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晋文侯这番话,荀成也稍稍放下心来,原来身为君主的姬仇也有偏心的地方,看来三公子姬还要得到大公子姬伯的太子之位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还儿着实不错,孤也一直看好他,只是这些年来孤还是偏爱伯儿了一些,因为他是太子,不知道还儿心中对孤有没有抱怨。”
确实,自从大公子姬伯成为太子之后,晋文侯姬仇便将一切注意力都放在姬伯身上,姬伯也是非常争气,屡屡建言献策,为姬仇分担烦扰。
他也知道姬还能力不差,但姬还毕竟只是三公子,作为晋国君主,必须让太子登上舞台,因此便让所有的能臣名将都去辅佐太子姬伯。
而姬还,虽能够得到晋国第一名臣荀成的辅佐,但与大公子姬伯相比,在朝堂上的威信却是远远不足,便渐渐透明化,姬仇也越发地不重视姬还。
但此次讨伐西戎白狼一事过后,姬仇发现他这第三个儿子身上也有可取之处,从狼主与勃丁手中将对晋国有功之臣荀成救下,在狼主突袭晋国之时,用性命去保护自己的大哥。
“晋殇叔啊晋殇叔,枉你还是孤的叔父,你可是连孤的儿子都远远不如。”晋文侯心中如此说道。
“君上,三公子能力并不差,只是需要一个发挥的舞台。”荀成见状,说道。
“荀爱卿,此话怎讲?”姬仇听到荀成的这番建言,忙问道,他对姬伯是比较了解,但与姬还相处的时间还远没有荀成与他相处的时间多,也只能从自己的属下口中打听关于自己的儿子的事。
“若论武艺,三公子能从重重包围中将臣救出,虽使得一柄长剑,却也丝毫不亚于对面的勃丁将军,若论文采,虽不如二公子,那也不赖,若论人品,那更是人中之龙,三公子的人品,想必君上也看在眼里。”荀成如此说道。
“是啊。”晋文侯赞同道,但随即又说道,“可还儿城府太深,想的太多,孤作为父亲,怎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呢。”
这番话说到点子上了,荀成忙说道:“这不是和年轻时候的君上很像吗?”
荀成与姬仇年少时便是好友,荀成大大咧咧,姬仇不善言辞。
听到荀成的这番话,姬仇也赞同道:“这么一说,感觉还儿更有孤当年的风采。”
荀成心中暗暗高兴,若是自己的学生能够成为太子,那对于他而言,也是有利无害。
“只是”
接下来晋文侯的这番话将荀成难倒了,这也是荀成一直为姬还所担心的最大劣势,便是姬还的三公子身份,即便大公子姬伯不是太子,按照顺序也该是二公子。
况且按照周礼,废长立幼可不符合时宜。
正如荀成所料,晋文侯说道:“古往今来,废太子的生活可不好过,孤也曾流落在外,知晓流离失所的痛苦,而废长立幼更是不符合周礼,若是天下诸侯知道了,又该如何议论孤呢,虽然伯儿最近有失一个太子的水准,但他毕竟是孤的大儿子,孤也于心不忍。”
荀成如此说道:“君上,诚然,废太子的生活定是不好过的,但若以晋国未来为重,还望君上多多抉择。”
“荀爱卿,你是想让孤易太子人选?”
晋文侯姬仇的这番话带有针刺,荀成久经沙场,又与姬仇是好友,怎听不出他这番话中所包含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干涉太子之位一事,否则即便是他们两人的交情,晋文侯也定不会心慈手软。
“臣知罪。”荀成连忙说道。
“荀爱卿,你又有何罪?”晋文侯问道。
“君上,身为臣子,自是不能干预君上的家事。”荀成故意这么说道。
太子人选之事怎会是家事,更是晋国的大事,荀成的这番话是真的引起姬仇的不满:“荀爱卿,太子人选之事可不仅仅是孤的家事,更是关乎到晋国未来的大事,若连爱卿你都不能对太子之位人选进行一个建议的话,那这太子不立也罢。”姬仇有些负气地说道。
“君上,不如让众位臣子来进行选择。”荀成提议道。
“这个建议好是好,可之前伯儿深得人心,若是之前进行抉择,那必定众多臣子都会选择伯儿,而非选择还儿,可如今太子在大臣们心目中的地位可谓是一落千丈,大家定会选择还儿而非伯儿,这恐怕有失公允吧。”姬仇也有自己的担心。
但这番话正合荀成的心意,“易晋国太子之位可是大事,若君上担心有失偏颇一事,那就暂且不提,不如多考察一下太子,若太子表现良好,那就不易太子人选,若太子表现不好,太子之位,臣也不好多言。”
“说。”姬仇命令道。
“或许君上就要考虑一下太子的人选了。”
听到荀成的这番话,姬仇觉得很有道理,晋国的未来毕竟还是在晋国的太子手中,若晋国太子之位的人选不恰,定会引起风波,他可不想让晋国百姓再过那种流离失所的日子。
晋殇叔带来的影响可是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地重播着。
“老师,您为何对君父如此建议,这不是让我的机会更加渺茫,让大哥更加能够稳坐晋国太子之位了吗!”听完荀成将与晋文侯的那番话对话与姬还说后,姬还有些抱怨地说道。
“三公子,莫要心急,有时候沉住气便是一种进步。”荀成却是满不在意。
当然,荀成可是闻名天下的将军,即便不在晋国,其他诸侯国也抢着来游说他,只是因为他与晋文侯是好友,两人是君臣,亦是好友,无论姬伯与姬还两位公子中,哪一位成为晋国太子,哪一位成为未来晋国的君主,都对荀成没有影响。
但对其中落败的一方,可谓是杀伤式的影响,为了防止另一位公子再重复晋殇叔的覆辙,自是会将失败的那一方封到较为偏远之地,只能孤苦伶仃。
姬还的表情变得非常苦闷。
“三公子,您可是我的学生,怎么能露出如此苦闷的表情。”荀成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