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路德一开始叫出他的名字，他会有这么强的戒心，而当自己这边的达克莱伊出现后，他则直接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

他和乌合之众接触过，所以下意识认为路德是乌合之众当中的一员。

毕竟收服传说中的精灵不仅需要一定的实力，还需要很好的运气，这些精灵很少出没于人前不说，对收服也大多有抗拒心。

“你不好奇我的达克莱伊是怎么收服的？”

达克多摇头：“不好奇。”

路德噎住了，直接把话堵死，会不会聊天啊你！

不管了，就算你不好奇，路德也决定顺着说下去。

“我的这只达克莱伊也是被一群人追击，忍着伤痛逃出来后被我遇见的。”

正在给暴飞龙喂食的达克多猛地转过身，紧盯着路德，眼睛里像是藏着什么凶狠的怪物。

他深呼吸一口，把情绪压了下去，问道：“在哪？”

“我遇到达克莱伊是在绿萍镇到切锋市的路上，至于达克莱伊被袭击的地点，大概在水脉市附近。”

两只达克莱伊听到了关于自己的讨论纷纷钻了出来。

“看来没有有用的信息，我的达克莱伊是在帷幕市附近被袭击的。”

达克多对于无法通过信息比对获得乌合之众的资料而感到失望，然而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震惊地看着路德。

“你知道他们？”

路德没有回答，而是拿起身边的一盆预留出来的精灵食物，递给麻衣。

“给精灵们加份夜宵吧。”

麻衣接过夜宵，起身往精灵那边走去。

达克多看着麻衣的背影若有所思：“你不想让她知道？”

“是不想让她知道太多。”路德纠正，“重新回到刚才的话题上，我不仅知道他们，我还和他们的智囊正面交锋过。”

达克多给暴飞龙喂食的手一抖，食物直接撒了出来。

路德耐心地等达克多把食物整理好，放在地上，让暴飞龙自己进食。

“他们全名叫做乌合之众，建立时间大约在二十年前。”

“二十多年，联盟一点都没察觉，这可能吗？”达克多问，“丰缘那边出的事情你想必也有所耳闻，他们从建立到暴露不过三年，或许野心在更久之前就有，但是一个组织彻底成立就势必会留下各种痕迹。”

“你正面和他们的智囊交锋过，那就代表你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对吗？”

达克多的眼神让路德彻底确定了一件事。

如果达克多不是奇蓝那种演技惊人的老戏骨，那就是一个确确实实有血性的训练师。

“我见过，也听过。”路德轻声说道，“有个叫奇蓝的人是这么形容他们做的事。”

“医学的进步需要死亡和实验去推进，精灵方面的研究也该是如此。”

路德之所以讨厌回忆那天的事就是因为这句话。

这句冰冷的话带着一丝煽动和诡辩之意。

“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能隐藏得那么好，而且就我知道的消息，他们有人渗透进入过国际刑警。”

达克多彻底被震住了，这句话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随即他立刻反应过来，现在的谈话完全超过了两个刚见面没多久的人应该讨论的界线。

他不觉得路德是那种没有戒备心，愿意把这些话直接全盘托出的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东西有些过界了，不应该是两个刚见面没多久的人该讨论的事。”

达克多的心思被路德说破，也没有尴尬之意，点了点头。

“你的愤怒是真的，这就是我感觉到的东西。”路德看着达克多，接着说，“你在那个据点里看到的东西大概没我知道的可怕，但即便如此，你的眼睛里依旧有着一股明显的厌恶。”

“你希望乌合之众毁灭，这就足够了。”路德向达克多伸出了手。

达克多懵了，这是他第一次被这么单刀直入的方式邀请。

他知道路德伸过来的手意味着什么，光看那双眼睛里掩饰不住的恨意，达克多就觉得自己没法拒绝。

达克多握住了路德伸过来的手。

“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短时间被一个人说服，我们聊天有二十分钟吗？”

路德笑着说：“你不犹豫，其实也代表着你是一个合格的训练师。”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应该是个反派才对？”达克多难得地自嘲了一把。

的确，因为动画版的先入为主，路德来到这个世界后有一段时间是把达克多当做那个击败小智的“反派”来看的。

但是仔细想想，放在现实里，小智输了就是纯粹的技不如人。

达克多要收服神兽也需要自己的机遇，以及能抗衡神兽的队伍，这些精灵的训练也需要时间和努力。

达克多和自己还有小智一样，只是一个训练师罢了，在这一层面上，没有什么不同的。

路德和达克多的握手代表着两个人从刚认识没多久的路人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盟友。

两只达克莱伊松了口气，在他们两个看来，自己这边的训练师都算是个实力不错的人，而且都对乌合之众异常厌恶，要是能联手起来…

学着路德和达克多，两只达克莱伊悄悄拍了个手，既然大家都是被乌合之众针对过，那就算是有共同话题了。

交换了联系方式，路德终于松了口气。

在对付乌合之众这件事上，同伴越多越好，这是路德很清楚的事。

自己还没有希罗娜那种带着烈咬陆鲨，直接闯进去抄家的本事，而且希罗娜还说过，和有增幅装置的乌合之众硬碰硬绝对不明智。

麻衣远远看着路德和达克多握手之后有说有笑，刚想起身回去，但是想到路德可能还有别的话没说，就继续蹲下去，看着精灵们大块朵。

达克多瞥了一眼身后的麻衣，淡淡地开口：“看样子你很喜欢她，乌合之众的事曾经牵扯到她对吧？”

达克多的直觉还真是该死的敏锐。

路德笑了一声，不回答，只是往篝火里又添了一把树枝。

“我只是比别的人多了几个想毁乌合之众的理由罢了。”

篝火突然烧得很旺盛，火星点子被风一吹，在夜空中纷飞，明灭。

看着窜起来的火苗，达克多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