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辉在鼻子上拧了一下,目光终于坚定了起来:“噢,我们是一家试点性的股份制公司。”
刘传知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显然,他没有听过这个词。
扭头困惑的看向了尼广南,我们国家有股份制类型的企业?
尼广南亦是不解的扭头看向了吴明辉,你问我我问谁!
吴明辉笑了起来:“我觉的,国家科技的提升,离不开企业的发展,只有企业发展了,科研所的科技,才能更好的应用。”
“同样的道理,科技的应用与推广,也才能够获得更多的研发资金。”
“但是,体制上的改革,同样重要,所以,为了民族经济的振兴,我们市的书记和我,冒险对一家集体性质的企业,进行了改革。”
“现在,我是那家企业的绝对掌控者,我,拥有着那家企业百分之五十一的绝对控股权。”
刘传知疑惑的皱起了眉头:“那么说起来的话,也就是一家私营企业喽。”
刘传知说完,笑了起来:“你胆子倒也挺大,竟然想以一家私营企业的身份,来吞并我们这家全民所有制企业,你觉的,是不是过份了一点。”
吴明辉摇头道:“不,说私企过份了一点,毕竟,我们企业内部,还有政府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刘传知不以为然的说道:“那还不一样!”
“另外据我所知,国家好像没有这方面的规定吧!”
老小子要使坏。
吴明辉立刻产生了清晰的判断。
心里有些慌的吴明辉,依然平静道:“可是国家现在,也没有这样不行的说法。”
“更何况,我记的我们国家的领导人,曾经说过一句话,不管黑猫白猫,逮着老鼠就是好猫,全民所有制企业怎么了!”
“全民所有制企业如果没有活力,通过股份制、租凭、承包经营等多种形式的经营责任制,来盘活全民所有制企业的活力,又有什么不对?”
刘传知笑了起来:“这句话刚好我也听过,不过,领导人对这句话的解释应该是针对市场经济好还是计划经济好来描述的。”
“却并没有要你们把全民所有制企业,变成私人赚钱的工具!”
吴明辉的脸,有些黑。
他觉的,自己好像惹了大麻烦。
早知道就不这么急了!
娘的,谁会知道在21世纪司空见惯的事情,来到这个时代以后,竟然还会有规矩上的不合法!
惯性思维害死人!
还好,自己并没有太贪心。
做出这个决定的李大康书记,应该会保自己。
更何况,自己还有一封不明来历的信,来当做自己的护身符。
不过,从那封信后面的回复来看,上面对于这件事情,显然还没有最后拿定主意。
单从这点来看,自己招摇了!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虽然不知道今天的谈话,会不会传到上面,但是多辩解两句,肯定比无论可说要好。
坚定下来的吴明辉,义正严词的说道:“你这句话,我不赞同,首先,国家为什么改革开放啊,还不是为了让一部分地区和个人先富起来,然后,带动后富!”
“要是没有这个觉悟,国家为什么要改革开放!”
“更何况,如果企业不改制的话,那么除了少数思想觉悟很高的经营者以外,大多数人应该都会抱着那种,得过且过的日子,不敢承担责任,这样的企业,又怎么会有活力。”
“没有活力,企业又怎么发展!”
吴明辉说着,表情严肃了起来:“相比较而言,我觉的那样的人,更是在侵吞国家资产。”
“相比较而言,纵使企业私人化了,但只要能够赚到钱,让企业的经营蒸蒸日上,国家依然能够通过税收,获得企业经营利润中的相当一部分资金,来用于对落后地区的升级改造,这,又有什么不好!”
吴明辉的侃侃而谈,让刘传知很惊讶。
这个年轻人,不好对付!
危机感顿生的刘传知,其实很不喜欢使用那些龌蹉的手段。
但是,别管黑猫白猫,逮着老鼠就是好猫这句话,却给了他另外的启迪。
既然国家领导人都这么说了,那么,采用一切可以保护自己公司的手段,应该也就不为过了。
刘传知想着,颇含蕴味的笑道:“看不出来,吴总年纪轻轻的,倒还有这样的情怀,但是,很抱歉,我们这家公司,并不希望卖给私营企业,而且,我们暂时也没有跟别人合作的意思,所以,你请回吧!”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更气人的是,吴明辉还真的被威胁到了。
吴明辉觉的,自己不应该冒险,虽然险已经冒了。
但是,谁让以前没想起这碴来呢?
不对,也不是没想,关键是那时候,自己可能还因为自己是改革先锋而沾沾自喜呢?
在那种情况之下,又怎么可能冷静。
被气到的吴明辉,很不甘心的看向了尼广南,笑容很好的问道:“尼工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尼广南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虽然我觉的你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一时半会,我还没有办法接受,更何况,我只是负责技术研发的总工,行政上的事情,还是要由刘总经理来负责的。”
“所以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尼广南说完,离开了会议室。
刘传知难掩得意的看向了吴明辉:“很抱歉,原本还想要听一下吴总的高见,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必要在多听了。”
“所以吴总,你请回吧!”
吴明辉很生气,想说句狠话,却又怕激怒刘传知,让他那份文件下来以前,找自己麻烦。
抱着稳妥一点,来日方长的心态,吴明辉站了起来,看着刘传知说道:“你行,你狠!”
说完这句话以后,吴明辉立刻扭头离开了刘传知的会议室。
但是,他并不知道,他的表情其实已经激怒了刘传知。
看着吴明辉的背影,很有危机感的刘传知,纠结的皱起了眉头:“或许其实,我还可以更狠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