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信说:“这些年你不是一直跟着午潮作乱吗?不好好地呆在午潮的身边,跑到这小岛之上作甚?”
鲍兴说:“承蒙大王信任,命我在此岛上守备,以防贼人入侵。我乘此机会在岛上闭关修行,开炉炼丹,小有所成,等一会儿可以让你尝尝我这雷火神弹的威力。”
于信说:“一天到晚神神道道的,又在做什么坏事。今日我就废了你,让你再也不能为祸人间。”
于信举起长矛刺向鲍兴,鲍兴把木剑向前一挥,共工氏士兵纷纷冲上来,把于信团团围住,具区湖子弟兵不甘示弱,杀上前来,两批人马打成一团。
于信生怕鲍兴跑了,紧紧地看牢他,鲍兴也是同样的心思,一直默不做声地盯着于信。
看着两边打得热闹,于信还是按捺不住,挺起长矛冲向鲍兴,鲍兴不急不慢举起木剑抵挡。二人一来二往,争斗起来。一个高大威猛,气壮如山,一个瘦小单薄,溪壑无厌;一个急、一个缓,急的如险滩急流,一泻数里,缓的似静水深流,暗不见底;一个快、一个慢,快的如飞马疾奔,挟风掣电,慢的似老牛吃草,漫不经心;一个是长矛出,鬼神泣,一个是木剑横,壮士伤。
于信见一时拿不下鲍兴,攻占大椒山岛受阻,心里有些着急,于是他使出一个绝招“长蛇惊风”,长矛左右摆动如一条长蛇,直取鲍兴的胸口,鲍兴被逼得连退数十步。鲍兴吃了亏,脸上有些懊恼之色,他把木剑高高举起,共工氏士兵见到信号之后,急速撤退了回来,快速形成一个纵横方列。
一声长哨响起,共工氏士兵各自掏出数颗乌黑丸子,大小如鸡蛋,分批掷向具区湖子弟兵,具区湖子弟兵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不知所措。于信猜想这可能就是鲍兴所谓的雷火神弹,于是他大喊一声:“大家趴下!”
雷火神弹扔到地上之后,一时间浓烟四起,随即便是电闪雷鸣,火光四射,有一批具区湖子弟兵被炸得血肉横飞。
待到浓烟散尽,于信爬了起来,他看到地上死伤一片,他不由地大怒,举起长矛直捣鲍兴。鲍兴竖起木剑,对着木剑吹了一口气,口中立刻喷出一团烈火,猛扑向于信,幸好于信心中早有准备,他急忙避开,只是脸上被熏得一团黑,可身后有一名士兵被烧成一团火。
于信正待再次扑上去,被羽任拦下了,羽任对于信说:“让我来会一会他。”
于信说:“小心行事!”
羽任点了点头。
羽任手持长矛,对着鲍兴。鲍兴得意忘形,他调侃羽任说:“想必你已经看到神火的厉害,也想尝尝这神火的味道?小心我把你这个鸟人烤成一只烧鸡。”
羽任不予理踩,长矛直刺鲍兴。鲍兴如法炮制,竖起木剑,对着木剑吹了一口气,口中喷出一团烈火,直扑羽任。羽任不慌不忙,张开翅膀对准鲍兴有力扇了几下,蓦然平地刮起了一阵狂风,烈火瞬间转了方向,倒转回去扑向鲍兴,鲍兴一声惨叫,浑身上下化成一团火。羽任把手中的长矛对准鲍兴胸口有力地掷了过去,又是听得鲍兴一声惨叫,这团火光随之化成一股浓烟。等到浓烟散开,羽任发现鲍兴已经无影无踪。
共工氏士兵见守将鲍兴被烧得不见了踪迹,纷纷缴械投降。这时,其余另外几只战船业也收复小椒山岛。
于信好奇地问羽任:“刚才羽任兄对付鲍兴的神火像是胸有定见。”
羽任回答道:“呵呵!不瞒于信兄弟,我哪里有这番本领?这是华风世子在我临行之前专门交代了此事,说是若遇见口吐烟火之人,可以用翅膀做扇子对付他,同时还教了我一些风云口诀,可以呼唤大风来助力。世子的法子果然有效,轻易就破了鲍兴的妖术。”
于信说:“原来如此。华风世子果然有先见之明。”
于信和羽任带领具区湖子弟兵、羽人进了鲍兴的守备府搜查,找到鲍兴开炉炼丹的场所,其中还有几箱的雷火神弹。羽任拿起一颗雷火神弹,照着共工氏士兵的样子,掷向远处,一时火光四起,声如霹雳。
羽任连连说了几声:“厉害!厉害!”
于信说:“此乃妖术,不可信!”命令士兵把炼丹炉和雷火神弹一并销毁。
羽任阻止他:“不可!不可!雷火神弹虽不如利箭、长矛来得顺手,但其威力极大,足以震慑对方,我要留着它们对付共工氏,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岂不快哉?”
于信说:“我不屑于这些旁门左道之术,要是羽任兄弟喜欢就留着用吧!”
于信嘴上虽是这么说,手上还是拿了一些雷火神出鬼没弹装进随身的行囊之中。
华风接到于信、羽任的报告心中大喜,信心大增,他计划以大小椒山岛为基地,继而进攻其它岛屿。
却说鲍兴本来想用火烧羽任,不料却反被羽任烧伤,同时又被长矛刺中肩膀,一身血肉模糊。他见形势不对,乘着浓烟弥漫之际,化为一道烟溜之大吉。他逃离大椒山岛,下了湖水深处。鲍兴在湖底深处疗养数日之后,决定到东海找他的师姐帮忙,为他报仇雪恨。
鲍兴骑了一条六须大鲶鱼,奔窜到东海上的黑鹰岛。这黑鹰岛上礁岩壁立,浊浪排空,暗黑的礁岩上留有贝壳类的残迹,粗糙的岩石上少有植被,只有一些枯枝残叶和薄薄的青苔。岛上无数的黑鹰在盘旋,发出一阵阵的唳嘹,声音响亮而凄长。
鲍兴上了黑鹰岛,栖息在礁岩和树枝上三五成群的黑鹰用滴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让他心底顿生寒意。鲍兴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洞口,进了洞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鲍兴深一脚浅一脚摸黑进去,走了很久终于看到前面有一道微弱的灯光。正在鲍兴东张西望的时候,耳边听到一个声音问他:“你这个小贼为何到这里来?不怕我杀了你。”
鲍兴急忙跪下说:“鲍兴拜见师姐,要打要杀任由师姐处置。”
这个声音问:“你当初一声不响从这里逃出去,怎么没有想过会有今日?你不是跟着共工氏混得好好的吗?为何如今又落魄到这个程度?”
鲍兴说:“禀告师姐,我跟随共工氏午潮多年,在具区湖上独霸一方,倒也逍遥自在,后来一日顿悟,于是在湖中一个小岛之上开炉炼丹,打坐修行,不问俗事。可恨的是良渚国世子华风勾结羽人,占领具区湖大小岛屿,以众欺寡,把我给赶了出来。”
洞里传来数声“哼哼”的声音,接着又说:“你真是没出息,连羽人都打不过。不知道师傅当年怎么会收了你?你又从师傅那里学了些什么?”
鲍兴说:“鲍兴愚钝,学艺不精,给师傅和师姐丢脸了。”
“那你为何不自报家门,提一提师傅的名字和我的名头?看谁敢把你怎么样?”
鲍兴说:“师姐!师傅的脾气你也知道,我是绝不敢提他老人家的名号。师姐对鲍兴十分爱护,于是斗胆报了师姐的名号,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他们根本不把师姐您放在眼里,还口出狂言说什么即使是你在,也把你一并给灭了。鲍兴出身卑贱,怎么欺侮我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污辱师姐您,所以我一气之下就跟他们斗了起来,奈何对方人多势众,我打不过人家,所以流落到东海之上,成为一条丧家之犬。”
“真是胆大包天?”
一股巨大的强冷风从洞中奔涌而出,鲍兴被这股强冷风吹得东歪西倒。
“小小羽人如此嚣张?老娘去会会他们,看看他们是哪路神仙?”
“鲍兴来此别无他意,只是希望师姐收留在下,让我有一个栖身之处。”
“现在成为一条丧家之犬,知道回来找我了?我就看到你迷途知返的份上,再原谅你一次,也好让世人知道我降霜仙子的师弟哪能受人任意欺凌?”
鲍兴说:“师姐还是别去了,万一我们两个都栽了,岂不是对不起师傅他老人家?”
“岂有此理!就是要让他们尝一尝老娘的厉害。”
鲍兴感觉有一股冷风挟带着寒梅的香气扑面而来,眼前出现了一个仙子。这个仙子的表情冷若冰霜,一头白发飘逸,一袭白裳飘翩,一方裙带飞舞,其眉毛似柳叶,眼睛似露珠,鼻梁如雪山,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
鲍兴见了降霜仙子急忙行礼道:“不见师姐多年,师姐依旧美丽动人。”
降霜仙子说:“你如何也学得这花言巧语?”
鲍兴说:“鲍兴不敢,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降霜仙子说:“我就随你走一遭,去会一会那羽人,看看他们这么多年是否有所长进?”
降霜仙子飘然出了洞穴,纤纤细手取出一只玉萧,朱唇轻点,萧声悠扬,此时有两只巨大的黑鹰从天而降,降霜仙子跨上一只黑鹰,示意鲍兴坐上另一只黑鹰。待他们二人坐定之后,两只黑鹰展开翅膀,呼啸着腾空而起,往具区湖方向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