归来当日元某便已予道友一块,又何来闭门不出之说。
道友若欲寻真凶去寻便是,元某事务繁忙,无有闲心在此与你做口舌之辩。可若是寻不出个所以然,休怪元某事后翻脸无情。”
微生虎此时怔怔愣住,心中惊怒不已,不过这怒的却是自己。
阵令......我......
一时间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