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双军对峙。羽念在阵前挑战共工氏,她大声喊道:“有请铁游将军!今日就由羽念与铁游将军比一比箭术,如何?”
铁游走出队伍,他对羽念说:“羽念姑娘好箭术,老夫已经领教过,今日老夫不再献丑了。”
他转头喊了一声:“章程听命!”
章程出列道:“诺!”
羽念见了咯咯笑道:“怎么又是你这个小白脸?昨日你不是栽在本姑娘手上吗?今日还敢来啊?”
章程面无表情。
羽念说:“好!那本姑娘就再陪你玩玩,你想怎么比?”
章程说:“本将随姑娘。”
羽念说:“那我们就比三局,赢两局者胜出!”
章程问道:“这三局如何比法?请姑娘赐教!”
羽念说:“规矩很简单。每一局中一个人最多射三支箭,谁射中对方就是谁赢了,如果双方都被射中,那就看谁被射中的箭有多少,谁少就谁赢了,一旦有人被射死了,比赛就结束了。除了我们二人之外,旁人一律不得插手,否则就算这一方输了。”
羽念说到这里,笑嘻嘻地看了一眼铁游,铁游颌首微笑,表示同意。
章程说:“就依姑娘之意。”
羽念拿出短弓,拿出三支箭在手中。她对章程说:“第一局由我先射,第二局再由你先射,如果有第三局的话,我们双方一起出手。”
章程对羽念说:“姑娘先请。”
羽念却毫不客气,她抬弓对准章程就是一箭,章程见羽念射来一箭,他双手拿戟一交叉,这一箭射入戟眼之中,来箭被双戟夹住。这时章程听到第二声弦响,羽念射出第二箭,章程将双戟一并,左手持戟,伸出右手硬生生接了第二箭。待他接了第二箭,发现羽念的第三箭已在他的眼前,章程这时才发现羽念同时射出了第二箭和第三箭,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他冒险张口接了第三箭。
章程口中含箭,依然面带微笑看着羽念,但他感觉牙齿和下颌一阵发麻,他本想把箭一口吐出来,可是生怕把箭连血肉一并吐了出来,于是便用手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口中之箭。
共工氏士兵见章程居然能用嘴咬住羽念的箭,平了第一局,于是爆发出了一阵鼓噪声。
章程对羽念说:“下面由本将把这三支箭还给姑娘了。”他从背后取出一张彤弓,羽念注意到章程手中拿的是一张装饰考究的宝弓,只不过弓臂上的朱漆略显暗淡,由此可以判断章程祖上必是共工氏的有功之臣,章程是一个出生名门之将领,但就上次交手的情况来看,他只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之辈。
羽念笑嘻嘻地说:“你尽管来就是了!”她也不拔剑,只是手持短弓面对章程。
章程站好姿势,向羽念发出了第一支箭,羽念往后连翻好几个筋斗,待她站稳之时,大家见她手里拿着章程射来的箭。
章程又向羽念射出了第二支箭,羽念一个急旋转,如身体同陀螺一般,待羽念停了下来,她手中拿了两只箭。
这时章程向她发出第三支箭,羽念双翅微张,向后飞翔,当第三支箭快到她胸口的时候,羽念用短弓一拨,箭矢便调转了方向。
羽念大喊一声:“第三局开始了!”接了向她飞来的第三支箭,羽念用力一拉弓,箭便射向章程。章程大吃一惊,急忙从壶中取箭,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羽念一飞冲天,自上而下向章程连射了第二箭和第三箭。章程好不容易避过一支箭,准备要向羽念射箭的时候,羽念的两支箭已分别射中他的左肩和左腿,章程大叫一声倒地。
羽念轻轻地拍着翅膀落在地上,笑盈盈地看着章程说:“你服输了吧?”
章程躺在地上呻吟,痛苦地说不出话来。
铁游赞叹道:“姑娘好快的箭!”
羽念对铁游说:“将军既然输了,就该回你的具区湖去了。”
“姑娘此言差矣!”铁游淡淡地说。
“差在哪里?”羽念问道。
铁游说:“我们只是比过一盘,谈不上输赢。”
羽念问道:“将军认为要比几盘才分胜负?”
铁游说:“大凡比赛者皆是以三盘定输赢。”
羽念问道:“那就是说再比上两盘?”
铁游说:“正是此意。”
羽念说:“好!本姑娘要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铁游说:“好!要不由老夫再陪你赌上一盘?”
羽念说:“好啊!羽念不胜荣幸,请将军赐教!”
米雷生怕羽念有闪失,他对铁游说:“今日比赛胜负已分,若要再比的话应该由我来。”
羽念生气地瞪了米雷一眼。
这时有士兵来报,米雷听了禀报,大声地对羽念说:“王宫有消息来了,你先回来。”
羽念悻悻地回到阵中,她没好气地问米雷:“什么消息?大惊小怪的!”
米雷说:“二哥又派人传来消息,要求我们立刻回防王城。”
羽念说:“怎么又是要我们回去?在这里不是打得好好的吗?”
米雷说:“我也很生气!为何又要我们回去?”
羽念说:“那我们不要管他,继续再战!”
米雷迟疑了一下,他对羽念说:“你稍等,我与铁游将军说几句话。”
米雷对铁游说:“将军!我们今日比赛暂且到这里,明天再战如何?”
铁游作为共工氏先锋,行至此地为米雷和羽念所阻,一时无法到达指定位置,心里十分着急,但是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装作不急不慢的样子问道:“为何明日再战?”
米雷说:“没有什么原由,既然是老朋友相见,我们总得要好好聚上一聚,慢慢聊!”
铁游说:“好!今日就此为止,我们明日再战。”
于是铁游和米雷各自引兵回营。米雷刚刚回到营中,又有宫人到了。
宫人对米雷说:“夏云监国有令,接报之后立刻回城,不得有误,延误命令者按军法处置!”
“知道了!”米雷一直黑着脸,宫人见米雷脸色不好看不敢再说什么,只是一直站在米雷身边。
米雷抬头见宫人还站着不走,于是大喝一声:“你还不快滚?!”
宫人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说:“请世子见谅!这也是大王的意见。”
“滚——”米雷大喝一声,宫人吓得抓紧跑了。
羽念问米雷:“现在我们怎么办?”
米雷没好气地说:“回城!”于是米雷和羽念连夜率兵回良渚王城。
又到了次日晌午,铁游见对面仍毫无动静,于是命士兵前去查看一个究竟。士兵回来向铁游报告说,米雷和羽念以及良渚士兵忽然之间全部消失,后来才知道已经连夜拔寨而去,撤兵回了良渚王城,铁游听到这个消息十分错愕。
铁游问手下将领:“众将以为此乃何意也?”
众将领众说纷纭。
章程说:“良渚人诡计多端,双方胜负未分,而数千人凭空消失,会不会是他们的阴谋?我们不可不防。”
方逑则说:“我看未必,昨日见米雷世子对羽念说王宫有消息,然后他们就匆匆离开了,可能是王宫中出了什么大事,所以急急忙忙地赶回去了。”
又有士兵从前方传来消息,米雷和羽念大军确实已经离开。铁游听了大喜过望,他哈哈大笑说:“老夫原以为在此地不期而遇米雷这个强敌,恐怕一时难以突破,一直担心不能按时到达王城外围,没有想到良渚人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真乃是天助我也!”
铁游发号施令,命士兵立刻出发,快速赶往良渚王城北门。共工氏军队刚刚行进了三十里路,有士兵报告前方道路两侧发现有大量的良渚士兵旗帜,疑似沿途有伏兵的迹象,铁游急令队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