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苍白用一个简短的音节回答了斯卡哈，随后便又低头摆弄起那些宝石。

“……”

斯卡哈嘴上无言但双手已经握上了长枪，显然她对于苍白那种近乎无视的反应相当不爽。

“Gáe Bolg——”

苍白忽然感觉有些不太妙，不禁抬头看向斯卡哈，随后大惊失色。

“等等！你给我……”

“——Alternative!”

赤红色的枪影在这一瞬间横贯领域

————

“你疯了么……”

数小时后苍白坐在地上对着身旁同样坐着的斯卡哈抱怨道，他现在的状态真不算好，又被斯卡哈逼得动用了魔神状态的骨甲……虽然表面还算好，但刚攒下的魔力又消耗的一干二净，甚至连领域之内的游散魔力也稀薄了至少八成，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盖亚给自己做的衣服确实坏不了，自己骨甲覆盖全身后这件衣服就会融入自己皮肤内，所以才能维持表面的光鲜。

至于斯卡哈……则是和苍白相反，光看模样极为凄惨，身上浑身都是天秤造成的减伤以及天秤上的“神圣审判之炎”造成的灼伤，要是让旁人来看这一战败的无疑是斯卡哈，但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苍白可是知道，斯卡哈这些伤顶天也就是皮外伤，外加斯卡哈本身就有一种诡异的不死性……这种伤跟苍白的魔力亏空根本不具有可比性，就算斯卡哈不去主动治愈这些伤口，过一会也就恢复如初了。

“呼……没什么，心血来潮而已。”

信你个鬼……

“你究竟知不知道作为英灵现世是什么意思。”斯卡哈再次问道。

“不知道，我也没兴趣现世。”苍白无所谓的回答道，他对那边的世界并不是很感兴趣，“而且要说英灵的话我很早以前就在英灵座上留下痕迹了。”

没错，苍白很早就在英灵座上留下过痕迹了，倒不是盖亚让他留的，而是另一个叫阿赖耶的存在让他留下的，不得不说一句，阿赖耶和盖亚都是以女性形象出现在苍白面前的……至于是个人喜好还是原本姿态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肯定跟人挂不上边就是了，而且阿赖耶给他的感觉相比盖亚气势更盛……倒不是说盖亚气势弱，而是在盖亚面前根本就感觉不到任何气势，而阿赖耶就会给人一种压迫感，但苍白总有种自己说不定能打过对方的错觉，所以苍白对于盖亚的敬畏其实还是超过阿赖耶的。

至于为什么让苍白在英灵殿上留下痕迹……阿赖耶解释说就是挂个名，而且要是哪天有危险任务直接让英灵分身去就行。话都这么说了苍白自然也没有拒绝之理，索性同意了。

“那你知不知道以你的能力其实可以离开这片异界？”斯卡哈听见苍白的回答一愣，随后幽幽说道。

斯卡哈口中的异界自然就是指自己的这片领域了。

“知道。”苍白在英灵殿留下痕迹后便能感觉到那边世界的屏障减弱了很多……甚至自己都可以强行进入。

“……那你不试着出去？”

“……”苍白好像很惊讶地凝视着斯卡哈，随后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说呢……即使我到了你们的世界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而在我的领域之内我至少知道我只要守在这里就好……不用考虑其他事情。”

没错，若说苍白对盖亚的世界一点不感兴趣这显然不可能，即使是苍白面对新的世界也会有着好奇之情……但苍白更恐惧，他不知道自己进入那个世界后能做些什么，他害怕那种茫然无措的感觉，以前他只要跟着萨媞娅走就好，即使到了最后苍白开始有了自己的主意那也只不过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所致。

在这片领域他知道自己只要击退入侵者就好，其他什么都不用管，而到了那个世界之后呢？战斗？探索？说实在的苍白并不是很热衷于那些事物，他的好奇只是单纯的好奇，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好奇什么。

“……所以你就甘心于枯坐在这里？”

斯卡哈从地上站起来，同时将身上的伤势尽数恢复。

“嗯，没什么不好。”苍白再次将头低下，感受着宝石之中的魔力。

而斯卡哈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俯视着苍白，只可惜低着头的苍白根本就没有看见斯卡哈的眼神……不，即使苍白看见也不会有所表示吧……

“……”斯卡哈无奈的闭上眼睛，因为影之国与这片领域一样存在于世界外侧，所以她本人才能与轻而易举的进入这里——苍白可能不清楚，但能观测到世界内部的斯卡哈很清楚，要是没有苍白她这一千年就不会过的这么惬意

没错，就是惬意，与拥有能够带给自己死亡的战士厮杀，这对于自己是再惬意不过的事了，连带着自己死亡的欲望也轻了很多，也正出于此，斯卡哈才会指点苍白武技，她是真的将苍白当做友人看待，她的身上打上了影之国的烙印，即使出去也只会回到影之国，但苍白不同，这片领域尚未与现世彻底隔绝，因此她不想自己这个友人像自己一样被拴在自己的领域之中，但……

“你太懦弱了……根本不配称之为战士，苍白。”斯卡哈有些复杂的睁开眼睛看向苍白。

……

“……我原本就不是战士。”苍白抬头反驳道，但面前那还有斯卡哈的踪影？

“懦弱么……我只是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而已……或许是吧。”

苍白的自语声回荡在空旷的领域之中，整个领域的魔力都开始有了暴动的征兆，也就在这一瞬间苍白的魔神之核出现一瞬间的颤动，随后整个领域即将暴动的魔力瞬间平息……他知道，魔神之核的颤动代表着有人误入了这里，要是熟人的话一般都会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或者像斯卡哈那样自己根本发现不了对方潜入。

先将对方打发了吧，毕竟职责所在……

苍白的内心现在仿佛在燃烧着一团火焰，却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出去，只能用自己的职责来将其强行压制下来。

“真是让人……”

在充斥着死亡气息的荒芜大地上其主宰无奈的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