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教室之中,一位慈祥的中年男人正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讲着晦涩难懂的《马列主义》。讲台下的学生们则比他要生动的多了,每个人的表情动作各不相同,一片气象万千。
沈晨爬在桌子上早就进入了梦乡,老师讲课的声音对他来说就如同梵唱佛乐一般,催眠的效果甚至强于安眠药。他睡的那个香就甭提了,要是老师让上自习,他还不一定能睡着。现在他只有用睡觉来麻痹自己与自己的神经了,最近他太过不顺,各种打击接踵而至,脆弱的神经有点受不了了。
在熟睡之中,突然他感到有一个黑影从身后悄悄地走过来,轻轻停到他的身边。沈晨睡眼朦胧的望了一眼,这一眼却是一眼万年,着实吓了他一大跳,因为那人头上竟然戴着苍白的面具。就在沈晨刚想喊出来的时候,那人拿出了一副黑漆漆的东西指着自己,这东西让人内心充满了冰冷与绝望,因为那是一把黑色的手枪。沈晨偷偷的看了一眼,以自己的见识竟然没发现这手枪是什么牌子,估计是自制的。
面具人用冰冷的声音对他说:别出声,跟我走一趟。
沈晨用余光瞟了瞟旁边的同学,发现所有人都好像没发现这个人一般。就在自己思考怎样脱身之际,面具人用枪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这突如其来的压力让他冒出冷汗。就在他以为这家伙只是吓唬自己时,枪声响起,他大喊了一声??????
从睡梦之中被惊醒,紧接着就听到同学们的哄堂大笑,沈晨看着他们聊以**的心说有什么大惊小怪,无非是自己又做了个噩梦。稀松的双眼被吸引,映入自己眼帘的是一片白皙的皮肤,有阵阵清香之气朝自己扑面而来。沈晨感到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就是这个味,这个味道他时常在班主任陈梦身上闻到。果然,沈晨抬眼望去,才发现是新班主任——美女老师陈梦。
原来是陈梦叫醒了自己,沈晨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心说自己都大三了,这新来的老师倒好,还像是高中一样管理学生,这不是扼杀自己的天份,限制自己的自由嘛。沈晨好想发怒,不过他马上就熄灭了怒火。他看到了陈梦温柔的笑脸,心理安慰自己道:怪不得她,她也许只是没有管理的经验,不过不知道有没有别的经验。他内心就是有怒火,也让自己的口水给浇灭了。
陈梦带着笑脸对他道:在课堂上睡觉可不是好习惯,打扰同学不说,对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好处,下次一定注意哦。
沈晨听着她那温柔的话语,当真是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望着她离去的俏丽背影,投出十分不舍目光。
一旁的张谦把一副画好的卡通画拿给他看,沈晨看到画的是陈梦,不禁暗挑大拇指。这家伙简直和他是臭味相投,不对,是难得的知己。
接下来,沈晨就是一阵阵的郁闷,尽管讲台上的老师正在口若悬河的讲着,可他觉得现在最适合自己的是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最近打击分别来至,连做个梦都是噩梦,他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下课之后,沈晨被叫到了办公室,心说陈梦也忒歹毒,还给本少爷来了个秋后算账。进入办公室,他的目光被阳台上那几盆开得正艳的花朵所吸引。走近陈梦,一直盯着她看,陈梦研究生刚刚毕业,比他大不了几岁,见沈晨一直盯着自己问:盯着老师在看什么?
沈晨油嘴滑舌的说:我发现再美丽的花朵也无法掩盖老师的美丽。
陈梦看了一眼阳台的花,冲他说:油嘴滑舌,老师今天叫你来是因为??????
“上课睡觉的事。”
“不对。”
“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严肃一点。”
沈晨又说:李思雨又告了我的状。
陈梦这次没有否认,只是耐心的说: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的情绪看起来不是很好。
沈晨说:不用看,烦心的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的来。
陈梦还是温柔的说:我比你大不了几岁,有什么事情和老师说,也许老师能帮你。帮不了你,老师还能替你拿主意。
沈晨说:“我女朋友要跟我分手,怎么帮?要不你当我女朋友吧?不过还是算了,你长得太漂亮了,我不放心。”
陈梦被沈晨说的脸稍微有些发红,低眉颔首。沈晨得寸进尺的冲陈梦抛了个媚眼,陈梦结巴的说:这???这可是办公室,你要注意一下。
沈晨抬头看了看空旷的办公室,根本就没有别的老师,笑笑道:老师你的话里有话,不是办公室难道就不用注意了?
陈梦的脸色更加的绯红,白皙透明的脸上仿佛蒙上了一片彩霞,她轻轻的皱了一下眉,看着眉目间淡淡的愁容,却比别人笑靥如花之时还要好看。沈晨马上恢复冷静,不再骚扰她,直奔主题的说:她说我什么坏话了?
陈梦说: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有同学表示,你这个副班长经常爱跟大家唱反调。
沈晨说:有同学一定就是女班长李思雨,这个腹黑。
陈梦还是极有耐心的劝他道:你要认真的团结同学,你这个副班长只有以身作则,以后的工作才好展开。
沈晨说:老师放心,我不可能和她唱一个调子,喊一个号子,穿一条裤子,铺一个褥子,但是我保证我不捣乱还不行?
陈梦说:这要求也太低了。你不管怎样一定要负起班干部的职责。
沈晨说:放心,我一定做到。
走出教学楼已经接近黄昏,沈晨没好气的给李思雨发了一条短信,约她在天文台的楼顶见面。天文台的楼顶是整个大学最高的建筑,沈晨刚入校就找好了熟人配了钥匙,以便自己可以在夜里看一看星空。不过却让他撞见了几对恋人,他还是有品位的,每次都是等他们悄悄的离去,尽量做到不打扰别人。
登上楼顶,向远处望去,总会有一览众山小的意境。萧杀的黄昏,昏黄的颜色像是泼撒在天边,弥漫着苍凉的味道。这样的意境下竟然有了千丝万缕的哀愁,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悲凉在这美好的黄昏中由心而生。沈晨拉开带来的易拉罐啤酒,大口的喝了起来。同时吟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怅然而涕下??????
“行了,别跟个小女孩似的,整天表现的哀哀愁愁的。”在沈晨面前,李思雨完全卸下了乖乖女和优等生该有的样子,熟练的掏出烟抽了起来,吐出的烟雾悠然的飘向远方。在沈晨的眼中看来这一切好像都是自然的。李思雨一副享受的表情,她拿过沈晨手中喝了一半的啤酒大口的喝了起来,靠在顶楼的栏杆之上,悠然自得不紧不慢的说:沈副大班长找我何事?
沈晨说:李大班长,别总阴我可好。陈梦又找我谈话了,要是以后再找我,估计都该算“话疗”了。
李思雨妩媚的眼神一勾沈晨说:与那个尤物多接触一下也好,没准还可以多占些便宜。
沈晨说:废话少说,你怎么才能放过我?
李思雨说:我觉得你说错了,是你怎么才能放过我。
沈晨说:以身相许就算了,我可不爱蛇蝎美人。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帐一笔勾销。
李思雨摘下了眼镜,让沈晨也不得不感叹李思雨戴上眼镜时,只是一个充满书卷气还算可爱的女大学生。可摘下眼镜,却让她好像换了一副面孔,五官一下子变得立体了,完全没有了书卷气,有的只是那种狐媚的气质。她缓缓的说:我只是警告你一下,最近有人寄了匿名信给学校,说的都是我的问题。
沈晨不以为然的说:你以为是我干的?
李思雨说:“我知道不是,这点我还是信得过你的,可是我身在学生会主席的位置上,多少人看我都不顺眼。”她接着加重语气说:可是不能排除是你喝多了跟别人吹牛或者说梦话时说出去的。
沈晨摇头说:你的事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李思雨说:我知道你没那魄力,所以这件事并不是你做的。
沈晨说:也许是别人看到了也不一定,你干嘛非得拉着我不放。
李思雨露出痛苦的眼神,“那次你见到我,是我第一次去那里。
沈晨心说:这人们都一个毛病,干什么都说是第一次,你以为我是孩子那么好骗。
李思雨接着用冰冷的声音说:“我劝你好好回忆一下到底有没有说出去。只要你能给我一个名字,以后我绝不再纠缠你。”说完转身离开。就在快下楼之时,接着用冰冷的嗓音故意压低声音,仿佛地狱飘来的话语充满了冰冷,“你应该多关心关心你身边的女人了。”
沈晨不敢肯定她临走时说的到底是不是这句话,他听的并不是那样的清晰。不过他还是若有所思的琢磨起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李思雨不会平白无故说这话的。
这句话好似一根软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中,“这个可恶的女人。”沈晨在心中骂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不过是凑巧在一个场合看见了李思雨,却引来了如此多的麻烦。说起来也该自己倒霉,那是他无意之中在超市遇见一个初中的同学,又无意之中参加了他的生日宴会。结果在城市边缘的顶级会所中遇见了挽着中年男人的手臂的李思雨。她化了很浓的妆,穿的极其的简单。当时沈晨喝了许多酒,正在那里独自难受,也许不喝酒的他根本认不出那是李思雨,可偏偏他喝了酒,就在她走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沈晨嘟囔了一句“李思雨”。就这样给自己惹来了无数的麻烦,从此这个学生会主席兼班长处处针对自己。沈晨也没明白不就是乱交朋友吗,至于这么谨慎?沈晨觉得一切好似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