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您真的存在吗？”

大树眼神一凝，问道：“你什么意思。”

沈橘嘴角带笑，道：“我的意思是，前辈，或者说，你真的活着吗？”

大树沉默片刻，带着一丝疑惑，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沈橘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道：“前辈，我这是天生的本事，也许你境界比我高，能够隐瞒一二，可你说的话太多了，你的动作也太多了，多到这么多破绽，我连装作不知道，都不行。”

“更何况，我好歹也是修成元神的仙人，又精通五行之道，对于这世间的能量变换、流动实在是太熟悉了，你这具身体，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我就有疑惑，后来，我在那里打坐那么长时间，心无旁骛，就是为了能够感受的更细致。”

沈橘盯着大树的眼睛，缓缓开口道：“你的这具人身，是用各种元素能量凝聚而成，用来承载一丝元神，是一种身外化身的手法，我说的不错吧。”

大树坦然的点点头，道：“不错，你很有见识，说的全对。”

沈橘接着说道：“按理说，这身外化身，不论借助了多少外界的能量，但是能量的源头一定会是属于你——大树，是吗？”大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可是，经过我的两次观测，我发现，这能量虽然看似是从你的身上出现的，但是其最终的源头，并不是你，而是……小树苗，所以，我大胆地猜测，你其实只是一个假象，真正跟我说话的，其实是小树苗，对吧。”

这具身着白衣的身外化身没有说话，而是缓缓地消散了，反而是一声童声响起。“没错，沈大哥，你猜对了。”随着声音的响起，一直悬浮在沈橘头上的那庞大的巨树，也如风化一般，消失了。

沈橘看着小树苗，面无表情，道：“还是年轻啊，我只是诈了诈你，居然承认了，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来着。”

小树苗无所谓的道：“你确不确定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这就足够了。”

沈橘问道：“哦？你想知道什么？”

小树苗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笑声，道：“当然是确定了，你不会伤害我啊，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混沌之中，我如今也不过是幼生期，正是默默发育的时期，谁料想，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要是你，你会完全信任他，不做任何防备吗？”

沈橘挑了挑右眉，道：“所以说，你造假出一个大树，就是为了判断我是否有恶意？”小树苗道：“然也。”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脾气再好，经过你的欺骗，希望破灭之下，恐怕很难保证平常心，反而，出手教训你甚至是杀了你的可能，这也是有的吧。”

小树苗呵呵一笑，“对，当然会有这种情况，所以，我除了试探你的脾气心性之外，还试探了你的——实力。这几天你在观察我，恰好，我也在观察你。其实，刚才无论你是否提出那蹩脚的疑惑，我到最后都不会在隐藏了，毕竟，没有人会在一个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的人面前还白费力气隐藏的，不是吗？”

沈橘笑了笑，道：“这么有信心？”仿佛是真的放下了心一样，小树苗道：“当然，我相信我的眼光。”

沈橘道：“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可以开诚布公，坐下来好好的谈谈呢？”听了沈橘的话，小树苗疑惑的道：“你对我就这么放心？不怕我对你出手吗？”

“正如你所说，这混沌之中弱肉强食，那么，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出手杀了我吗？看你的样子，也不是什么优柔寡断之人，该出手时，我相信你绝不会手软。那么，这个疑问就只有一个答案了，你没把握，或者说，你觉得你也没什么胜算，对吗？也许我刚来的时候，你是摸不到我的底，可我都在那边打坐了那么长时间了，给我们留下的时间也够长了，你总该发现了吧。”

小树苗沉默片刻，道：“好吧，你说的总是这么有道理，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沈橘笑了笑，道：“你是想说，告诉了我有什么好处，对吗？说实话，我现在身上也没几件好东西，这几件，估计你也看不上，而且，我也不想给。所以，我们简单点，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都要实话实说，答不上了，就换另一个问题，直到答出来或者一方不想玩了为之，怎么样，以信息换信息，谁都不吃亏。”

小树苗沉吟片刻，道：“有点意思，行。不过，要我先问，怎么样？”

沈橘自无不可，伸手示意它可以发问了。

小树苗当即开口，问道：“我的第一个问题，你到底是怎么发现大树是假的的。”是的，对于刚刚沈橘的解释，小树苗是一个字也不相信，这大树出自它手，虽然本质上不过是纯粹的幻象，可就因为其纯粹，才更具有隐蔽性和真实性，曾经多少对手都折在了这招之上，要是这么容易被看穿，那小树苗还不如咽口吐沫，把自己呛死算了。

沈橘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腹诽道：“你不是说不在乎吗？真是口嫌体正直。”不过心里吐槽归吐槽，脸上却不曾露出分毫，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胸有成竹的派头，开口道：“事实上，之前跟你说了那么多理由，大部分都是我瞎编的，只有一点，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靠的是天赋。”

看着小树苗那满是不信的眼神，沈橘开口狡辩，哦不是，辩解道：“这是我天生就有的神通，我将之命名为聆听，可在我听力范围之内，听世间有灵之物的声音。而你弄出来的那个大树，外表看着唬人，其实连一点灵音都没有，怎么看都是死物，所以，我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假的了。”

小树苗听了，倒也不觉得稀奇，实在是这混沌之大，能人异士多如繁星，有这种天赋也不稀奇，只是自己的一大杀手锏就这么被人不明不白地破了，心里实在是有些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