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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狭窄的池水,居然真如堤坝泛滥一般,涌起漫天的水浪,从那密室呼啸而来,把整个祝家庄都淹没了。
那些跑得快的人群,冲上了这庄中的最高山丘,看着那越漫越高的水平线,一时踌躇万分。
难怪祝翁说那忘忧池是个禁地,此时一看,果然名不虚传,看着架势,是要把整个村庄浸入水中。可怜他们被困在此处,不能离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水离自己越来越近。
那祝大跟着祝翁的时间最长,此时祝翁已经不见踪迹,看到那身手不凡的三郎和六郎,当即过去拱手行礼道:“两位公子,这水势如此凶猛,还望两位想个办法,救救我们。”
鸡一鸣看向那脸上布满恐惧的村民,想到那犹如修罗场的密室,实在对他们生不出半点同情,为虎作伥的时候,怎么没料到会有被反噬的今天?
祝大应该看出了鸡一鸣眼中露出的厌恶,当即跪下求道:“我们自知罪大恶极,就算魂飞魄散也是罪有应得,只求两位公子助我们脱离这河神的掣肘,我们甘愿去阎王殿前受罚,总比再帮那河神做那伤天害理的勾当强。”
鸡一鸣没有回复,祝大身后的村民也跪下磕头,直道:“我们早已厌倦了这里的生活,可惜一直受控于祝翁,无力挣脱,实在是日夜受良心煎熬,还请两位公子大发慈悲,让我们去阎王殿处受罚吧。”
看着跪倒在地村民,鸡一鸣看向一旁的蒲善,只见他叹了口气,道:“罢了,我不是阎王,你们的是非功过,我自然无法判定。既然让我遇到了,我自当尽一份力,只是你们最后的结局如何,全看天意。”
虽然他什么都没答应,但是那些村民却像得了免死金牌,纷纷磕头道谢。
鸡一鸣看着这些已经死了,还如此贪生的人,心中冷笑,邪恶的环境果然生不出向善的心,出于污泥而不染,大概只是古人美好的愿望罢了。
远处传来阵阵的声音,鸡一鸣听到涂三郎的声音叫到:“姑娘,这是祝家庄?被水淹了?”
方慎接着说道:“涂大人,只怕这水不简单。”
“咦,确实有点奇怪。”
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向着自己扑了过来,落在了自己的肩上,小元丰搬的救兵到了。这时间掐得真准。
很快那些妖官也纷纷来到了山丘上,对着蒲善行礼:“城主。”
涂三郎对着鸡一鸣说出了众人心中最想说的话:“鸡一鸣,你的酒真带劲,几百年我都没喝醉过,这次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鸡一鸣汗颜,“我的错。”
“哈哈,这有何错,下次我们再喝个痛快。”
一边的姜齐对着蒲善请罪:“城主,下官酒后失德,让城主陷入险地,还请城主降罪。”
蒲善挥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况且这事只怕还不是你造成,当然这话蒲善没说,身为上位者,说一半留一半是最基础的修养。
三人正说着,水中突然涌起了波浪,一黑衣男子从水中飞了出来,正是被水莽草拉入水中的官印。
他一出水,对着蒲善道:“城主,来了。”
就如要印证他说的话就是真话一半,那趋于平静的水面突然涌起了一阵水柱,那水柱渐渐化成一个人形,高达五米,巨大无比,正对着山丘上瞭望。
似乎发现了目标,那水人的手突然一伸,向着鸡一鸣就要抓过去。
蒲善刚说了句:“小心。”
鸡一鸣身前就出现了一个带着渔具的王六郎,把手中的鱼钩一甩,打向那席卷过来的水柱。
可惜扑了个空。
事出危机,鸡一鸣正想使个大招,把你这水人打个稀巴烂,刚喊了个“天地”,就让一边的蒲善打断:“一鸣,只怕你这招对那河神无用。”
说着把手中的符纸飞了出去,打在了那水柱上。
把那水柱打散了,但是很快,那化作蒸汽的水柱重新集结,形成了更为粗壮的水柱,席卷重来,向着鸡一鸣袭去。
官印拢着手在自己的唇边轻轻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冲口而出的笑意。
“看来我的也不管用。”蒲善自嘲地笑笑,对涂三郎和方慎道:“涂大人、方大人。”
极其危机的事,落在蒲善的口中却游刃有余,得了指令的两人同时飞了出去,涂三郎捻了个极其复杂的受诀,从他手上化出源源不绝的黑色泥土,向着那水中不断地填了下去。
一边的方慎手中化出长剑,对着那水柱狠狠地砍了过去,居然把水柱砍断了。
官印看了,冷冷一笑,也不知笑的是什么。
蒲善见了,笑道:“官印,不服你也可以去展示一番。”
官印再次摆出一副扑克脸。
两位狐妖出手,倒是把这水中的人形压住,越变越小,逐渐缩回人类普通身形大小。
这时,那消失不见的祝翁,被三娘扶着,从水中游了过来。
可是没等他游到岸边,从水下伸出无数由水莽草结成的触手,把那夫妻两一卷,直接拉到了那水人身上,只冒出一阵青烟,他们连呼喊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那水人吞噬了。
紧接着,那水莽草的触手冲出水面,向着山丘上的人袭去。
蒲善把鸡一鸣拉到身后,手中飞出数张符纸,那符纸一张接一张地转着圈,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保护圈,把两人护在中心。那水莽草一靠进,就想碰到火圈一般,被烤成焦炭。
官印手中也化出一把长剑,挥舞着不让那水莽草靠近。
小元丰想进圈无效,只能往天上飞去,启料那水莽草向着他身长了触手,他往上飞一点,那水草就伸长一点,似乎没有尽头。
对付这些水草,虽然难缠,但是却难不倒这些妖官。
只有那些原来的村民,面对这水莽草毫无办法,纷纷被拖入水中,顷刻便让那水人吞噬了。
吞噬了这些怨灵,水人的威力大增,本来被两位妖官共同镇压下已经显出疲态的它再次发力,把他们两人直接击到一边。
那水人不断膨胀,变成了一个参天巨人,那手就如泰山压顶一般,从天而下,向着鸡一鸣的头顶就要抓去。
正在呆滞的鸡一鸣只听到蒲善在耳边轻声道:“一鸣,辛苦你了。”只感觉到手中一痛,蒲善捏着鸡一鸣的手在符纸上虚虚画了几笔。
口中念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火神听令。”
说着把那符纸轻轻一抛,那水人似是闻到了那令他发狂的血腥味,大手一卷,把那水符纸一抓,握在手中不放。
只听蒲善轻轻地道:“起。”
那符纸化成参天巨火,直接把那水人点燃,很快就化成阵阵的水汽,如雨般落在众人的头顶。
原先那水莽草也失去了灵性,散落在地。
众妖官见了城主这大显威风,心中感叹,果然是城主,水都能烧。真神人也。
但是那空气中有一股若隐若现的甜腻血气,虽然极淡,却勾得众人心神不稳,如果不是修为颇高,只怕刚刚也要入那水人一般去抢那符纸了。
心中藏不住话的涂三郎忍不住问道:“这空气中怎么会有那么诱人的血气?”
鸡一鸣看了看自己已经恢复原样的手指,默默地往蒲善身后退了半步,你这城主是要害死我吗。
蒲善淡笑:“涂大人,你修炼许久,只不过是点人血的气味,就勾得你魔性大发吗?”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大水退去,果然看到了地上露出的如山尸骸。
被点名的涂三郎搔了搔脑袋,肯定是酒后闹得事,实在贻笑大方了。
鸡一鸣趁机把刚刚自动现行的卡片揣进怀中,只是觉得一阵晕眩,头重脚轻,十分虚弱地倒在地上。
官印被鸡一鸣的身体砸到,翻了个白眼,都打完了,你才来脚软?什么毛病?
打完妖怪,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鸡一鸣醒来已经发现自己已经回到聊斋城,谁在自己舒服的铺盖里,门外候着的是桑华那恭顺的小妖还有香碰碰的食物。
但是等他醒来,发现天是凉了,只是自己还躺在这古朴的房子的时候,他十分绝望。我也宿醉了吗?
房门被打开,蒲善走了进来,对鸡一鸣道:“一鸣醒了?快出来,大家正等着你。”
鸡一鸣起身,觉得头重脚轻,气息不稳,倒像是大病了一场。
好容易走出房门,只见众妖官正围在桌前,看到鸡一鸣,涂三郎马上问道:“一鸣,你可醒了。可知小倩去了哪里?”
原来昨晚大战之后,大家没能传送回去,当即奇怪,还是官印细心,发现小倩不见了,找遍了全场都没看到。
而全场唯一可能知道她下落的人已经昏迷不醒,大家只能干等着。
“小倩?我把她放罐子里了,你们没带她出来吗?”
罐子?大家面面相觑,破庙中确实有个罐子,大家赶着来救城主,确实没留意。
“一鸣,还请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
“当时你们都醉了,小倩姐姐越来淡,我怕她突然消失了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她,正好有个罐子,所以我就把她塞进去了。”
“所以到底小倩有没有进去,你也不知道?”官印总结。
“我记得我抓起她的时候,她还有实体,但是一放到罐子里之后,她就彻底不见了。”鸡一鸣摊手。
所以,小倩被鸡一鸣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