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宾对大家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我绝不打诓语。小侄见将士一个个缩头缩颈,不敢出头,实在气愤不过。当时我想怎么也不能丢了龙族的名头?因此憋着一口气,独自往北海救援,可是到了浿水,发现刚鬣确实不好对付,心里有些后悔,但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敖凡哈哈大笑说:“弟弟谦虚了,当时若是哥哥我真是不敢去。”
北海龙王敖吉说:“贤侄说笑了。”
雪宾说:“这刚鬣身材肥大,皮糙肉厚,力大无穷,使一把上宝沁金钯。他看上去动作十分笨拙,可是水性极好,无论在天地之间还是江河之中皆来去自如。当然刚鬣的本事还不止是这些,他会天罡数的三十六般变化,变大变小,随心所欲,我的冰魄玉锤根本伤不了他。”
敖凡问道:“那就奇怪了,既然这刚鬣如此了得,雪宾弟弟是如何能够与他大战七天七夜?”
雪宾说:“刚鬣那厮日日在浿水龙宫纠缠不休,我挡在龙宫门口与他争斗,最烦的是他一边打一边胡言乱语,没有片刻的清静,后来雪宸和雪宁二位兄长赶到了,他见我们人多势众就撤走,回了他自己的天河。”
敖吉听到这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说:“实不瞒诸位,七日之后待我赶到之时,雪宾已被刚鬣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幸好祖上积德,小儿才没有性命之虞。”
雪宾对敖吉说:“父王多虑了,我打小身体结实,皮厚肉粗,耐打抗摔,刚鬣那厮如何能够伤得了我?只是当时我的冰魄玉锤还完全没有练成。父王若是不信的话,我再找他大战七天七夜,看看我与刚鬣到底是谁更厉害?”
敖光与敖凡听了面面相觑。
敖光说:“贤侄果然厉害,这三界之中能让刚鬣知难而退的能有几个?贤侄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敖凡说:“听了雪宾弟弟的一席话,哥哥受益良多。”
敖吉苦笑道:“小儿胡言乱语,大哥和贤侄不必在意。”
敖光说:“四弟今日初来乍到,十分辛苦,请早点歇息吧!”
敖吉说:“好!小弟不打扰了,就此告辞!”
待敖吉和雪宾走远之后,敖凡长叹一声道:“北海雪宸、雪宁两位弟弟英雄了得,名扬四海,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傻弟弟?”
敖光说:“说起来也不奇怪,我四海龙族每一代中都有一个会是这个样子,只是不幸落到了雪宾身上。”
敖凡听了恍然大悟。他说:“原来如此!儿臣担心的不是雪宾,而是以北海如此之阵容如何破得了良渚?如何能够助我们完成大业?”
龙王说:“这一点你倒也不必担心!父王邀请北海参战主要是考虑雪宸、雪宁两位侄子英勇善战,战斗力极强,倒一时没有料到雪宸、雪宁不愿参加。朕想他们毕竟是父子兄弟,万一有情况,雪宸、雪宁绝不会袖手旁观。”
敖凡说:“父王所言极是,儿臣受教了。”
数日之后,敖凡约了雪宾练武,二人共同来到演兵场。
敖凡问雪宾:“哥哥听说弟弟的冰魄玉锤出神出化,今日能否让哥哥开一开眼界?”
雪宾回答说:“哥哥客气了!雪宾可是听说东海太子的三尖两刃戟乃为兵器之王,小弟怎敢擅美?”
敖凡说:“来来来!让哥哥见识一下你手中的冰魄玉锤。”雪宾拿出冰魄玉锤,把它递给敖凡,眼眉之间藏不住有一种得意之色。
敖凡接过冰魄玉锤,握在手上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其锤头通体雪白,呈四方八棱状,方一尺有余,而其长柄乌黑,约有七尺,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逼人的寒气。敖凡一边翻看,一边啧啧称奇。
敖凡对雪宾说:“弟弟凭此玉锤可天下无敌矣!”
雪宾说:“哥哥过奖了!”
敖凡说:“今日我们兄弟切磋一下,点到即止。”
雪宾说:“好!雪宾听哥哥的。”
敖凡把冰魄玉锤递还雪宾,自己取了三尖两刃戟。二人面对面站定,相互行礼,缓缓升至水面之上。
敖凡见雪宾双手握住冰魄玉锤,一股寒烟从玉锤上无端生起。
雪宾大喝一声:“哥哥小心!雪宾来也!”
雪宾高举冰魄玉锤向敖凡盖了下来,敖凡举起三尖两刃戟架住,一来二往,两人试探性地过了几招。即使雪宾面对敖凡没有用上全力,敖凡亦可感受到冰魄玉锤霸道十足。敖凡毕竟比雪宾要老道许多,经过这一交手他便知道雪宾的力量虽大,但用力尚不够精纯。
雪宾来了一个直冲,冰魄玉锤朝着敖凡的胸口奔去,敖凡双手转动长戟,一个回拨就把玉锤带到一边去。玉锤重重落入水中,发出一声巨响,水花四溅,雪宾顺势用锤头点水,长柄直立,他借着锤柄飞身双脚连踹敖凡。敖凡不慌不忙横过长戟,挡住了雪宾的这几记飞腿。
雪宾的双脚刚一着水面,又高举玉锤向敖凡砸了下来,敖凡侧身一闪避其锋芒,待玉锤下行之时用长戟将它压住,雪宾用力猛回抽,玉锤半天不能动弹。敖凡见雪宾满脸通红,于是松手回旋,掉转尖刀刺向雪宾,雪宾才得以抽回玉锤抵挡。
雪宾见自己连使数招占不到半点便宜心中着急,他双手持玉锤水平快速摆动,用锤法中的“涮”式攻击敖凡,敖凡竖起长戟左右回拨,避过玉锤的攻击。
雪宾见这一招还是不灵,于是举起玉锤擂向敖凡。敖凡见雪宾举起玉锤之时已露出破绽,他蓦地抽出长戟,长戟如蛟龙出水直刺雪宾的咽喉,眼看尖刃马上要刺穿雪宾的喉咙,敖凡抓住长戟的尾部猛力一抽,长戟回旋,化险为夷,而雪宾对此却是一无所知。雪宾不仅不知好歹而且还不肯饶人,他的玉锤转眼之间就到了敖凡头顶之上,敖凡不慌不忙地架起长戟截住。
经过一段时间的搏斗,敖凡已经摸清了雪宾的底细,他看出了雪宾只会使蛮力,而且破绽甚多,于是敖凡转攻为守,双手握住长戟平行于腰间,全身旋转,长戟也随之飞旋,长戟舞得连水都泼不进。雪宾手持玉锤一味进攻,气喘如牛,敖凡见招拆招,轻松自如。
两人一来二去相斗了半个时辰,敖凡跳出圈外,把三尖两刃戟插在水面之上,身如玉树临风。
雪宾收住冰魄玉锤奇怪地问敖凡:“哥哥为何不玩了?”
敖凡回答道:“弟弟力大无穷,哥哥要是再打下去的话恐怕要露拙了?”
雪宾自豪地说:“雪宾可是一点也不累!而且我的绝招还没有使出来。”
敖凡竖起大拇指说:“北海神通果然名不虚传!弟弟的绝招若是使了出来,哥哥恐怕挡不住了,这绝招还是下回留给哥哥再见识一下。”
雪宾说:“好!哥哥有什么地方用得着弟弟,你尽管招呼一声!”
敖凡哈哈大笑说:“弟弟果然爽快!来!我们回去喝一杯。”
敖凡拉着雪宾回龙宫喝酒去了。山珍海味皆已上案,酒也过了三巡,雪宾一口气喝了数壶酒,敖凡见雪宾的脸上丝毫没有反应,看来其酒量甚是厉害。
敖凡说:“看来弟弟不仅武功了得,而且这酒量也是非同小可,今日哥哥算是开眼界了!”
雪宾说:“实不瞒哥哥!我的酒量如果称北海第二的话,没有人敢称第一。”
敖凡睁大了眼睛问道:“果真?”
雪宾说:“如假包换!”
敖凡说:“弟弟的武功、酒量哥哥都已经见识过了,但是说起来最为哥哥佩服的还是——”
雪宾问道:“那是什么?”
敖凡说:“当然是大战刚鬣。”
雪宾说:“不是弟弟我吹牛,若是现在让我遇见刚鬣,一定让他大败而归。”
敖凡道:“哥哥相信!凭弟弟的水平,这刚鬣当然不在话下,只是——”
雪宾问道:“只是什么?”
敖凡叹了一口气说:“只是我这个哥哥太不争气,一提起刚鬣就浑身打颤。”
雪宾大笑道:“哥哥为何如此怕刚鬣?”
敖凡摇头说:“不是哥哥怕刚鬣,只是那刚鬣太过厉害!”
雪宾说:“其实不然!”
敖凡问道:“何出此言?”
雪宾说:“弟弟又不是没有跟刚鬣交手过?我知道刚鬣的实力如何。”
敖凡说:“是的。哥哥当时没有能够亲眼目睹弟弟与刚鬣之大战,实在是生平一大遗憾!”
雪宾说:“弟弟很想找刚鬣再打一架,只是父王一直不肯,我也只好作罢!”
敖凡端起酒杯对雪宾说:“哥哥大力支持你!”敖凡一干而尽,雪宾也一饮而光。
雪宾放下酒杯对敖凡抱怨道:“父王也真是的,这么怕事?区区一个刚鬣何惧之有?”
敖凡又端起酒杯敬了雪宾一杯,他说:“弟弟言之有理,哥哥敬你一杯!”
雪宾放下酒杯,悄悄地对敖凡说:“实不瞒哥哥,弟弟一直想与刚鬣再战一次,哥哥有何主意?”
敖凡听了大惊失色说:“这如何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