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凡带着一群虾兵蟹将从钱塘江班师,前呼后拥,浩浩荡荡地回到了东海。
敖凡在水晶宫拜谒东海龙王。龙王敖光对敖凡说:“凡儿钱塘江这一战打得漂亮,出小战搏大胜,施小计显大谋,不愧为我东海之子,寡人十分欣慰!”
敖凡说:“儿臣十分惭愧!让良渚世子夏云给逃脱了,请父王恕罪!”
龙王说:“哎!这种小废物先让他去了,其落入凡儿口袋之中只是迟早的事,且让他多活几日吧!”
敖凡说:“经具区湖一战、钱塘江一战,良渚国世子一伤一逃,已元气大伤,兵将士气低落,儿臣替父王拿下良渚王城指日可待。”
龙王说:“拿下良渚对于我东海而言,只是举手之劳,父王想通过这件事让凡儿练手小试,也好日后在三界大展身手。”
敖凡说:“谢父王教诲!”
龙王问敖凡:“近日可有见你妹妹伊一?”
敖凡问道:“父王想念伊一了?”
龙王叹了一口气说:“父王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伊一了,她也不回来看看朕,真是女大不中留!”
敖凡说:“禀父王!儿臣在钱塘江见过妹妹,她一切安好,请父王放心!听说她收了巢湖龙王的两个女儿做徒弟,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儿臣多番劝导,只是她不肯跟儿臣回来,儿臣也拿她没有办法。”
龙王说:“伊一还收了徒弟?就她那点能耐?不过我的女儿教教巢湖那个窝囊废的女儿那还是足足有余。这里有一件事父王想听听你的意见。”
敖凡说:“请父王示下!”
龙王说:“共工氏午潮派人上门提亲,想娶伊一为妻,你看午潮此人如何?”
敖凡说:“妹妹的终身大事由父王母后决定,午潮英勇善战,算是人中之龙,只是、只是……”
龙王说:“只是什么?为何说话吞吞吐吐?”
敖凡说:“只是午潮不一定能管得住伊一,所以儿臣有所担心。”
龙王说:“这个野丫头无法无天,三界的青年才俊之中有谁能管得了她?”
敖凡欲言又止。
龙王问道:“你为何吞吞吐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敖凡说:“伊一还在跟良渚国世子华风来往。”
龙王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丫头真是死心眼,跟良渚国的人来往岂不是自寻死路?”
敖凡说:“儿臣对妹妹也是几番苦口婆心相劝,奈何伊一置如罔闻。”
龙王说:“先不讲你妹妹的事了。前些时日父王曾答应授予你《天水经》,从今日开始父王将给讲授《天水经》,你要好自为之。”
敖凡听闻心中大喜,两目放光,他极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是嘴角微微一咧,便收住了表情。
敖凡说:“儿臣才疏德浅,恐怕有负父王厚望!”
龙王说:“凡儿不必过谦,以你的聪明才智和经验研习《天水经》正当时候。”
敖凡说:“谢父王!”
龙王说:“你听好了!正所谓:日月分阴阳,乃有冷热寒暑;天地为五行,乃有生灵万物。金木水火土,五行者也。金遇火则熔,入水则凝,何也?水授予其力。木受金则死,逢水则生,何也?水授予其灵。火触木则燃,遭水则灭,何也?水克以其命。土过火则为陶,涵水则可养,何也?水可塑其形。天地人三界,水居其中,五行者,水为首。”
敖凡说:“儿臣受教!”
龙王说:“天地人三界,有生有死,有始有终,唯有水不灭。水遇火,化为气;气笼山,称为雾;雾在天,则为云;云凝结,天下雨;雨落地,方为水;水汇聚,乃为江河湖海溪。水者也,循环反复,生生不息。”
敖凡说:“儿臣再受教!”
龙王说:“水者,常有形,常无形。有形者,气雾云雨也;无形者,藏于生灵万物之中。水者,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无坚不摧。御水者,可御万物也。”
敖凡说:“儿臣再三受教!”
龙王说:“水,与天、与地,与人皆有所不同。与人而言,水乃是生命之源,没有水就没有生命。水是生产之要、生活之本、生态之基。对于人类而言,水不仅仅有善、有利的一面,同时有恶、有损的另一面。水沛则物丰,水静则民安,水薄则地荒,水尽则生灭。反之亦然,水溢则人患,人患则生灾难,天地成泽国,人畜皆无存焉。总而言之,水患天下乱,水治则天下安矣!许多人至今尚不明白这个道理。”
敖凡说:“父王一席言,令儿臣茅塞顿开。”
龙王说:“父王刚才说的这些,只是关于水的基本道理。《天水经》穷尽水之奥秘,凡儿务必认真研读,以掌握天水之道也。”
敖凡说:“儿臣一定努力,请父王放心!”
敖凡遵从龙王之命,即日起闭关苦读九九八十一天,以期学深悟透《天水经》之精要。
且说夏云躲在浮云宫多日,终于等到了上大夫尚让的消息。
上大夫尚让刚一进密室,夏云急不可待相问:“父王那里情况如何?有没有问起我?”
上大夫尚让对夏云说:“世子尽管放心,大王病情日益恶化,恐怕自身难保,一时管不了世子。只是大王时日无多,臣在此提醒世子,务必对后事要早做打算,良渚国不可一日无主。”
夏云说:“上大夫是否探听一下父王口风?父王对后事有何安排?”
上大夫尚让说:“大王口风很紧,没有透露半点风声,但据臣判断,良渚国已经离不开世子。”
夏云问道:“我大哥那边有什么消息?”
上大夫尚让说:“据说大世子那边情况还要糟糕,人已经奄奄一息,说不定走得比大王还快?”
夏云说:“上大夫亲眼所见?”
上大夫尚让说:“非也,非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夏云转念一想,恍然大悟。他说:“难怪圉监三番两次到浮云宫求见?想必正是为了此事。”
上大夫尚让说:“世子若不放心,叫来圉监一问便知。”
夏云说:“那倒不必。华风作为败军之帅,先有重伤在身,后又为父王拘于圉中,即便再借他三个胆子,谅他也不敢违背父王之意。就华风那个迂腐的个性,成不了什么大事,现在也掀不起什么波浪了。但是华风毕竟是老大,我担心的是有人假借华风之名兴风作浪,亦未可知?”
上大夫尚让说:“如果世子担心大世子,何不派人好好地去探望他一下?”
夏云恨恨地说:“何曾不想?在华风回良渚路上有人多次想刺杀于他,都被华风侥幸逃脱,未曾想他如今却要平白无故地终了于圉中,正所谓:处心积虑计无出,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
上大夫尚让回答道:“大世子如果有事,臣又要恭喜世子了。”
夏云说:“你先别乐?待情况证实之后再说。上大夫以为本世子现在应当如何做?”
上大夫尚让说:“钱塘江大战之后良渚国形势为之一变,现在大王病危,大世子困于圉中,二世子失踪多时,一时国中无主,王城内外人心惶惶,臣以为世子此刻应当挺身而出,现身于王城,以安定民心。”
夏云说:“此计可行否?”
上大夫尚让说:“臣以为切实可行。”
夏云说:“上大夫以为本世子该如何现身为好?”
上大夫尚让说:“臣以为世子应当光明正大地带领军队从正门进入王城,宣称钱塘江大捷,击退共工氏,以昭告天下。”
夏云问道:“钱塘江大捷?击退共工氏?这也太夸张了吧?”
上大夫尚让说:“凡成大事者,不计小节,古往今来,皆是如此。现大王病危,需要世子以安天下。世子可以调动城外驻军一同随世子进城,立刻全城布防,控制王城,凡不服者杀无赦。”
夏云沉吟了一下,手掌一拍案几,大声地说道:“唯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上大夫尚让说:“只要世子下决心,臣必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