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南沉吟着点了点头,道:“的确有这样一种说法,但并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此言何意?”
“你说的风与火,都十分具体,可六剑却并不只是如此!”
“具体?”
“不错!”瑰南看向叶玄,接着道:“族里的说法是,金獠主阳,赤炼主火,墨执主守,银殇主隐,紫泰主锐,录持主。”
叶玄听闻,皱了皱眉,很干脆的承认道:“晚辈不能理解,还请先生详细讲明!”
瑰南却摇了摇头,无奈一笑,道:“六剑的真正实力,只有在六剑之仕生死相搏时,才能完全爆发出来,所以我知道的也只是一些族里的传闻而已,并未亲眼见过,事实上,在瑰炎谷那一次,也是我第一次见识紫泰剑的威力!”
听到瑰南的话,叶玄也想起了瑰炎谷的那一束通天而上的巨大紫色光柱,似乎稍稍明白了一些。
“金獠主阳,指的是世间一切极阳之力,都能化作金獠的力量,例如铜器、铁器,任何兵刃,甚至雷电,都可以涵盖在内!所以,在瑰氏族内,金獠也被称作世间兵械之首!只不过,自金獠出世七百多年来,真正能使用它的,只有两个人而已!”
“哪两个人?”
“战国名将李牧和冠军侯霍去病!”
叶玄听闻,不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惊疑不定的问道:“这两人在《史记上都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可为何所有典籍上都没有金獠的记载?”
瑰南幽幽叹了口气,回道:“当年始皇帝焚书坑儒,事实上就焚毁了许多记载有六剑的典籍,而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司马迁编写《史记,也一直躬奉儒家‘子不语怪力乱神’的信条,再加上铸剑山和各方世家的干涉,所以至汉末以后,各家的史书典籍中就没有了关于六剑的记载!”
瑰南看了看满脸惊诧的叶玄一眼,又道:“当年在塞北,赵国灭襜褴之战中,李牧领一万骑兵,孤军深入,正是以金獠剑灭敌十余万,生生将襜褴人从赵国北疆彻底抹去了!
“传说那一战,赵国将士手里的万把剑刃,就好像生了翅膀一样,在敌群中来回穿梭,硬是将包围了他们的十余万襜褴骑兵全部斩杀!若不是后来李牧被赵王赐死,秦灭赵绝不会那么容易!”
叶玄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却听瑰南接着道:
“汉武帝年间,十七岁的霍去病也是手持金獠,仅率百精骑,深入敌境数百里,一举平了匈奴王庭,令汉军军威大盛,汉武帝也因此改年号为‘元狩’!
“那一战,只有些许传闻流传了下来,而且说法也不尽相同,但却有一点是一致的,那便是在发动奇袭的那天晚上,漫天雷电直劈而下,匈奴人的整座王庭,几乎在一瞬间就灰飞烟灭了!”
叶玄握了握拳,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瑰南,他不得不承认,瑰南说的这些,实在是太过于玄奇了,简直就像天方夜谭,若不是亲眼见过紫泰剑的威力,他是绝不会相信这一番话的。
“那这把剑,现在在何人手中?”
“在当今陛下手中!”
叶玄听闻,又是一怔,但随即想到刚才瑰南说的话,慢慢恢复了平静,接着问道:“莫非许多典籍记载的大战中,都有六剑的影子?”
瑰南点了点头,道:“不错,寿之战中,有紫泰剑;荆轲刺秦时,有录持剑;巨鹿之战中,有墨执剑;赤壁之战中,有赤炼剑;本朝初年的灭吴之战,有银殇剑!”
叶玄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瑰南所说的这些大战,他在许多史书典籍上都看到过,甚至还专程研究过,可从没有想到,这其中竟还藏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
“那银殇主隐,又是何意呢?”叶玄深吸一口气,镇定一番心绪后,又接着问道。
“‘天沉为银,地隐为殇’,这是族内对于银殇剑的记载。当年灭吴之战中,大晋水师经由荆州,沿江之下,直破吴都建邺,就是因为银殇剑的缘故!
“有传言,那几的大江沿岸,皆雾霭重重,难以辨,这才有大晋水师宛如天降,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况下兵临建邺城下!”
叶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稍稍明白了一些,关于本朝初年的那场灭吴之战,各种史籍中都有记载,当然也有大雾天气的描述,但世人皆以为,这是天助大晋,而从未有人提及过“银殇”这一个词。
“录持主,又是何意?”
瑰南摇了摇头后,道:“录持剑是六剑中除去金獠之外,最为隐秘的一把剑,虽然知道它的传承从未断过,但族内真正有记载的,只有荆轲刺秦的那一次!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说法。”
“荆轲取图奉之,发图,图穷而匕首见。”
这是史料中关于荆轲刺秦的一些具体细节,据此,叶玄也大概能推测出录持剑应该不同于其他六剑,是一把极短的剑,又或许,就是一把匕首。
但叶玄心中仍有疑问,于是问道:“荆轲既然为录持之仕,又怎会被区区侍医扔出来的药囊击中呢?”
“叶少郎君好记!”瑰南看了一眼叶玄,夸赞了一句,道:“史书云‘侍医夏无且以其所奉药囊提轲,秦王方还柱走’,然而,事实却并非完全如此!”
“并非完全如此?”
瑰南点点头,接着道:“史书中关于荆轲刺秦的前半段记载都是准确的,可后半段却并不是那么回事!”
“侍医夏无且的药囊并未击中荆轲,它只是为秦王挡下了致命的一剑而已!随后,荆轲见机会已失,杀出秦宫,可最后还是命殒于秦军的满天箭雨之下。
“他虽然没能杀得了秦王,但却杀了秦宫内的三百卫军!经此一事,录持剑也直到秦末乱世以后,方才重新回到录持之仕的家族手中。”
叶玄听到这里,已经能很平静的面对这些看似天方夜谭的言论了,于是不由得开口问道:“这么说,如今的录持之仕姓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