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地动山摇的震动,众人感到地平线陡然升高,地下仿佛涌出一个高山,把他们的小房子拱到了半空。
丁念祖脸色大变,径自走了出去。
因为地平线升高,刚刚被涂三郎从远处搬来的山体堵住的门自然也打开了。
只见门前,土质的地面已经全部剥落,只露出一面闪着银光的地面。
而他们此刻比原来的地面已经升高了上百米。
一眼看过去,本来文明村所在的地方,地平线都称阶梯状升高,就如地下升起了一个圆锥体的巨大物体,而他们所处的地方,正好处于圆锥的顶端。
蒲善脸色也变了,对着丁念祖道:“难怪师兄一定要守住此地,原来受得却是师傅的物件。”
原来这物体,乃是蒲祖生前亲手雕琢的一个纸镇,因为他经年把玩,时时伴着蒲祖写书作画,天长日久,虽然没能化成人形,却也实实在在地吸收了不少灵气。
更重要的是,聊斋世界当年大变,蒲祖一口心头血正好喷在了这纸镇中,更是让它承了蒲祖的灵力。后被丁念祖乘机带出,在这文明村镇着,自然能当一方霸主。
只是此物霸道,丁念祖只能捕捉更多的妖物过来,用他们的力量共同镇压,才能把它压在地下。
如此他符镇以破,原来镇压的妖物活逃或死,自然没能再次镇压此物,凭空出世,也是大势所趋。
“师弟,我乃师傅徒弟,取他一件遗物留念,也不为过。偌大的聊斋城都是你的,我都没眼红,别那么小气。”丁念祖一副无赖的模样,振振有词,半点羞耻都没有。
百恨生见了仇人,怨恨更深,尖呼两声,吞噬妖物的速度更快了。
不过瞬间,被它引来的妖物已经吞噬一空,它也恢复了原来的身形大小。
只是身上散发出猩红的光,更是显得恶毒无比。
它的身体变成一块牛皮糖,贴上了巨大纸镇那光滑的外立面,如同一滩流动的水一般,开始向着一个方向流动。
只是它流动的方向违反力学原则,从下往上转移,而且速度还十分迅速。
在场的众人看了,心中都清楚,这滩猩红的“液体”就是鹤顶红,一旦爬上来,他们都要被它“毒死”。
上百米的距离,那百恨生上来不过瞬间,涂三郎还没想清楚到底自己是去是留,这生死存亡的抉择已经又到了面前。
仗着自己站在高处,八仙过海,对着那百恨生一顿暴击。
只是那落在它身上的火气、水球、剑气、石块,都如泥牛入海,尚未激起半点波浪,便已经归入寂静。
吞噬了无数妖物的百恨生,增强的除了能力,还有对众人的怨恨。
蒲善看向一旁的鸡一鸣,心中叹气,难道还要再次借用他的能力?
蒲祖的法术,最强的招式,多会加上最后一道,用他的血写成的令咒。他跟了师傅时间不长,所以也说不准这是为何。
血,他自然也有。只是他总归是一只妖,就算侥幸得了天地灵气,化成人形,身体流淌的血液,还是带了那阴邪之气,与那肩挑三味珍火的人类始终不能相比。
但是鸡一鸣到底是一个凡胎,没有蒲祖的法术护体,每用一次他的血,都会让他阳气受损。长期下来,只怕他很快就会油尽灯枯。
所有的法术对百恨生都毫无作用,很快它已经顺着平滑如镜的墙壁,爬了上来。
众人退到房中,死死守住前门,不准它进来半步。
“老丁,你那些符纸什么的,快甩出去啊。”涂三郎大叫。“不然我们再来一个五行阵,打它个稀巴烂。”
丁念祖苦笑,他倒是想,只不过刚刚他已经受伤,此刻实在无力再重布一次阵法。关键身上也没符纸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站在门前的官印一着不慎,被那百恨生一伸手,把他从房中扯了出去。
它那猩红的眼睛闪过一阵兴奋的光,咧嘴对着众人笑了笑。
捉住官印的脖子就咬了上去。
只听到一阵“滋滋”的声音,被它咬上的范围,以肉眼可见的范围开始被黑变焦,就像放在烈火上炙烤一般。
官印死死咬住了嘴唇忍受着这一切,但是却无法阻止一只手已经逐渐僵硬萎缩。
众妖官无法忍受,大叫着:“我和你拼了。”
三人跳出房间,对着百恨生冲了上去。
妖物丢了官印,对上了三人,不过一招,已经把他们制服,把他们压在了自己身下。
看到百恨生看过来挑衅的目光,丁念祖叹道:“罢了,你的壳子是我弄掉的,你最恨的也是我。把他们放了吧。”
正说着,只听耳边传来蒲善一声低喝:“闪开。”
他本能地躲到一边,只见一道金光从蒲善手中射出,他捏着手中的玉扇,整个人如飞鸟展翅之势,跃上了天空,向着百恨生发出数个火球。
百恨生见状,往一边跃开,让那火球落了空,化作一阵阵白色雾气。
蒲善见状,正是时机,把手手中山上的鲜血对着扇面换了个符文。
又对着那妖物连续发出十数个火球。
同时手中甩出一张写了红色符文的符纸,口中念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祖师灵法,驱邪。”
那符纸闪过一道红光,连同十数个火球,向着那百恨生冲了过去。
渐渐凝聚成一个巨大的血红火球,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妖物的身上,速度之快,它竟是无法可避。
一片火光中,百恨生巨大的身体被烧成灰烬,只有一缕透明的气体,淡得几乎看不见,悄悄地向着人群涌去。
刚走到门口的鸡一鸣感到一阵晕眩,抬手看了眼自己的伤口,你蒲善杀怪就杀怪,每次都用我的血来祭天,是几个意思?
倒是丁念祖皱眉看着蒲善,刚刚那什么?师傅的血令吗?蒲善能使出威力如此巨大的血令?开什么玩笑。
虎口脱生的众人跑向躺在地上的官印,没有人注意到那缕青烟,突然加快了速度,向着鸡一鸣的脑门冲了过去。