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陈冬生!”
正准备走,廖雪遽然冲入人群,叫住了他。
“太好了!真的是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廖雪的眼里依稀含有泪花,她想给陈冬生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只可惜,阿夏夏恰巧挡在了她面前。
“你是谁?”廖雪带着质问的语气,问。
“我是他女朋友。”阿夏夏毫不客气地撒谎,她说谎时眼皮都不皱一下。
“不,她不是我女朋友。”
阿夏夏一脸杀气地转过头,看向陈冬生:mmp!没看见本小姐是在帮你涨气势吗?这个愣头青!
“大撒比!”阿夏夏恨不得把心里这话当场骂出口,碍于体面,还是强行憋住,只是这下轮到她自己不好解释了。
“抱歉,她是我朋友的朋友,说话方式可能有点问题。”陈冬生对廖雪解释道,阿夏夏听了气得直痒痒,她一脚踩在陈冬生的脚趾头上。
陈冬生强忍着十指连心的痛感,说:“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这么多年不见,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说吗?哦,对了!吃个蛋糕再走吧!”
“可是……”
“蛋糕!?好啊好啊!不吃白不吃!”听到蛋糕一词,阿夏夏的情绪瞬间高涨。
一说到吃,阿夏夏完全放开了,什么淑女气质、礼仪完全顾不上。包厢里是高朋满座,整张大圆桌前,一边是廖雪家的客人,一边是曹帅家的客人,这其中当然包括廖雪和曹帅以及双方的家长。
他们全都被阿夏夏的吃相怔住了。
“我记得,这是家庭宴会吧。”曹母发话了,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就连在一旁的曹帅也不敢随便回话。
“对啊,雪儿,你怎么把不相关的人带来了。”廖母严厉地质问廖雪。
“妈,他是冬生啊!陈冬生!”
一听到“陈冬生”这个名字,廖雪的父母都有些不淡定了,他们哪里不知道廖雪带过来的少年是陈冬生呢?可是他们心底巴不得快点赶这家伙走。
“咳咳,既然是雪儿的朋友,那也就坐吧。”曹父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他的地位在曹家以及这场宴会中举足轻重,身为曹氏家族的当权者,自然是谁都不敢反驳。
“帅儿,你不是一直很好奇这位陈同学和雪儿的事情吗?正好,今天你想问什么尽管说,我想这位陈同学也一定是知无不答,对吧,陈同学?”曹父那混沌的眼神深不可测,外加那平和而又老道的说话方式令陈冬生无法拒绝。
“没问题。是这样的,我和廖雪……”
就这样,陈冬生一边吃一边讲述了他与廖雪的故事,这些都是廖雪刻意隐瞒,不敢表达出来的。本以为会是什么丑事,不料全是些充满孩子气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曹父开怀大笑:“孩提时代嘛,有一两个小伙伴很正常,帅儿,你不也是有你的那帮狐朋狗友吗?”
曹帅乖乖地点头,连忙说“是”。
“不,不是这样的,冬生他不是狐朋狗友……”廖雪想要表达什么,突然被廖母打断。
“冬生啊,你身体好些了吗?听说你得了一场大病啊。”
廖母这抛砖引玉立即被曹母洞悉,她接话道:“原来有病啊,那怪可惜的,我家帅儿身体健壮得很,女孩子家,还是要靠强壮的男人给予安全感吧。”
“是是是。”廖父连忙称道。
此时,廖雪已经低头不语,眼神黯淡,似乎完全没有什么存在感。
这一状况被曹父察觉到了,他说“嘛嘛嘛,这个话题先就此打住,来人呐!上蛋糕!”
其实廖雪与曹帅之间的关系是曹父有意牵线的,他看中了廖雪身上独有的经济头脑和领导气概,那是这一家老小当中都没有的才能。他的大儿子在娱乐圈鬼混,二女儿到处搞商务,百世集团唯一的指望就是他这个小儿子曹帅。
可是曹帅属于那种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从小被曹母娇生惯养,除了长得帅,基本上没什么能力。
蛋糕一上,阿夏夏的眼里放射金光,露出她那可爱的小虎牙。
“哇!好高啊——”在食物面前,阿夏夏就像一个小孩子,她站在椅子上,迫不及待地端起叉盘,若不是拘于礼节,她可能会直接扑上去。
“别急,别急,小心摔倒。”廖雪被这个孩子气的姑娘逗笑了,她亲自将最上面的一层蛋糕端下来,送给了阿夏夏。
阿夏夏可开心了,那里面充满了水果和奶昔。
她对廖雪投出一个小眼神,像是在寻求长辈的认可一样。
廖雪冲她微笑着点了点头,阿夏夏立马放开手脚开吃。
众人无奈又偷笑,这场宴会就这样勉强地结束了。
“那么,最后确定一下,订婚的事情,没问题吧。”曹父将目光投向廖雪的父母。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陈冬生这才注意到,廖雪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颗金色的钻戒。
一种莫名的伤感涌入心头。
那既不是一种难过,也不是一种愤怒,居然,居然是一种类似于同情的东西!
他在同情什么?他自己吗?
陈冬生越来越搞不懂自己的想法,可就在这时,曹父突然捂住腹部,头面疯狂出汗。
“老爷子!老爷子你怎么了!?”
“爸!爸你没事吧!”
曹父痛苦地躺在地上,用最后一丝神志呼喊着:“药,药……”
“快拿胃药来!”曹母对身后站着的佣人说,同时不停地抱怨,“叫你别喝酒,你偏要喝,明明知道自己有胃病!”
佣人翻遍了携带的医疗箱,里面有心脏病药、脑血管药、感冒药……可就是没有胃药!
她想起来了!前段时间老爷出差携带以后忘记带回来了!
“夫,夫人,没药了。”
“没用的东西!要你们这些吃软饭的家伙有什么用!”曹母大怒,“快!快去买!”
“是,是!”佣人连忙冲出去,可是到最近的药店来回至少要二十分钟。
胃痛可不比一般的疼痛,胀、刺、灼、冷、绞,痛感分别多种阶段。
陈冬生很明显地察觉到曹父不是一般的胃痛,他开始恶心呕吐,此刻说不定已经反酸。这种症状属于重度胃痛,一般为有胃痛病史的患者才会如此痛苦。
他下意识地拿出乾坤十二针,让曹父平躺,取内关、中脘、合谷、足三里等穴。
“喂!你干什么?别动我爸!你是医生吗?”曹帅见陈冬生拿出针来,想要阻止。
“你没看见他这么痛苦吗!?再不行动病人会疼得昏过去的!”陈冬生不管三七二十一,当着众人的面开始发力,留针之余,观察曹父身体上氣的变化。
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无奈,陈冬生只好再使用耳针法,对其胃区、神门区、肾上腺、内分泌、肝脾区予以刺激。
耳针效果非常明显,一针下去,曹父胃里夹杂着酒精的酸水一口呕了出来。
随着体针渐渐起效,曹父面色舒缓了过来,睁开双眼。
“老爷子,太好了!老爷子你醒了!”曹母扶起曹父,众人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廖雪和曹帅目瞪口呆,廖雪的父母表情看上去十分有趣。
而阿夏夏似乎在欣赏这一切,她终于体会到这名叫“陈冬生”的少年身上蕴藏的可能性。
阿夏夏仔细观察出:那不是一般的针灸,一般的针灸只会硬式取穴,很明显陈冬生所取的穴位离标准的穴位差一丢丢。但是这一丢丢所产生的变化,长短、深度、以及力道都会对病情的控制产生很大的影响。
“谢谢你,陈同学。”好起来的曹父主动朝陈冬生握手,“不愧是雪儿的朋友。”
“哪里,叔叔你也要多注意身体,就像夫人所说的那样,少喝酒,少吃辛辣食物。”
“嗯,你的话我记住了。”
……
晚宴结束,在众人的目送以及几位佣人的护送下,陈冬生和阿夏夏离开了万达广场。
在这之前,他和廖雪单独相处了一会儿。
“冬生,我为你今天的成就感到骄傲。”
她换上了一条白裙,黑色的头发散发出熟悉的薰衣草香。
“呐,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走过的路吗?”
“嗯,记得。”陈冬生回答道。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他与廖雪的事是他童年最快乐的时光,廖雪帮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如果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自己。
或许他不会遇到老头,也不会得到《黄帝外经》,更不可能遇到王小明以及潜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乱码。
现在回想起来,曾经的种种挫折何尝不是一种好事呢?
《夏至未至》里面说过一句话:那些女孩教会我成长,那些男孩教会我爱。
可以肯定的是,廖雪确实教会陈冬生成长了,他渐渐看清了自己所追求的东西。
曾经他迷失在黑暗里,廖雪成为了他追求的目标,似乎跟在这个女孩后面自己就能找到答案。只是,这个答案很难找到确切的实物,今天他只能排除廖雪身上的可能性。
原来,他对廖雪的感情不是男女之间的爱,那是一种类似家人的关怀。
“喂!什么情况!?”
陈冬生回过神来时,他坐在奔驰的副驾驶上,冷风打在他的左右两颊,像箭一样扎心。
这大冬天,哪个神经病会把汽车敞篷拉下来啊!
他左顾右盼,却发现汽车的敞篷并没有拉下来,那为什么还会有冷气呢?
唯一的解释是,这辆S级奔驰的车速非常快,快得连外面的空气都钻进来了。
而开车的人,竟然是……
“你!你这样会超速的!”
“哼!本小姐有十几张驾照!随便吊销!现在是23点38分23秒,我们要在21分37秒内赶到崔浩那里!”阿夏夏说这话时,嘴里不停地嚼口香糖。
“不不不,大姐,这样太危险了!不用这么急吧?”陈冬生身怕出事,颤抖着说。
“谁是你大姐?本小姐只是贯彻我做人的原则!坚决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